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秋和韩菁华研究着下一步计划,准备投入大量精力做龙的剪纸。
店门咣当一声从外被人用力推开,许增良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拉着宋清秋就走。
“出什么事了?”
许增良也不说话,拉着她进了一条胡同,双手扳着她肩膀,定定注视着她的眼睛,低声问道:“宋宋,何明远说你接受了他的追求,是吗?”
“是!”宋清秋利落的答道。
“你为了我安心念书,你跟何明远故意演戏给我看,肯定是这样。”
“良子,你冷静一下。”
许增良惊慌握住她的手:“宋宋,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
“良子,你是我发小,咱们永远是朋友。我承认之前喜欢过你,时过境迁,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了。我现在心有所属,还请你成全。”
“你让我把我深爱的人让出去,我做不到。”许增良扭头跑走。
“良子!”宋清秋追出了胡同,许增良早已不知去向。
韩菁华见她一人回来,担心地问道:“许增良呢?”
“回招待所了。”
宋清秋苦笑着摇摇头,今个收到了许妈妈捎来的信,希望她劝说许增良回家。
于是她借着这个机会,彻底让他死心。
何明远美滋滋地进来,“我溜达这一圈,反响贼拉的好。”
“辛苦你了,早些回去休息。”宋清秋淡淡地回应了句,埋头继续雕刻。
“嘶——”她的手指又不小心碰到了刻刀尖,划出一道口子,血瞬间涌了出来。
何明远跑过来,扯起她的手指,拿出手绢给她包扎好。
“我回去给你做几个指套,免得再伤到。”
韩菁华打趣他可真细心啊!
引来宋清秋的白眼,“哪都有你,赶紧干活。”
“我饿了,干不动。”
“你们歇会儿,我做饭。”
何明远自报奋勇做晚饭,“周末我穿着剪纸衣服去鹤城转转,说不定能引来更多人。”
“随你。”宋清秋望着墙上的日历,提笔写了个4。
新的一天开始,剪纸店开门营业不久,迎来很多人参观。
忙碌一整天,接下十一单,大都只交了百分之三十的定金。
只剩下三天了,离着净利润额还差很远。
宋清秋却面带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感觉这场激烈竞争只是一场小游戏罢了,仿佛大海中击起的小水花一样微不足道。
韩菁华很是不解,“清秋你怎么不着急呢?”
“急有什么用,做好咱们手边的工作,该来的总会来。”
“你真是淡定。”
“要不我怎么是老板呢。”
或许何明远每晚下了班都准时来店里,穿上那件剪纸衣服出去溜达的缘故,来店里购买剪纸的人越来越多。
宋清秋兜里的钱也见涨。
“哈气!”何明远从外面回来,揉着冻得发红的鼻子。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几个棉布指套,拉过宋清秋的手,给她戴上,“以后再也不用害怕雕刻刀割伤手指。”
“你赶紧坐在炉子边暖和下,我去给你熬碗姜汤。”宋清秋小心翼翼地脱下他身上的剪纸衣服收好,洗手做姜汤。
这时,钱如海踱着四方步进来,笑呵呵地看着她,“宋清秋,就剩下两天的时间了。你现在认输,我在城北给你找个地脚好的铺子,房租比这便宜一半。”
“钱老板里面请,我给您煮茶。”宋清秋笑脸相迎把钱如海让进里面,快速熬好姜汤,盛了一碗给了何明远。
又泡了一缸子茉莉花茶,端上桌。
“钱老板处处为我考虑,我感激不尽。我把店里珍藏的最好茶叶拿出来,您请喝茶!”
宋清秋恭敬地给钱如海倒上一杯,钱如海啜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
“这么说你认输了?”
“认输?”她笑靥如花,自顾自地倒上一杯,“不到最后一刻,我为什么要认输?”
“哼,非要比到最后一刻才死心。行,我成全你。”钱如海慢悠悠吹拂着茶缸里漂浮的茶叶梗,宋清秋已经入了死局,我就不信她还能盘活。
他悠闲地喝着茶,缓缓开口:“年轻气盛敢闯敢干是好事,但也无形树立了很多敌人,做生意要懂人情世故。”
“钱老板说的没错。生意场上的任何人情世故,都是建立在共同的利益基础上,失去了共同利益,就没有任何人情可讲。在利润面前我只拿六分,战胜对手,我一直本着‘大胜靠德’。”
“德?以德服人?”
“生意人,利益当先。你挡了我的财路,自然生意上见真章。”
钱如海拱起手背敲了几下桌面,看到桌面上的粗糙,嫌弃地收回了手,“话已至此,告辞!”
“钱老板,慢走!”
宋清秋笑着送出门,转头回来,何明远已经把晚饭做好了。
三人其乐融融吃饭时,许增良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跟我绝交了呢。”
“好好的,我为什么要跟你绝交?我去省城,办了点事。”许增良拿来碗筷,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何明远和宋清秋中间。
何明远忍不住笑出声,往一旁挪了挪凳子,隔着许增良继续给宋清秋夹菜,“秋儿,这菜清淡,多吃点。”
宋清秋一边吃饭一边翻看着从苏姐那借来的俄语书,上面标满了密密麻麻的汉字拼音,“zene——价钱,kesiwaya——漂亮,普里为特——你好······”
“俄语里的弹舌最难学,你怎么想起学俄语?”天冷,饭凉的快,许增良劝她赶紧吃饭。
“我吃饱了,我学会儿俄语,说不定什么时候用上。”
宋清秋捧着书坐到炉子边,安静地背单词。
饭桌上,何明远没看许增良一眼,快速扒拉了一碗饭走人。
入夜风雪大作,许增良留下没走。
宋清秋坐在昏暗煤油灯下埋头雕刻剪纸。
“清秋,你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去睡一会儿。”许增良望着熬得两眼通红的宋清秋很是心疼。
“我不困,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许增良佯装没听见,默默出去抱来一些木头,坐在炉子旁劈柴。
周六,那几个老外如期而来。
看到把原来的剪纸作品终于做成了精美且便于运输的装裱画,甚为兴奋。
那个女老外依旧是他们一行人的代表,进行跟宋清秋沟通,她指着墙上悬挂的龙穿牡丹剪纸画,“龙30个,那个paradiseflycatcher10个。”
许增良随即翻译道:“清秋,她要绶带鸟剪纸。”
宋清秋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雍容华贵的牡丹搭配双绶带鸟,名曰:富贵长春。”
“······”许增良随即翻译成英语,然而那几个老外听不太懂,宋清秋拿出笔在纸上立马画出草图,他们秒懂。
一翻艰难且又深度的交流过后,敲定下订单数量,一共40副剪纸,他们准备年后带回国,因此并不着急交货,最终以每幅剪纸42元的价格成交。
别看订单数量不少,可剔除包装装裱等费用,也就能赚60元。
还得花费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她心里默默算着这几天赚的钱,还差五十块呢。
望着外面纷飞的大雪,莫非她真要搬离这里?
“小宋啊,生意蛮红火的嘛,小店开业怎么连声招呼也不打,怎么怕我吃你的饭,喝你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