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母亲的吩咐,毛毛一路狂奔向工作室。
敲开办公室的房门,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说着“妈,我来了。”
“嗯。”宋清秋不耐烦地揉着眉心,失望地看向儿子。
“你跟我说,你们是普通朋友,可是人家找上门寻死腻活。作为剪纸匠人先磨炼人品,再打造技术。”她一向强调,匠人的人品比技术更重要,然而她精心调教出来徒弟竟然出了绯闻,是她这个师父失职。
她打算尽快解决此事,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以免影响白家剪纸店的声誉。
“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跟辛小燕说明白,不过,她很执着。”他六神无主地搓着手,鼓了几次劲想说点什么,却垂头丧气地欲言又止。
“和稀泥?”瞅着儿子这个德行,宋清秋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白家的生意迟早毁在你的手里,我不是吓唬你。”
毛毛吓得心惊肉跳,赶忙解释:“我已经摊牌了,可辛小燕像狗皮膏药似的紧贴着不放,关键不要钱,就看上我这个人了若是辛小燕再骚扰,我打算报警处理。”
见母亲目无表情,一言不发。
他“噗通”一下跪在了母亲面前,信誓旦旦地说着:“之前是我搭讪她,那也只是创作剪纸的时候跟她聊聊天,偶尔一起吃个饭。我向您保证,我俩绝对是清白的。我抱有的侥幸心理逃避现实,却差点毁了自己,也让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
。我不算计别人,别人却算计我,我一定要揪出幕后之人。”
宋清秋怕儿子一时冲动,造成无法挽救的后果,她摆摆手,“找人的事用不着你,我来办。你处理好店里生意的同时多陪陪可馨,赶紧回去吧。”
毛毛却不肯起来,“您要打要罚我都认了,千万别把我赶出师门。”
“如果给宋氏和白家带来极其不好的影响,我定会将你逐出师门,这是你不自律的最好报应。目前,暂且留着你。”
“谢谢师父。”毛毛站起身,垂头丧气地往外走。
天色暗了下来,雪越下越大。
毛毛沿着人行道缓缓往家走。
一辆车银灰色轿车停在他身边,车窗落下一半,车内的人冲他喊道,“哥,你这是去哪啊?”
毛毛循着声音看去,是君豪。
他长叹一声,“我在思考人生。”
“回家照样可以思考,上车。”坐在驾驶座上的君豪摁下开锁键,毛毛迈步钻进车里。
他坐在后排座大倒苦水,“我本着传播剪纸技艺,谁知道会闹出这一出呢”
车子停在原地不动,君豪双手扶着方向盘,瞥向大哥,鄙夷地说道:“难怪咋爸骂我头脑简单呢,这个小燕收了某人的好处,故意接近你罢了。”
“啊?”毛毛难以置信地摇摇头,“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破坏我和你嫂子的感情?如果是有人指使,小燕大费周章的接近我,肯定不仅仅如此。”
君豪:“我认为对方有可
能为了老孙家家产而来,也有可能为了你这个位置而来。”
后座上的许子伊附和道,“我也是这么认为,不过我站在女人角度,观点有所不同。小燕与你接触喜欢上你本是个意外,并不是有人故意安排。只不过这段时间有人找上她,致使她做出这些偏激动行为,其目的显而易见。”
“弟妹看出什么目的来了?”
“冲着嫂子肚子里的孩子呗,有人怕嫂子生出男孩吧,想想跟你那个父亲有瓜葛的人。”
跟孙岩有关女人多了,明媒正娶的好几个。
不对啊,他中间两任前妻都是卷钱跑了,都离婚了,是不可能跑来争家产啊。
何况孙岩已经把公司股份转让给宋清娇,她们无权过问。
目前孙岩只剩下几处房产,谁会惦记呢?
毛毛冥思苦想了好久,也没个头绪。
“君豪,你也知道哥心眼比较直,不会这些弯弯绕绕。我只想好好经营白家剪纸店,将白家满族风剪纸传承下去,真没有其他想法。诶?”
听到他突然诶了声,像是想到了什么。君豪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知道谁干的了?”
“会不会是我那个妈呀,她从一开始就不待见你嫂子,为了逼我回去接手公司,才有了这波操作。”
“没证据,只是猜测。”
这件事不解决,如芒在背,毛毛没心思专注创作剪纸。
他立即拨通宋清娇的电话质问,没想到遭到怒斥。
骂他没脑子。
打狗还得看主人
呢,丁可鑫有宋清秋这个后盾,她宋清娇哪敢呢。
话又说回来,如今宋清娇想开,与其逼迫儿子看这干那的,不如卷自己。
电话那端的宋清娇把儿子好一顿训,“你跟着我姐和我姐夫长大,在他们的潜移默化的影响下长大,应该一身正气才对。万万没想到你跟你那个风流成性的爹一个德行,不,你赶不上他。没那本事,就别招蜂引蝶,既然娶了丁可鑫就好好对人家,好好过日子,踏踏实实干好你的本职工作。行了,挂了吧。”
“得,自找不痛快。”他无奈地耸肩摊手,扭头看到大侄子睡了,催促弟弟赶紧开车。
丁可鑫见毛毛跟君豪他们一块回来,绕过他,拉着子伊坐下,两人窃窃私语聊着。
对于午睡时发生的事,其实她什么都知道,却只字没提。
一个星期过去,小燕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听说她她突然离职,现在没人知道去了哪。
当毛毛以为此事翻篇回归平静时,一场更大的风暴等着他。
临近年底,宋氏上下都忙疯了。
今年是宋氏剪纸店成立36周年,宋清秋筹办客户答谢会定在1月23日。
她通知众人下午来开会,忽然想起有份重要文件在家,于是回来拿。
丁可鑫这边给奶奶讲数学题,听到敲门声,想都没想把门打开。
见是小燕,丁可鑫没给她好脸,“有事?”
“我想找你谈谈。”
“有啥话,在这说吧。”
小燕说她已
经很努力尝试与毛毛分开,可她做不到,央求丁可鑫原谅她。
把可馨都整无语了。
小燕又自说自话,“嘉诚哥不肯见我,求求可馨姐让他见我一面好不好?见完我就走,我求你了。”
“那是你跟他的事,与我何干。”丁可鑫转身要进屋,却被小燕拉住,非得让她打电话把毛毛叫回来。
丁可鑫不肯,小燕情绪激动地上来抢她的手机。
张国英听到争吵的内容,缓缓走向门口,瞥见孙媳妇被一个陌生女孩推搡拉扯。
紧走几步,用力甩了女孩一个耳光,紧跟着把孙媳拉进屋,“见不得光的东西,竟敢欺负我孙媳,找死!”
小燕捂着脸,委屈地大哭,“您怎么打人呢。”
“打的就是你!”
“奶,您进屋,我的事我自己处理。”可馨焦急地去拉奶奶。
“都敢上门叫嚣,你自个处理个毛球啊。跟这种不要脸乱叫的东西不要客气,你要一招致敌。”
平日走路都不稳当的张国英此刻瞪起眼来,火力全开,扬手左右开工又是两耳光。
小燕有心反击,瞅见宋清秋上楼,又开始做戏,哭着恳求丁可馨原谅她,“可馨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若奶奶打我两下能解气,我甘愿受着。”
突然间,她往后倒退一步,差点从楼梯台阶上掉下去。
宋清秋疾步走来,及时扶住她,冷冷的出声:“人前演戏,人后做人。人性的丑恶,不是你能想明白就能想通的。
成为别人的一杆枪,还不自知,还不滚?”
小燕眼看装不下去了,又打情感牌,“宋姨,可馨姐,我真心喜欢毛毛,您就成全我们吧。”
宋清秋厉声喝道,“你若真喜欢他,怎么可能把他拉下水,让他背上骂名,怎么可能把他推到舆论的风口!又怎么可能让他到最后闹得个众叛亲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