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都在忙什么?

苏卿卿虽然嘴上说怕连累云望川,可得知晏王为她二人赐婚的事,还是难掩心中喜悦之情。

自打入冬以来,她一直缠绵病榻,一个月中有大半时间都是躺在床上的,这几日不知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人精神好了,偶尔也喜欢下地走动走动。

“厚福姑娘,卿卿的家人不是已经故去,便是在流放中,所以没有人帮我准备婚礼要用的东西,你能不能帮我买些布匹和绣线?我想亲手为自己做一身喜服。”

厚福不会针黹女红,自然也不知道绣嫁衣都需要哪些东西,便去找魏淑儿讨主意。

魏淑儿得知王爷赐下了苏卿卿和云望川的婚事有些诧异。

“难道王爷不止是为苏姑娘赎了身,还为她改了籍?”

“什么籍?”

厚福不懂,她在乞丐堆里长大,怎么会懂得这些。

魏淑儿解释道:“籍契是官家记录一个人的身份和社会地位的籍册,有了籍契才能证明你这个人的身份,良籍的子孙是良籍,奴籍生的孩子依然是奴籍。

像苏姑娘这种被家人牵连入了奴籍的,如果不是有圣上特赦,是没办法改籍的。良籍与贱籍尚不可通婚,何况云先生和苏姑娘这种情况?”

“反正现在不管怎样,这婚事,王爷已经许下了,那就是可以结。”

“除非……”魏淑儿突然想到也许还有另外的可能。

“除非什么?”厚福急急问魏淑儿。

“除非云先生放弃仕途。”

厚福虽然懂的少,但也知道,蟾宫折桂、金榜题名是每一个读书人都梦寐以求的事,云先生真的会为了苏卿卿放弃吗?

魏淑儿接着道:“云先生不仅自己失了仕途,还可能下狱三年,从此家中子孙皆不可科举为官。”

说到这,魏淑儿摇头,不仅感叹这桩婚事里云望川付出的太多,也感叹这世间竟有如此这般痴情的男子。

从前府中绿芸闹出许多事来,害的魏淑儿将自己圈在清凉殿那一小块地方,哪里也不敢去。

如今王爷处置了绿芸,又有厚福极力央求,魏淑儿这才答应厚福,陪她一同上街帮苏卿卿选布匹、绣线。

两个人找了车马总管要了车,带着魏淑儿身边的小婢女还有两个驭从就往东街去了。

多日不曾出府,厚福只觉街市上不似从前那般热闹,原本热闹繁华、熙熙攘攘的东街主道上,如今商客却是稀稀拉拉,大不如从前。

“马上都要到除夕了,往年这个时候街上最热闹,商客伙计摩肩接踵,今年人都到哪去了?”

就连王府也是如此,何公公经常陪王爷出门;二皇子除了早上练功之外,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云先生也不知忙些什么,经常三、两日不见人影;就连齐初北也好些日子没见过人影了。

大家都在忙什么呢?

厚福打着车帘往外边瞧着,魏淑儿从前也不曾经常出府,街上有多热闹她是对比不出来,却也觉得街上清冷。

驭从将马车停在一家开着门的布庄门前,厚福扶着魏淑儿下了马车进到布庄里。

店里也跟街上冷清的差不多,店老板趴在里间睡得正香,只有伙计一人从柜台里面走出来招呼二人。

二人说明来意,伙计热情的为二人介绍起他们这适合做喜服的布匹,挑了两匹还算中意的,厚福在交钱的时候问伙计:“往年这个时候街上人最是热闹,今年怎么这样冷清?”

伙计一边麻利的用戥子称出银两重量,将多余的银子找给厚福,一边将她们选好的布匹包好。

“一看姑娘们最近就不常出门吧。”

厚福闻言不置可否。

伙计将包好的布匹,双手交到厚福手中,突然小声道:“城外不知从哪里来了许多流民,这些流民中好像又在流传着什么病,每天都有人死。虽说有五城兵马司的人看着,不让流民进城,可万一有染病的流民偷偷进了城可怎么办?

这事如今在坊间都传开了,谁还敢上街瞎逛,万一染上病小命就不保了。”

“啊?竟有这种事?”

厚福只觉,若是真有这么大的事,王爷知道怎么会从来没有提起?

八成是百姓谣传吧?

伙计见她不信,又信誓旦旦的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家一个族叔就在城外住,若不是他亲眼所见,怎会把家中财物都丢下,跑到我家来躲避?”

厚福和魏淑儿对视一眼,觉得这伙计不像在诓骗她们,再说诓骗她二人对这伙计又有什么好处呢?

可见他说的未必是空穴来风。

今日两个人原本是打算多走几家布庄,多选些花色的布匹给苏卿卿挑选的,可眼下两个人都没有兴致,抱着布匹上了马车。

回去路上,厚福掀着车帘看了一路,京城今年当今与往年是不同的。

厚福不免有些忧心。

如今天寒地冻,五城兵马司守着不让这些流民进城,即便没有病,一晚一晚冻也冻死了。

殷煦早在两日前就收到端木阳的飞鸽传书,信上说的便是殷煦让他到北疆查探疫症的消息。

北胡人的确是因为突发了疫病才被迫侵犯我大虞的。

端木阳到北疆不久,发现我大虞境内也有零星百姓染病,他为染病百姓号了脉,脉相与医官呈报的太子脉相无异。

“脉迟,为痰热内郁,实邪阻滞。”

如果是有人利用这疫症,故意使太子染病,谋害太子,可跟随太子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就只有太子一人染病呢?尤其是贴身跟随太子身边的陆召和医官都无事。

这让殷煦突然有了些新的想法,马上给在青州的齐初北书信一封。

“何公公,王爷回来了吗?厚福有要事要禀报王爷!”

何公公禀过殷煦,将厚福放进屋去。

“听说你们今天出门了!”

殷煦趴在桌上翻着一本很厚的古书,要是端木阳在京城该多好,哪还用他自己亲自在古医书上找那没听过的疫症。

“是,王爷!今日我求淑儿陪我一起上街为苏姑娘选几匹料子做喜服。”

“库房里不是有许多料子?有时间你们或者苏卿卿自己去挑几匹做喜服,近日就不要到街上闲逛了。”

“王爷您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