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王用一个随身的香囊,给厚福换了几包零食,厚福高兴的简直要飞起来了,跟屁虫似的跟在殷煦后面。
“这个能看看么!”
殷煦指着一个胡人腰上别的一把镶宝石的腰刀。
胡人见有人问,炫耀似的把刀拔出来,放在阳光下,展示这把刀的锋利。
齐初北和寇忠一眼就看出这把刀的与众不同,都被吸引过来。
殷煦让齐初北找来一个会点胡语的百姓,问那胡人:“这个换么?”
胡人见殷煦感兴趣,收起展示的那把刀,从骆驼背上取下来一个很大的皮囊。
“哗啦”一声放在地上,袋子里面装的都是各式刀具,长的,短的,弯的,直的,素皮的,嵌宝的……
“这些我们都要多少钱?”
胡人伸出一个巴掌,又比了个十。
“他说要五十两银。”
殷煦身上从来不带钱,目光投向寇忠和齐初北。俩人赶紧浑身上下翻了一遍,就凑出十几两。
驼队是行商,不会再这里停留,交易完马上就会去下一个地方,根本没时间等殷煦回去取钱。
“要不用马换?”
一匹战马至少百余两银,这买卖不划算。
厚福就见三人将目光落在她骑的小白马身上,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连忙用身子挡住三人视线,道:“我身上还有点钱,能不能不用它换?”
“你带钱了?”殷煦问。
厚福点点头,怀里捧着好几个零食袋子,费力的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钱袋子,沉甸甸的。
齐初北接过来一颠,足有二十多两。
“你揣这么多银子再身上,不累么?”
齐初北他们这些官宦子弟,出门带的都是银票,身上能翻出5两银子都是多的。
“不累啊!谁会嫌银子多啊?”
殷煦闻言,用扇子敲上厚福的头:“你带了这么多钱,还要本王给你换零食吃?”
厚福怕王爷反悔,把给她的零食都要回去,赶紧抱紧怀里的袋子,嘟囔:“厚福一路保护王爷,陪王爷说话解闷,还不值这几袋子零食么?再说,我现在可是把全部家当都借给王爷了呢!”
“值!值!回去以后,本王有重赏。”
殷煦他一个王爷,还是头一次为着喜欢的东西因为银子发愁,东拼西凑还差十两。
寇忠连比划带说,跟那个胡人砍价,胡人连连摇头,最后经不过寇忠软磨硬泡,那胡人瞧上晏王腰里别的鞭子。
“这个?”晏王取出鞭子问胡人。
胡人收了银子,又接过鞭子在手中扽了扽,高兴的揣进怀里。
踢了一脚地上的袋子,意思这些东西都是你们的了,满意的牵着他的骆驼去追驼队了。
“王爷,他们有那么多好吃的您都不买,买这么多铁疙瘩有什么用啊?”
厚福翻看着皮囊里各种各样的刀问殷煦。
“嘿,丫头,这你就不懂了!”
寇忠不等殷煦开口,抢先说话。
“他们异族锻造的兵刃跟咱们工艺不一样,你瞧瞧这血槽,这开刃,啧啧,真是漂亮!”
寇忠左手一把刀,右手一个匕首,看得爱不释手。
“这些在你眼里是不能吃也不能喝的铁疙瘩,但在寇参将眼里可都是好宝贝!”
齐初北手握一把弯刀,仔细打量着。
“在战场上有一把好刀,就意味着你可能比别人活的更久,你说重不重要?于国家而言,好武器更能震慑他国,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兵家的上上之策。”
“齐大人原来还挺健谈的嘛。”
被厚福一调侃,齐初北反而把嘴闭上,又不说话了。
见齐初北不理她了,厚福又转身问殷煦:“王爷,他们是什么人?怎么跟咱们长得都不一样?”
驼队里的商人个个身材魁梧、浓眉深眼、鼻梁挺拔,红色的头发带着自来卷,衣着也与虞人有很大不同。
“看他们的穿着,应该是塔伊人。”
“他们是走了很远才到咱们大虞的么?”
殷煦道:“这里自古就是商道,也是兵家必争之地,所居之民也很杂乱。不仅有虞人,胡人,还有回鹘,羌,狄……之前因为战乱,商路阻塞,很久没有异族的商队了,没想到咱们和回鹘的对战才刚刚结束,他们就来了。”
“哦!”
厚福懵懵懂懂,原来这世上除了虞人,还有那么多跟自己长得不一样,说话也不一样的民族啊!
“王爷您知道的可真多!您可真厉害!”
殷煦听过的阿谀奉承多了,没一个人像厚福夸赞的这样直白,这样肺腑,但是听在耳里却莫名叫人舒服。
“少奉承本王,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吃的,钱,都好!”
殷煦用手指敲上厚福的头。
戏谑道:“你个小财迷,你在宫里又不花钱,怎么那么爱财呢?”
厚福抱紧零食袋,理所当然的道:“钱可以换吃的啊!要是都换成吃的,我一时吃不完,钱却可以一直都存着!”
殷煦被她的理论折服了,这丫头个头不高,心眼子还不少。
夜里,绿芸翻来覆去睡不着,吵醒了厚福。
厚福白天第一次骑马,由于过于兴奋,没注意到马鞍会磨腿,吃过晚饭要睡觉的时候,才发现大腿和屁股都起了水泡,连睡觉都要趴着才行。
好不容易睡着,又被绿芸翻身吵醒。
“绿芸姐姐,你是有心事么?”
“那果干真是王爷叫你给我的?”
沉吟半晌,厚福清醒了一会儿。
“当然是啊!”
进宫这段时间以来,厚福发现,绿芸姐姐对王爷的事格外的再意,当然,何公公也是一样的。
但不同的是,绿芸姐姐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厚福有时也不清楚原由。但是只要王爷叫她做什么事,她就又会变得开心。
所以回来的时候,厚福抱着几包零食,一部分送给了何公公,一部分送给了绿芸。
她没说这些零食是王爷给她的,只说,这些是王爷赏给大家的。
“哦!”
绿芸听到厚福肯定的回答,转过身,背对着厚福,用被角掩起她那藏不住的笑意。
“哎呀!好痛!”厚福龇牙咧嘴的翻了个身,忍不住道。
绿芸翻身坐起,看着表情狰狞的厚福,惊呼:“啊?哪里痛?”
“屁股!被马鞍磨起了泡!”
绿芸摇摇头,嗔怒道:“看你以后还嚷不嚷着学骑马了?”
没好气的下了床:“等着!我给你上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