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章 无能怂包而已

詹生欲言又止,在众人注目中,终是别过了脸去,一副我不跟粗人一般见识的表情,当没听到。

再说一句?

他自是不敢的。

其他人也更是没这胆量,先前起哄得凶,这会儿鸦雀无声,未有敢出头者。

场内寂静,歌舞之妓,也暂停下来。

朱尔旦捂着头在地上翻滚,有侍女前去通报申飞白,待他来了之后,才让人将朱尔旦抬回房间。

有申飞白在场,那些先前胆怂者,似又胆壮起来,向他指控江陵,请求驱逐之,更求报官拿之。

申飞白笑而未语,自是没有成全。

报官捉拿江陵?

开甚玩笑?

昨晚县太爷在此,还亲口与江陵说过,让有事寻他便可。

此时若报官,非但拿不了江陵,反而朱尔旦还得以寻滋生事抓去牢里关个两天。

你们一群无知穷酸,懂个甚?

“朱兄许是又喝多了,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羞辱他人,实是不该。众位也莫要再起哄了,在座都是申某请来的客人。若生矛盾,岂不叫我难做?”

申飞白这话一出,那些起哄者这才消停。

也算是给申飞白面子,他们不再多语。

申飞白与江陵点头示意了一下,就亲去寻郎中上门,与朱尔旦瞧伤。

朱尔旦伤本不重,瞧着血流如注,却是皮肉之伤,只须止血包扎,不算大碍。

“江兄,威武!”

孟龙潭忽举酒杯,朝江陵致意。

未想江陵不出手则矣,一出手,竟是如此雷霆暴戾。

虽心中也觉读书人,或不该如此,可瞧在眼里,却是爽在心里。

书上常言,读圣贤书者,当以理服人。

可江陵以行动证明,有时候以力服人,也是可行的。

朱孝廉却看着地上的血迹,隐隐担忧:“那朱尔旦不会有事罢?”

江陵敲了敲桌上的酒缸,啤酒瓶爆头尚且死不了人,何况这酒缸的工艺?

“死不了,无需担心。”

片刻,郎中至,上楼与朱尔旦包扎。

不到半个时辰,朱尔旦与郎中已能一并下楼来。

头上缠着白纱,虽不雅观,瞧其精神,却并无异样。

大抵也是申飞白与他通过气了,

再下楼来的他,未去再看江陵半眼,落座在另一边,与詹生等人同席。

之后,宴会气氛上升,他们那伙人就玩起了行酒作对。

一人出上联,一人对下联,所对联句,皆是含沙射影,讽笑江陵。

比如:“湖海同堂,江是何物?”

有人对:“山岳齐峰,林(陵)非东西!”

这对子,虽不公正,但作出来就是为了恶心人的。

他们一人一句,兴到极处,又有好几桌参与进来。

孟龙潭一听,说道:“岂有此理,这些人,真个是有辱斯文。”

朱孝廉道:“不若我们也来行酒,斗他一斗?”

江陵端起酒缸,给自己倒了一杯,唇舌相斗,他半点兴趣也没有。

若非瞧着申飞白面上,以及担心朱尔旦禁不起第二个酒缸,他手中那个,早就要脱手了。

此时,他们拐弯抹角,只能以这种低俗手段用作恶心,他瞧着只觉好笑。

忽然,他端了酒缸站起。

场内,顿时再次鸦雀无声,人人自危,皆看着他。

朱孝廉几乎想出言相劝,江兄,莫冲动。

再来一下,那朱尔旦怕是真扛不住。

江陵目光环视一圈,极尽蔑视。

就这?

我才站起来而已,你们就都不敢再对了?

“一群无能怂包而已。”

江陵饮了一口酒,与朱孟二人说道:“歌舞赏完,已没甚乐趣,我便先回房了。”

提步就要上楼去。

刚走几步,后边隐有人声。

可当江陵猛然回头来,那声音又再次噤没。

他大笑两声,阔步上楼。

直到没了他的身影,那詹生才拍桌说道:“这般粗鄙,枉读圣贤书,这与那街市地痞有何二般?”

“就是,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此人完全背道而驰,圣贤书必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孟龙潭和朱孝廉忽也站起,说道:“现在一个个指点江山,唾沫横飞,方才他在时,为何只字不敢言?我瞧尔等,也确是无骨脓包之流。与你们同席,乃我之耻也。”

说完,二人也一并上楼去了。

他二人终也是热血青年,瞧不得猥琐下作。

他们三人一走,倒也并没影响到

反而他们这些人还玩得更热闹了起来。

宴会到戌时中,已是宵禁了。

散会后,各自便是相扶归房去。

朱尔旦因有伤在身,一人独住甲一号房。

他当初是第一个入住的,

江陵和朱孟二人在甲二房,与他只一墙相隔。

朱孟二人睡得早,尤其是孟龙潭,几乎是倒头就睡。

就是睡品不佳,与朱孝廉睡着后,抱着他的大腿,又当成是刘小姐。

又摸又抚。

好在朱孝廉也睡得沉,竟没察觉。

他二人睡前还特意给江陵留了一个床位,邀他同塌而眠。

江陵只看他俩睡姿,便觉得浑身不适。

他自是不会去同塌而眠的。

拿出两张符来,贴在他们两个身上,是为“静音符”。

此符所贴,声音隔绝,之后便是外边有人敲锣打鼓,这二人也不会听到丝毫声音。

之后这房间的地上,也被他埋下了几道符纸,当初林小姐让木匠给他做的槐木钉,也被布置在了门口附近。

做完这些,他就坐在桌前打坐,静候那黄仙儿今晚的到来。

亥时之前,酒楼里尚还风平浪静。

亥时之后,那细微的动静,也就始而出现。

江陵手中也拿有一根槐木钉,于掌心平放,此时槐木钉宛若指南针一般在左右摇晃。

槐木钉所指的方向,便是阴邪骚动之处。

本以为,那黄皮子该是寻完其他人,再来寻他。

可是,槐木钉所指,忽然径向外边走廊。

速度极快,

只两三个呼吸,那槐木钉就竖成九十度,再也不动。

此时所指方向,正是门口。

‘哦?莫非今晚是要拿我第一个开刀?’

这样也好!

当即,他就往桌上趴下。

未几,那门儿缝隙里,黄褐色的毛发出现,只随清风一动,一只二尺高的黄皮子就眸光闪动,进到了房内。

它谨慎地看了一眼房内三人,然后迈着人一般的步子,就择近走向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