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秋追出门,极力挽留清姣到家里住下,遭到清姣的拒绝,“不必了,你家房子太小,住着太憋屈,还是回宾馆睡舒服。”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何明远搂着她肩膀,将一个菇娘挤进她嘴里。宋清秋瞪大眼睛,哇塞,好吃。
她被他牵着回到店里,坐在柜台前,一口气把半兜子菇娘吃了个干净。
很快大棚香瓜到了收获的时候,老方法种出的香瓜,一亩地大棚,也就栽种两千多棵瓜秧,亩产不超三千斤。
天寒地冻,冰天雪地,拉到省城水果批发市场去卖,每斤两块二,很畅销。
何明远和葛主任两人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把所有香瓜卖完。
回来的路上,何明远琢么怎样才能提高产量。
葛主任见他不说话,笑着主动搭话:“卖瓜的时候,你喊的最欢,这会儿怎么不说话了?”
“想怎么种瓜。”一路上,他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啥好法子来。
“葛主任,我去趟清秋那。”何明远让司机停车,准备下车。
找谋士给你参谋参谋,说不定,就有了法子。
葛主任笑着点点头,“去吧,去吧。”
何明远见到宋清秋,依偎在她身旁,诉说着心中的苦恼。
宋清秋突然冒出个想法,他们这的孩子出生后都在吊起的悠车里长大,那香瓜也可以吊起来长啊。
“吊起来?”何明远咀嚼着这三字,嫁接在南瓜上,瓜爬蔓期,用吊绳让
其向上生长,便节省了空间。种的瓜多了,产量自然也高不少。
理论上行得通,但也是纸上谈兵。
还得实践上见真章。
他看了看四下无人,低头快速在她脸上亲了下,“秋儿,你就是我的军师,有了你的辅佐,不成大事都难。”
油嘴滑舌!
宋清秋推开他凑近的脸颊,就看到毛毛背着书包进来,她诧异地问着:“今个突然怎么回来了?”
毛毛哭丧着脸,“妈,有些话憋在心里不说我难受,所以我想您好好谈谈。”
“哦?”宋清秋放下手里的活,领着毛毛进了小屋,何明远跟了去,“儿子饿了吧?”
“嗯。”毛毛下了课,没来得及吃饭,跑去跟老师请了假之后,就往回赶。
“你们聊,我去给你做点吃。”
“冰箱里有妈拿来的饺子,煮点饺子给毛毛。”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对方,目光交汇,相互笑了笑,然后何明远转过头去,看向前方,推门而去。
宋清秋拉着毛毛坐下,温和地询问他要谈什么。
实际上,她晓得毛毛的烦恼。
但是此刻她只想做一个倾听着,好好听孩子说说心里话。
让孩子放下负担,轻装上阵。
“她今个又去我学校找我,我不见她,她就让同学给我捎信。现在同学们都知道你不是我亲妈,他们都在背后议论我,不认她就,我成了白眼狼。我不想理会,可我心里好烦啊······”
“宋清娇是你亲妈的事实改变不了,当年她
把你送到我这里寄养,她被生活所迫也是没办法。这些年对你不管不问,是她做得不对,但她也有难处。”宋清秋叹息道,“我不是替她解释什么,当年你妈跟你爸离婚那会儿,你爸那么逼着你妈打掉你,但她还是毅然决然地把你生下来。说明,当时她很爱你这个孩子的。她现在想认回你,用的方法有些过于激进,给你造成麻烦,她已经承认这一点,并且让我帮忙代为道歉。”
宋清秋拿来宋清娇送来的衣服和学习用品,“这是你亲妈买给你的,她的一份心意,你就收下吧。她要回去南方了,今天去找你估计是想跟你道个别。”
“你妈妈说她遵从你的意愿,放弃带走你的念头,这下你高兴了吧。”
“太好了。”毛毛顿时心情豁然开朗,露出了笑容。
何明远端着煮好的两盘酸菜馅饺子进了屋,“儿子,来吃饺子。”
“爸,有蒜瓣没?”
“有。”
香喷喷的饺子配大蒜,毛毛吃得那叫一个香。
一阵风卷残云、狼吞虎咽过后,毛毛打着嗝,抚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奶奶包的饺子真好吃,一不留神吃多了。”
“行啦,吃饱了,咱们就别打扰你妈妈干活啦,我带你出去走走。”何明远背起毛毛的书包,拉着他出了门。父子俩边走边聊,往家的方向走着。
毛毛默默看向何明远,他这个父亲就像一座山,屹立在他面前。他从没有见过比父
亲还温柔缱绻的男子了,但他的这份温柔只对母亲。
平日他在母亲面前嘻嘻哈哈像个大孩子似的,然而遇到真事上,他却为自己撑起一片天。
他又是伟大的。
“爸——”毛毛轻唤了声,何明远转头看过来,“怎么了毛毛?”
“我打算将来报考哈工大,学习工艺美术。”
“工艺美术跟剪纸有点风马牛不相及,你心心念念想等大学毕业后跟着你妈妈潜心学习剪纸技艺,怎么突然换了专业?”其实不管毛毛报考什么大学,他都无条件支持。
毛毛怕何明远误会,急忙解释:“爸,我就是为了将来更好的学习剪纸,才想着先着手学习工艺美术设计。”
刚跨过17岁的他,已经对自己的职业规划清晰明了,何明远竖起大拇指,由衷地称赞毛毛有出息。
毛毛现在很乐意跟何明远分享自己的生活和学校里发生的趣事,甚至开诚布公的和何明远交换看法。
两人虽说不是亲父子,但是也和父子无二了。
何明远把毛毛送回家,又返回来等宋清秋下班。
两人回到住处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
见何妈妈坐在椅子上吧嗒吧嗒掉眼泪,宋清秋愣住,“妈,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何妈妈摇摇头,泣不成声。
从她断断续续地话语里,宋清秋听出何妈妈的三妹家里出事了。
今个何妈妈收到了小妹的来信,妹妹一家在八七年那场大火中,五个孩子中三个葬身
火海,妹夫烧伤残疾。
妹妹比她小不少岁数,与妹夫属于自由恋爱,得到父母的支持。
婚后跟家里断绝了来往,这些年姐妹间没有任何来往。
突然接到来信,何妈妈也很意外。
妹妹得了肺癌,幸好发现的早,但需要做手术,怕下不了手术台,想见她一面。
人如今在省城医科大肿瘤附属医院住院呢。
宋清秋坐在何妈妈身边宽慰着她,肺癌早期切除术成功率很高,治愈率也很高。
而何明远去打电话,询问预订火车票的事。
打好电话,他对母亲讲,他已经订好火车票,明个一早送她去火车站。
何妈妈点了下头,抬手擦了擦腮边的泪水,一向刚强的她,想到妹妹悲惨的遭遇,她的心里充满愧疚,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宋清秋从手提包里把这几天的收入全都放在何妈妈手里,“妈,三姨治病要紧,你先拿着,到了那不够你再跟我说。”
“谢谢你清秋。”
“嗨,一家人不用客气。您早点休息,明个还要赶火车呢。”宋清秋扶着婆婆进了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宋清秋给婆婆打理好东西,让何明远陪同前往。
午后飘起雪花,何明远打来电话,三姨手术很成功。
提心吊胆的宋清秋终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