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太子崩逝

两个暗卫走到墙根,见一个人倒在雪里一动不动,一个暗卫用手上的刀鞘捅了捅那人,依然没有反应。

暗卫在这人周身上下摸了一遍,没有发现携带武器,便将这人翻了过来。

厚福也大着胆子凑到近前,只见这人穿着一身黑衣,面色惨白,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些什么。

确定没有什么危险,厚福胆子也大了,凑近想听听这人在说些什么。

“见……见晏王……晏王……”

暗卫离的稍远,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就一直盯着厚福。

“他说他要见王爷?”

暗卫禀报了齐初北,齐初北将此人暂时安置在了王府的后罩房,并让王府大夫为其治伤。

已经睡下的殷煦被何公公又叫了起来,绿芸为殷煦披上大氅来到寝殿外间,见到厚福和齐初北。

“王爷,刚刚有一重伤男子翻进王府,人被安置在后罩房,大夫正在帮他治伤,此人说要见您。”

“见我?”

“是!他好像很急的样子!而且他伤的很重。”厚福适时补充道。

“嗯,带路!”

殷煦将大氅换成了狐裘大氅,顶着夜色,冒雪同齐初北和厚福往后罩房去。

一进屋,正见大夫用温水帮那人清洗伤口,两个看守的暗卫退到门边。

老大夫见王爷来了,想要起身行礼,却被殷煦制止了。

“你先给他治伤!”

老大夫这才又坐回胡凳上,继续帮那男人擦拭。

“他伤的怎么样?”

“回王爷,此人背部中了一箭,好在箭上并没有毒,只是失血过多,天气又寒冷,所以晕过去了。”

老大夫一边说,一边麻利的将那人身上的伤口都包好。

这人不止背上有箭伤,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还有好几处,只是都没有背上那处箭伤严重。

厚福在雪地里,以为这人是穿了一身黑衣,其实是一身棕红色的袍子。只不过背上的衣物被他的血染红凝固,看着就像是黑色一样。

“有生命危险吗?”

“暂时没有。”

“能不能先扎醒他?”

殷煦知道自己府上这位老大夫有一手绝技,那就是用银针刺穴,哪怕是将死之人,也能被他给扎回来。

几个人正在说这个人的情况,那边那人醒了,看见眼前站着一圏人,挨个看过去,目光落在殷煦面前,突然伸手要接殷煦一样。

“王……王爷,我是太子府的陆召啊!”

这人脸上还有伤,脑袋也肿的都不成人样,却急着同晏王说话。

“陆召?”

殷煦仔细辨认了一下,好像是有点眼熟,便接着问道:“你怎么没跟太子在一起,反而出现在本王府上?”

殷煦奇怪,才刚收到太子的捷报,这会儿他的随从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府里?

一听殷煦问,陆召突然情绪激动的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吓的老大夫赶紧去扶他。

可别把他刚刚给他包好的伤口再崩裂开,他白费那么大力气了!

陆召带着哭腔对殷煦道:“王……王爷,太……太子殿下崩了!”

房间中的五个人,除了陆召在哭,余下的四个人都被定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话。

“你说太子怎么了?”

殷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又问了一遍。

“太子崩逝,太子崩逝了!”

陆召情绪非常激动,拳头重重锤在床板上,一下又一下。

殷煦这个时候并没有马上相信陆召说的,因为朝廷的抵报说的是北疆大捷。如果太子战死,又何来的大捷?

靖安王和沈铭远难到是想造反?所以欺君?

“太子是怎么死的?”

陆召克制着情绪,顾虑的看了眼在场除了殷煦以外的其他人。

殷煦知道他是不放心,便道:“没事,你说。”

“军医说,太子是染了疫病而死。”

“疫病?”

陆召深吸了几口气,平缓一下情绪继续道:“我们到了北疆才得知,北胡这次异动是因为北胡闹了瘟疫,牛马百姓死了无数,他们为了避疫,才一步一步聚集在北疆边境。

后北胡侵扰大虞边境,沈将军派骑兵围击,一举击溃北胡大军。

为防疫病流散,所有参战的军士、马匹皆隔离半月。

太子从使至终都不曾接触参战军士,更没有接触胡人,太子如何能染上疫病?”

“我就怀疑太子是被人毒害的,但是没有人相信我,结果当夜就有人要杀我,我就从护送队伍里逃了出来。”

“你的箭伤是那个时候受的?”

北疆到京城几千里,如果陆召在途中就受了伤,一路骑马到京城还能活下来,那可真是奇迹了。

“不是!”

陆召深吸了口气,接着道:“我逃出来后,想到京城向圣上禀明此事,可才到京郊就被人埋伏了,我猜害殿下的人就在朝中,所以才偷偷潜进京城。

如果我死了,那殿下的死,就再也不能真相大白了。”

说完这些话,陆召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仰躺在床上,眼睛都睁不开了。

“本王知道了,你先好好养伤,待太子棺椁入京,我自会向圣上禀明。”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大夫和两个暗卫留下来照顾顺便监视陆召。

殷煦三个人从后罩房出来,齐初北便问:“王爷,他们为什么要隐瞒太子崩逝的消息?”

殷煦现在也想不出。

如果太子没死,那这个陆召散布太子已死的消息给他,目地是什么?

如果太子死了,又是谁在隐瞒消息?太子是病死?还是被人谋害?

这时,殷煦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人,三法司的神勘——毕劼。

早前死的那个外邦人的案子,一直是由太子在查,当时给那外邦人验尸的仵作就是毕劼。

“太子回京以前,此事绝对不可外传。齐初北,你安排人寸步不离的看守陆召,同时还要注意京城里的动向,留意哪些人有异动。”

“是!”

今夜殷煦表现的异常镇静,跟平日里爱笑爱玩的那个王爷完全不一样,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这让厚福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她并不了解太子的生死对于国家意味着什么,但她能从殷煦的变化上感受到,这件事绝对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