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恭喜魏相爷

“贺喜叔父荣升相爷!”

接到宫里擢升魏光祖为丞相的圣旨,魏宅里除了魏老太爷,其它人就一片欢腾。

魏弘升率先恭贺叔父擢升,魏光祖手擎圣旨,脸上掩不住的喜悦。

魏老太爷嘴上虽然没说什么褒奖儿子的话,但破天荒的没有斥责府里雀跃的下人们没规矩,拄着寿星杖,哼着鼻子在院子里溜达。

“弘儿啊!”魏光祖拍着魏弘升的肩膀道:“你的差事不必着急,叔父一定给你谋个好的。”

魏弘升笑容微漾:“弘儿一切全凭叔父做主。”

“嗯!”魏光祖很是满意,将手上圣旨展开,仔细端详。

京中鼻子灵的官员,在圣旨没发下来之前,就已经开始巴结魏光祖了。如今圣旨下,魏尚书升任左丞相,魏府的门槛都要被送礼的官员踏破了。

魏光祖让魏弘升在魏府门前迎来送往,这即是锻炼他,也是给他结识朝中官员的机会。

这时,一队人马经过魏府门前时停住,从仪仗上,魏弘升一眼便认出这是晏王的车驾。

眼下的京城里,就只有晏王殷煦一个人能用上亲王仪仗。

赶紧吩咐家仆去通知他叔父魏光祖,自己则快步来到车前,躬身施礼。

“小民魏弘升见过晏王殿下。”

何礼帮殷煦打着车帘,殷煦一身衮冕,端坐在马车里,瞄了一眼魏弘升,笑着道:“今日魏府的宾客不少嘛,可要辛苦你喽。”

“圣上抬爱,叔父感激涕零,铭感五内,小民也自当尽心竭力。”

魏弘升的头压的很低,一直没敢抬头看晏王的眼。

纵使他也曾执掌过他父亲留下来的盗匪,曾亲眼见过他们杀人越货,也曾经一句话定人生死。

可在真正的王公贵戚跟前,他内心的那点底气还是被击的碎如齑粉。

这时魏光祖也急匆匆从府里出来,快步到在晏王车驾跟前施礼。

“臣魏光祖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殷煦正襟危坐,笑看着魏光祖道:“诶,魏卿如今都已是相爷了,跟本王还是这样客气!”

魏光祖闻言,赶紧躬身再施一礼。

“不论何时,王爷就是王爷,臣永远是臣。”

殷煦就是想逗逗这老东西,一看他还挺认真,收起玩笑不再逗他。

正色道:“今日辰国使臣朝贡,圣上叫本王作陪,路过你府上,便叫他们停下来,打个招呼。”

“臣谢王爷记挂!”

魏光祖再次躬身一拜。

“好了,再不走,本王就要误了进宫的时辰了。”

“臣恭送王爷!”

何礼放下车帘,车轮滚动,队伍继续前行。

魏相爷目送晏王车驾离开,一抖衣袍,转身,昂首阔步的回府去了。

“王爷,刚刚那个魏弘升在长公主的马球宴上找过老奴。”

“哦?他找你做什么?”殷煦身着衮冕,被拘束的难受,挪挪屁股,换了个位置。

“老奴当时光顾着看王爷赛球了,只记得他说感谢之类的话。”

殷煦盯着这个从小带大自己的老太监,玩味的问:“哦,公公如何同我说这些?”

何礼知道王爷听出来他话里有话了,于是也不拐弯抹角,谄笑着直言道:“老奴是觉得这个魏弘升乐于钻营,不像他叔父魏大人那般敦本务实。”

殷煦不以为然:“一根藤上的瓜,差能差到哪去呢?公公会不会是多心了?”

何礼被王爷一说,自己也拿不准了,毕竟他和魏弘升也就那一面之缘。

“许是老奴想多了吧!”

晏王府里两个小丫头一边干着活,一边闲聊。

“你听说没有,圣上下旨升了魏二姑娘爹爹的官位,如今已经是丞相了!”

“魏家的大姑娘不是在宫里当皇妃吗?你说这魏二姑娘以后会不会做王妃?”

“当不当王妃谁说的准,但是圣上把魏二姑娘赐给咱们王爷,那她以后就是王爷的人。”

绿芸刚好路过,把两个小婢子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里,气的紧握拳头,一个没留意脚下,被水盆绊了个踉跄,水花溅了一地。

“谁这么没规矩,把水盆放在地中间,这要是绊倒王爷怎么办?”

两个小婢子闻听,吓的赶紧闭了嘴,瑟瑟的站在原地,低下头,等着听绿芸训话。

“是嫌自己命太长,敢背地里嚼主子的舌根?她当不当的上王妃,你们的活都得干,别成天想着攀高枝,用错了心思,到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绿芸气的狠了,平常她鲜少这样训斥府里的仆婢,她还幻想着有一日,她若成了晏王府的女主人,这些她仆婢都能说她一句宽仁大度。

自打那日淋了雨,魏二姑娘就一直病着,不曾出屋。

可惜这几日王爷出门都没带上厚福,要不然王爷不在府的时候,绿芸真想趁她病,要了她的命。

可是有厚福在,绿芸不方便动手。

为了能得到晏王的青眼,她连自己母亲都搭进去了,敢跟她抢王爷的人,都必须死!

绿芸巴不得哪天突然听到魏二姑娘病死的消息。

厚福帮着魏二姑娘把那一篮子樱桃洗干净,沥干水,加了冰糖和酒曲,一起装进罐子里密封。

明明自己都病成那个样子了,还心心念念的着要把这樱桃酿成酒,厚福不忍心,便说帮她。

厚福哪会酿什么酒啊,一步一步,都是魏二姑娘说一步,厚福做一步。

“你们这些大家小姐会的可真不少!”

她每次跟苏卿卿聊天时,总会被苏小姐的豁然和大度所折服,她明白了云望川的坚持,除了受过苏家的恩惠,也因为苏姑娘的的确确是位极富才华的女子。

只是可惜,造化弄人。

如今的魏二姑娘又何尝不是呢?

魏淑儿苦笑:“我不学怎么行。”

她家里有那样一位事事都出类拔萃的长姐,所有人都拿她们做比较。可是她从不想嫁什么高门显贵。

母亲活着的时候常说,跟父亲最美好的时光,全都留在父亲中举之前,乡野山间,自由自在。

自从父亲做了官,地位高了,家里也富了,可母亲没有一日是快活的。时时事事都要拘着,连哭都不能叫下人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