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宋清秋回了趟家,宋展坤忙前忙后,赶紧剁肉包饺子,又炸鱼。
“明远,清秋身体弱,你可得多担待点。”
“爸,我知道。”
宋展坤这般献殷勤,遭到宋妈妈一顿白眼,“怀个孩子至于这么娇贵,我们这一辈的人,带着身孕干活都事干到生。多干点活,好生产。”
“屋里炕上有瓜子,你嘴要是闲着嗑瓜子去。”宋展坤烦气地赶人。
站在门口的宋妈妈冷哼一声,瞥向旁屋内的宋清秋,专注地擦着杨桂兰的画像,又唠叨开,“嫁出去的闺女,老惦记娘家的东西,算怎么回事。”
“按照论资排辈,二丫头是咱娘的徒弟,哪轮到你说三道四。”
宋展坤走到她跟前,低声道,“闺女怀着孩子,你就不能少说两句。”然后,从锅里捞起一块炸好的鱼,去了西屋,“二丫头,尝尝鱼炸的程度。”
“爸,我没有尝菜的习惯,看颜色差不多了。”
“嗯。”宋展坤转身回到灶台前,将炒好的鱼装盘,“你妈说的话,你不必放心上。想祭奠你奶奶你就让明远陪你去。”
“不过呢,坟地里路不好走,积雪深,你们去的时候可得注意安全。”
宋清秋“嗯”了声,点燃香烛,祭拜奶奶。
“奶奶,咱们宋氏剪纸在中国美术馆展出了,九月份我要参加第二届中国艺术节,听说这次艺术节会在首都人民大会堂举行。到时候,我会代您去天安门广场看
看,剪一副天安门广场升旗图的盛况给您。”
宋展坤感慨道,“你们把剪纸搞得有声有色,你奶奶在地下也就放心啦。”下一秒转移话题,“你们没去看看你韩叔?”
“孙阳说他去菁华妈妈那了。”宋清秋看过来,答道。
“他怎么可能去,哎——”宋展坤深深叹息一声,“你韩叔病了,估计是思念闺女成疾。我让他来咱家,他也不肯,也不让我告诉孙阳。”
“我们吃完饭就过去看看韩叔。”
吃完午饭,宋展坤收拾了几包点心,两瓶酒,让清秋和何明远拿着。
路过许曾良家时,宋清秋停下了脚步,许家大门紧锁。许曾良去世后,许爸爸和许妈妈就搬到新房和崔若楠同住。
儿时的记忆一幕一幕浮现,仿若昨日,她不自禁嘴角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仿佛看到了她和许曾良无忧无虑在街上奔跑······
人不长大该有多好!
何明远看了眼斑驳的木头大门,搂住她的肩,“咱们去妈那把悦悦接上。”
她敛起思绪,笑道,“好啊。”
接上悦悦,赶往韩云禧家。
“韩叔,我们来看您啦。”
韩爸爸清瘦了很多,不住地咳嗽着,推门出来,“清秋,你们怎么来了,快屋里。”
宋清秋关切地询问,“韩叔吃药了吗,没去卫生院看看?”
“我就是受凉感冒,药已经吃了,没啥大病。”
悦悦蹦蹦跳跳跑向韩云禧,“姥爷。”
“哎。”韩爸爸赶紧答应,生
怕这声“姥爷”掉在地上,“走,姥爷给你拿糖吃。”
韩爸爸激动地抱起悦悦,进了屋。
宋清秋和何明远互看一眼,随后跟了进去。
韩爸爸抱着悦悦坐下,瞅着怀里的孩子,“像,真像。”长得太像菁华了。
他瞬间泪目。
“姥爷,你怎么哭了?”悦悦懂事地给韩云禧擦泪,“是不是嗓子太疼了?姥爷要乖哦,按时吃药多喝水,就会不那么疼了。”
“悦说得对,姥爷喝水。”韩爸爸听话地端起一杯水灌下。
悦悦挣脱他的怀抱,站在身后给他捶背,“姥爷,我要去城里上幼儿园啦,你想我可以去看我呀。”
“行,姥爷每个周末都去看你。”
“哦,太好了。”悦悦高兴的拍手,“姥爷去干妈家里,干妈给您做好吃的。我给你捶背,洗脚,孝敬您。”
悦悦的懂事,让韩爸爸很是欣慰,“清秋谢谢你,把孩子教育的这么好。”
呆到天黑,吃了一顿简单的便饭,才离开。
春风上路,一天比一天暖和。
宋清秋的肚子也在渐长,但她依旧整日在店里忙碌着,还时常出去谈生意,一样都没落下。
三月份,孙老师那边又传来好消息,由黑龙江省剪纸学会选送的《丹顶鹤剪纸》荣获中国首届剪纸大奖赛二等奖,在中国美术馆展出。
见宋清秋忙于各种比赛,何妈妈为了帮她分担一些,经常来城里,帮着做饭之余,带毛毛接送悦悦。
毛毛看到悦悦
天天去幼儿园,羡慕的不得了,嚷嚷着也想上学。
何妈妈说他还小,明年再去。
毛毛每天眼巴巴的等悦悦回来,便贴上去,黏着悦悦,“姐姐,你今天学的什么,教教我呗。”
“今天学了《我们的祖国是花园》,我教你唱。”悦悦很有耐心,搬来小板凳,拉着毛毛坐下,一边剪纸,一边唱着,“···花园里花朵真鲜艳···娃哈哈娃哈哈??我们的生活多愉快···”
毛毛学的认真,跟着一遍又一遍的唱着,直到熟练为止。
“姐姐,明天我能跟你去幼儿园吗?”
悦悦趴在他耳朵上,“你想上学,得去找妈妈,让妈妈送你去托儿所,那里有很多小朋友,可以跟你玩。”毛毛的生日小,上幼儿园的年龄不够。需要在托儿所过渡一下,才能上幼儿园。
两孩子趁着何妈妈做饭的功夫,蹑手蹑脚地偷溜出门。
“妈妈,干妈。”正在忙碌的宋清秋听到喊声,看过去,“你们怎么跑来了,奶奶呢?”
“奶奶在做饭。”毛毛跑到跟前,仰头望着宋清秋,“妈妈我也想上学,送我去托儿所行吗?”
瞧着孩子渴望的小眼神,宋清秋俯下身来,爱怜的揉了揉毛毛的小脑袋,“我们毛毛想上学是好事,明个,我就去问问。”
悦悦跟个小大人似的,出主意,“干妈,我幼儿园旁边就有托儿所,以后我和弟弟一块上学。”
“好啊,好啊。”毛毛兴奋地又蹦又跳,然
后拿起抹布擦桌子,打扫卫生。
悦悦也是自爆奋勇,上前帮忙。
这时何妈妈带着做好的饭菜找了来,对着毛毛好一顿说教,悦悦赶忙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奶奶,是我拉着弟弟来找干妈的,你就别训毛毛了。”
“呵,不用想你也又份。”
悦悦和毛毛迅速躲到宋清秋身后,冲着何妈妈做鬼脸。
何妈妈不仅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你们俩使劲儿地皮,到了晚上我再收拾你们。”
宋清秋的脸色倏地沉下,看着两人,严肃地说:“你们以后出门必须跟奶奶或者家里其他人打招呼,去哪,去多久,什么时候回家,都要讲清楚。你们俩听到没有?”
两人立即站直了身体,响亮的回答,“听到了。”
“下次不许再犯,赶紧洗手吃饭。”
何妈妈一声令下,孩子们立即行动起来。
何妈妈发觉宋清秋突然心事重重,吃饭也心不在焉的,她轻声细语地问着,“秋儿,饭菜不合胃口?”
“妈,艺术节9月15日开幕,我怕肚里的孩子推迟出生,若恰好那个时候出生,恐怕没法参加开幕式。”
生孩子这种事,何时生谁又能算得准呢。
何妈妈宽慰着宋清秋,“我想到了一个法子,咱们提前抵达北京待产。”
宋清秋也觉得可行,爽快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