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秋直接把矛头对准丈夫,没好气地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怒斥道,“你这个当爹也是,孩子成家立业后也不能任其自由发展啊。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咱家的家风正着呢,家训中有关于夫妻相处之道,主要强调的是夫妻之间尊重支持、理解和沟通,你这儿子哪条做到了?”
“是是。儿子违反家规不听话,抓回来揍一顿,一顿不行那就再来一顿。”
对于小两口生活不和谐,早就露出苗头,何明远看到也及时提醒儿子。
小夫妻因为所谓“距离”的原因,缺乏沟通交流。
然而毛毛这孩子答应得挺好,看来一直拖着没有主动去解决问题,导致丁可鑫情绪崩溃。
“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去。”
“我不吃,吃过了。”宋清秋气得不轻,根本胃口。手机响了声,翻看着悦悦发来的微信,顿时火冒三丈。
听说一个剪纸爱好者是毛毛忠实的粉丝,自从跟着毛毛学习剪纸后就中了“剪纸的毒”,成了白家剪纸的“发烧友”。
每个周末必定要去白家剪纸店跟毛毛学习剪纸,毛毛也经常会送这女孩回家。
此刻宋清秋脑子里蹦出来很多个想法,她真怕毛毛在婚姻中走了孙岩的老路。
她双眉紧皱,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风雪不期而至,北风呼啸而过,大片的雪花飘落。
不知道毛毛与那女孩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她思来想去,给君豪发去一条信息,
然后坐在那发呆。
火车上的君豪看了眼信息,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
毛毛一边与君豪喝酒,一边大倒苦水,“子伊怀孕那会儿,也没要求这,要求那,就你嫂子事多。”
君豪冷笑一声,“子伊孕期各种不适,你看她每天开开心心的,可你不知道子伊孕初期,我几乎寸步不离的陪在身边。我们离咱妈近,咱妈给与无限的支持,饮食上咱妈伺候得好,子伊的孕吐才得以缓解。孕中后期,我平日尽量抽时间陪她一块早教,晚上按时回家,给她按摩,听她发牢骚。嫂子独自一人在屯子里工作生活,已经很厉害了,你还嫌嫂子事多,咋想的呢。”
“我呢,心有余力不足,一个周尽量回去个两三次。为了我们的夫妻感情,为了更好的照顾她,你嫂子刚怀孕那会儿,我就让你嫂子请假或者回县城换个工作,她不愿意啊,我能怎么办?”
君豪摇头叹息着,紧握着茶杯,怒怼道,“你没办法,没考虑好后路,你要孩子干嘛?”
“哎呀,我没寻思弄成这样。我也不可能放下我那一摊不管,回屯照顾你嫂子吧。咱爸妈分居两地多年,我真羡慕他们感情一直那么好,你嫂子咋就不能跟咱妈学学体谅一下我呢。”毛毛吐槽归吐槽,还是给媳妇发去微信主动认错求和,突然发现微信发不出去了。
他无语的说道,“你瞅瞅,你嫂子赌气把我删了。你让
子伊帮忙劝劝你嫂子,把我加回来。”
君豪真想一巴掌拍死他,瞬间给气笑了,“你在外面朝三暮四的,还指望嫂子理解你,你咋那么不要脸呢。”
“啥玩意朝三暮四的?我招谁了,爱慕谁了?”毛毛不由得提高音量,高声质问弟弟,让他把话说清楚。
君豪紧握了下拳头,关节泛白,咔咔作响,毛毛吞了下口水,“干嘛啊,我真没乱搞。你哥我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君豪“嗯哼”两声,“天天跟你那个所谓的剪纸爱好者腻在一起,绯闻满天飞,你心里没数吗?”
“你说小燕啊,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别听那些人瞎嚼舌根。”毛毛如实地说道,“最近经常下雪,小燕租的房子就在我住的小区附近,她上班打不到车,我就捎她一段。你嫂子就为这点小事跟我置气,那她心眼也太小了点。”
之前,丁可鑫撞见过小燕坐他车,为此也跟他吵过架。
不过呢,两人很快就和好了。
什么个东西!君豪眯起眼眸,强忍着将他打死的冲动,冷笑道,“我嫂子已经很大度了,换成子伊,子伊早抡起大巴掌削你了。你没贼心贼胆,但也不没有拒绝对方的暧昧。在对方看来,不拒绝等同默认她的做法。你的纵容,让对方有恃无恐,搞出这些事情来。宋嘉诚,你别忘了,你是有家室的人,这么做你不配姓宋。”
“我?”毛毛被怼得哑口无言
。
君豪继续说道,“你是咱妈的徒弟,还记得拜师那天,咱妈对你的勉励和要求吗?”
毛毛心底的警铃大作,夜晚的黑暗让他的心跳加速,他感到一阵阵心惊胆战,仿佛被电击了一样。
拜师的场景历历在目,宋清秋对他提出了严厉的要求,修身齐家,希望他与丁可鑫成立小家后相互扶持,把日子过好。
如今,他也不敢忘。
君豪意味深长地说道,“咱家的家训你该记得,当然,你若不承认你是咱爸妈的儿子,另当别论。”
“我我记得”毛毛瞬间感到脊背发凉,握啤酒易拉罐的手心全都是冷汗,用力吞咽了下口水,“咱妈会不会把我赶出宋氏啊?”
“难说啊,那要看你如何处理这个烂摊子。”君豪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脸上露出阴测测的笑容,“这事我能知道,咱妈这会儿肯定也知道了。你从小到大,咱妈都很疼你,但是这回触碰了她的底线,你自求多福吧。”
“别啊,你赶紧帮我出出主意。”
想到即将面对母亲,他顿时惶恐不已,就像一个小孩独自面对黑暗一样。
君豪“啧”了声,“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
说完,起身去了洗手间。
毛毛陷入沉思中。
宋清秋一宿失眠,早上吃了两口饭,拎着给可馨做好的饭菜,来到妇幼保健院门口。
见到丁可鑫那一刻,她愣住了。
短短一个周没见,儿媳脸色暗沉发黑,腿浮肿的厉害,走
路步履缓慢。
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想必昨晚哭了很久。
宋清秋叹了口气,上前搀扶住儿媳。
“妈,你咋来了呢?”丁可鑫有些感到意外的同时,心里有一丝小小的窃喜。
宋清秋笑道,“毛毛被我推荐去北京参加活动,他没法陪你,让我过来多陪陪你。”
可馨听到“毛毛”两字,她内心如波涛般翻涌。那些不能言说的心事,像沉重的石头压在胸口,让她无法呼吸。
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一转头,唰地流下。
她慌忙抬起手快速擦了擦。
宋清秋揪心的疼,声音依旧平和地问道:“你眼睛怎么肿了?你们俩吵架了?毛毛若敢欺负你,我饶不了他!”
“最近全身浮肿,连带着眼睛也肿了。”丁可鑫避而不谈,宋清秋也没再追问下去,陪着去做检查。
在可馨验血验尿,做完糖耐检查后,宋清秋看到可馨脸色发白直干呕,她立即牵着她找了个空位坐下,打开保温桶,盛了一些海参粥给递过去。
“你爸听说孕妇适当吃一些海参能增强组织的代谢功能,消除水肿,他托人买的野生海参,起早特意给你熬的。”
“谢谢爸妈。”丁可鑫因为一碗粥破防,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像断了线的珠子。
宋清秋任由儿媳发泄,并没有阻止,只是默默地递纸巾。
等她哭了一刻钟,她才出声,“心里有委屈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我老想哭,不知怎的
,就落泪了。妈,您别见怪。”
丁可鑫顾及丈夫的面子,不愿在这样场合说他的不对,因此赶忙擦了擦泪水,低头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