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兰寿想哭

“陛下……您就依了妾身吧!”

“诶……爱妃……”

圣上不知被哪宫的妃嫔缠着,听二人你来我往,欲拒还迎的拉扯。

厚福脑瓜子嗡嗡的,她真的害怕呀,得多硬的命才敢听皇帝老儿的墙根!她跟着晏王进宫才享了几天的福,可不想这么快就掉脑袋呢!

一个劲的拉殷煦,想趁着没人发现,原路返回去。

哪知殷煦听得正来劲,脚下一个不留神,踩滑了石头发出声响。

“什么人!”

山石后头原本说话的两个人,立时安静下来,周围出现许多嘈杂的跑动声。

转瞬,一个身材高大、精壮,眼中带着几分杀气的太监,手提着拂尘就出现在了殷煦和厚福面前。

少顷,身后也被小太监断了后路。

厚福这个郁闷,她一个劲拉晏王,不叫他听,他非不听,这下好了,被堵个正着。

来人看到是殷煦,也怔了一下,回身看向来处,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直愣愣站在原处,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什么人?将人带出来!”

不远处,一个浑厚的男声,带着三分怒意对高个子太监道。

高个子太监眼里的杀气早已烟消云散,收了拂尘,躬着身子,笑容尴尬的看向殷煦。

那意思像是在说:王爷,皇上叫您呢,劳烦您移移驾!

一看被发现了,殷煦也不躲了,大大方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厚福能怎么办,主子都要出去了,自己硬着头皮也得跟上啊!她尽可能的把头压低,身体也躲在殷煦的身影里。

“欢儿?”“你怎么在这?”

显然,圣上看到刚刚偷听墙角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弟弟时也怔了一瞬。

“欢儿见过皇兄!”

厚福躲在晏王身后,头埋的低低的,也跟着躬身行礼。

“这大热的天,你不在宫里纳凉,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万一中了暑气可怎么办。”

自己的好事被搅了,圣上显然有些不开心。

刚才和圣上调情的妃嫔此时躲在圣上身后,年纪约莫二十多岁,长得娇俏可人,眉眼含羞。难怪刚才跟圣上说话时敢那般逾矩,敢情是丈着自己年轻貌美有些姿色。

“臣弟实在不知皇兄和魏娘娘也在此地纳凉,搅了魏娘娘的好事,实在是小王的错,小王给娘娘赔不是了,还要请魏娘娘跟皇兄说说情,可千万别叫皇兄罚我呀!”

厚福在殷煦后边,怎么听这话都不对劲,这是向人请罪么?

本来这光天化日,皇帝和嫔妃大庭广众的调情就很不成体统,好巧不巧,还被人撞见了。

更糟心的是,被撞见就算了,还被人毫不掩饰的宣之于口,这让这位魏娘娘的脸该往哪放啊!

想到此,厚福约莫殷煦心里八成不怎么喜欢这位魏娘娘,这点倒是跟她一样。

虽然厚福今日与皇后和这位魏娘娘都是初见,对二人都谈不上任何了解,但就从第一印象,她也是不怎么喜欢这位魏娘娘的。

想来,殷煦从小是在皇后身边长大,跟皇后的感情应该很好,所以他不喜欢圣上的其它妃嫔,也说得通。

魏妃被晏王说的话羞的双颊绯红,冲着殷煦颔首一礼。

“王爷说的哪里的话,圣上疼王爷还疼不过来,怎么会舍得罚王爷。”“妾身不打扰皇上和王爷说话,妾身先告退了。”

眼见着刚刚在皇上跟前百般骄纵的魏妃,碰见殷煦就吃了瘪,灰溜溜逃也似的跑了。

厚福才觉出,平时觉得平易近人的这个小王爷好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皇嫂刚刚去了臣弟宫里,送了好些新奇玩意儿,皇兄这会儿得空,要不要去瞧瞧?”

圣上见魏妃走了,游园的兴致顿时也没了,盯着这个罪魁,心里却十分无奈,背着双手,转身头都不回的走。

“朕还有折子要看,改日去瞧你。”

“皇兄,那您到底是哪天去啊?”

圣上都走了,殷煦还不遗余力的刨根问底,有这么个弟弟,估计圣上也挺头疼的吧!

“你笑什么?”

气走了那个魏妃,殷煦一脸得意,回头就见厚福在哪憋着笑。

“王爷,您可真厉害!连皇……”

她刚想说,连皇帝老儿你都敢奚落。

脑子一转,呸!呸!呸!自己真是嫌自己命长了!

话锋一转,道:“皇妃娘娘好像都怕您呢!”

殷煦嗤笑:“你说她呀!哼!”“她是魏少傅的女儿。”

厚福见殷煦不再说下去,便也不追问,反正朝中的那些大臣,说了她也不知道,她只要记得,王爷不喜欢这个魏妃就好了。

好好抱紧这条金大腿,跟着王爷吃香喝辣,飞黄腾达也是指日可待。

蛐蛐虽然就捉了一只,倒也不算一无所获。

等厚福跟着殷煦回到安福宫的时候,又出事了。

何公公把安福宫里所有的仆婢都叫到院子里,众人围着其中一口荷花缸,七嘴八舌的窃窃私语。

“倒底是谁干的,自己站出来承认!别等我找到你,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何公公被气的直跳脚,说话的音都变了。

“好好一缸子兰寿,活蹦乱跳的,转眼的功夫怎么就都死了呢?”

底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吱声,谁也不承认。

厚福和殷煦一进院子,就觉出气氛不对了,殷煦游哉游哉的走到何礼身后,往荷花缸里瞧了那么一眼。

一缸巴掌那么大的兰寿,这时都肚皮朝天浮在水面上了。

这几个荷花缸是圣上特意命人安排的,就是怕欢庆宫的事重演。

但是光摆那么些口大水缸实在太丑了,就让宫人们在水缸里种了荷花,又养了金鱼。

且不说,这是圣上御赐,单说这兰寿就是鱼中的精品,养到巴掌那么大的更是少之又少,一下子死了一整缸,何公公怎么能不追查。

更何况,欢庆宫才刚刚烧了那么大一场火,刚搬到安福宫,就又死了这一整缸的鱼,实在不能不让人多想。

厚福一看那个缸?越瞧越眼熟。

这可不就是午后她喂鱼的那口缸么。

“王爷,这鱼刚死,趁着新鲜还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