第二百二十五章
金戈复起战官军7
程鸿渐相伴众人矜豪纵,随后绿林及赤眉两军安排妥当,竟自以逸待劳,静待官军来袭,而岑彭及盖延两员将领又得王匡军令,只道绿林军主力已被调往南路,方才督率部下疾行,誓要夺取北城。
那两员官军骁将率领上万兵众紧赶慢赶,恰在临至北城之际,忽而遥见三千多绿林军严阵以待,岑彭忙命手下兵众止步,随即跟盖延说道:“看来这伙贼人已有防备,我等怕是讨不得便宜了。”盖延观此情形,竟自打个哈哈,说道:“岑将军不必多虑,咱们惟有夺得北城,才可立下大功,而本将有强弓在手,定可杀散这伙草寇。”
那岑彭正是北路官军主将,但瞧他年近四旬,端的器宇轩昂,正是面如重枣垂美髯,肃穆乘驹显威凛,手提莫邪偃月刀,可堪骁将貌堂堂。那员将领自不愿轻易退兵,这当儿既闻此语,便命盖延亲率八百弓弩手先行放箭。
却说官军中,盖延欲逞穿阳百步能,众兵士擎弓张臂做弦惊,而绿林寨惟有盾牌兵头前抵挡,余众尽皆退了二十步开外,其实两军交锋之际,弓弩手往往会将箭射得老高,以求避开盾牌抵挡,击杀后排兵众,程鸿渐早已知晓此节,方才如此布置山寨兵众,只为暂避箭雨。
盖延观此情形,不由破口便骂,随即纵声喝道:“尔等贼人莫要张狂,再来吃我盖延一箭!”说话间,已然运足劲道,径朝绿林军盾牌手奋力疾射。
那盾牌倒也甚为厚实,却遭箭簇贯穿而过,其后喽啰未及回过神来,竟自中箭倒了,吴汉当即抢过盾牌,欲要挺身抵挡,盖延摇首轻笑,岑彭手提偃月刀,纵声招呼道:“弟兄们跟我上!”说罢,便即纵步当先,径朝绿林军奔将过去了。
众官军紧随其后,尚未行过数步,姚蓁蓁一声唿哨,四下里忽起天罗地住了不少兵士,另有两张大岑彭盖来,这员骁将疾挥手中偃月刀,便将双。绿林军后排兵士尽皆上前二十步,邓禹忙命众喽啰万箭齐发,当下复又射翻三百官军,岑彭反应也快,竟自拨落了数枝箭簇,后续官军正要抢上山去,却复有二三百人跌落深坑,若非坑中并无竹刀伺候,那众兵士便可到阴司点卯去了。些许官军兵士正欲后撤,盖延数箭齐发,复又将其赶回,并疾命手下八百兵士张弓督战。
陷阵官军固然恼他,却也只得硬起头皮,径朝绿林军杀将过去,好不容易欺近了山寨盾牌兵,程鸿渐当即招呼山寨兵众挺起丈八长矛,径朝官军刺去,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那众山寨喽啰又习练了些许武功招数,这当儿自是尽占上风。
众官军人仰马翻哭狼嚎,岑彭横刀斩刃荡征袍,正欲疾命兵众相随攻上,绿林军校刀手竟自从本阵翻滚而出,直杀得那伙官军猝不及防,愈发难以招架了。
盖延惟恐岑彭有失,便强率麾下弓弩手相随赴援,双方激斗正酣,盖延闻听斜刺里似有异动,随即瞥见名白衣剑客闪出树丛,径朝自身刺来,当下未敢轻慢,赶忙挺槊招架。那名白衣剑客正是耿弇,但瞧他执剑影迭纵飘忽,幻化无极踏阴阳,腾跃倏退回马疾,围裹八方势惊雷。
山寨六百多剑客要么蹿出草丛,要么跃下树来,更有数十人推开头顶青石板,竟从地下密室冲出,直教官军手足无措,魂飞天外了。岑彭观瞧大势已去,不由焦躁疾呼道:“盖将军快领大伙撤,本将跟贼人拼了!”话音刚落,寇恂挺剑攻上,袭指骁将琵琶骨。程鸿渐瞧那官军将领是个好汉,且又甚重义气,不禁脱口招呼道:“小心了!”
岑彭回转身形,挺长刀架住寇恂长剑,转而挥袍翻身,便朝寇恂斩去,程鸿渐观状抬手,凌空推向那员骁将刀背,此招看似平庸无奇,却是蕴含深厚真气,直撞得岑彭双手微颤,险些拿捏不住手中刀了。
盖延跟耿弇斗过数合,正自着恼对方闪身遁走,赤眉军樊崇又领数千兵众包抄而来,众官军登时大乱,不少兵士哭爹喊娘,缴械投降者更是不计其数。
岑彭及盖延二将尚自舍命拼斗,刘秀观此情形,不由轻叹一声,说道:“这两位将军骁勇,要是如此裹尸,那便委实不值了。”程鸿渐虚指岑彭,接着说道:“那位将军更重义气,端的是条好汉,不如待小弟将对方擒了,刘大哥再跟他晓以大义,邀他共抗官军。”刘秀深以为然,随即出言提醒道:“那员官军大将有身好武艺,四弟尚且战他不下,你可要千万小心哪。”
程鸿渐颔首应承了,转而未携兵刃,便即欺身至岑彭近前,徒手招架去了,姚蓁蓁虽晓檀郎已可将楞严业火掌融会贯通,且又修炼了父亲所授武功秘籍,却也难免忧心,随之玉指擢素俊拈花,执笛娇露巾帼姿,稍振云袂逸惊鸿,绰约掠阵动玲珑。
岑彭观瞧渐蓁好生年少,不由暗自小觑,当下退开数步,拖刀抚美髯,半合双目,说道:“回去吧,你俩乳臭未干,我岑彭不斩娃娃。”姚蓁蓁怡然笑道:“那便好,你既是官军大将,所提言语可要作数,我跟小哥哥看顾老弱,也不会要你性命的。”
那岑彭虽是春秋正盛,倒也并不着恼那些言语,但瞧他打个哈哈,说道:“你们两个小娃娃既要较量,也该拿件趁手的兵器。”
程鸿渐要寇恂不必在此相助,只管跟耿弇合力擒拿盖延即可,随后朝岑彭拱手抱拳道:“晚辈瞧岑将军深明大义,只愿邀您入得山寨,咱们也好共抗官军,还百姓一个安乐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