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临时指挥部,日下步狠狠地说:“中共不存在,政治献金纯属谣言,苏共、美国人和南京陈氏兄弟也都在显示自己对日亲善。可信吗?”
窦警长说:“不可信,那些家伙把自己包装得就像‘满洲’的守护天使,太露骨了,日本国的外交关系,还没到谁都自发自愿来捧场的地步。”
石原说:“没错,这些人都是间谍,在‘满洲’都有不可告人的任务。”
日下步说:“短短几天,我们翻出了一个间谍窝,你们想过没有?和平饭店这些住客,每个人手里都有可能掌握着大把我方没有掌握的情报,这里是座宝藏,必须要牢牢地攥住啊。”
石原说:“按程序,我们应做详细的报告,移交关东部斟酌处理。”
日下步沉下脸说:“移交关东部?那最终还会是满铁接手。”
石原说:“对于国际间谍事务,我们没有经验,也没有权限。”
日下步闷闷地说:“行啦,谁也不要急着下定论,中国有句老话,活人不会被尿憋死。”他走向洗手间,却发现马桶里漂浮着一些碎小的污浊物,他摸出一小抹,揉搓了几下说:“这是胶泥?唐凌?!”
日下步从洗手间冲了出去说:“石原队长,你看看。”他把手中一团湿漉漉的手绢包递给石原说:“有迹象显示,共党唐凌已潜入饭店!”
日下步又对窦警长说:“没有同党挂怀,唐凌何必潜入饭店?”
石原揉搓着手指间的一抹肉色黏块说:“大佐,这是一种水溶性的可食用胶泥,通常用来制作蛋糕模具。”
日下步说:“它也可以用作易容,藤崎鲇美易容法里提到过。”
他想了一会儿,转身说:“立刻对整个饭店进行全面检查!”
门铃声响起,王大顶去开门,只见白秋成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外。
白秋成外里面看了一眼说:“王先生,您太太呢?”
王大顶皱了下眉说:“有事儿吗?”
这时,陈佳影边从里间走出来,手里摆弄着孔明锁。
白秋成说:“日下大佐有令,所有住客请在宪警人员的陪同下清洗面部,然后下楼去西餐厅等候。”
王大顶说:“你看我们洗脸?有病吧?”
白秋成说:“大佐那么命令,我就这么执行,没办法。”
陈佳影放下孔明锁,对王大顶说:“我们去洗脸吧。”
她走进洗手间,王大顶跟了进去,白秋成站在洗手间外看着两人。
二人洗完脸后,白秋成把他们带到西餐厅。厅内已坐着陈氏兄弟和该隐与沃纳两桌。陈佳影领着王大顶到一张双人桌旁坐下,又摆弄起了孔明锁。
王大顶凑近陈佳影说:“干点儿正事儿行吗?这像是有情况啊。”
陈佳影抬眼说:“我的正事儿就是尽快恢复我的思维逻辑性。”
这时,肖苰、瑞恩、乔治白、苏联夫妇、老犹太陆续进来,并分散到各张桌边坐下。肖苰来到陈佳影对面坐下,说:“有要求你们洗脸吗?”
王大顶点了点头。肖苰又对陈佳影说:“你还不想搭理他吗?”
陈佳影边摆弄孔明锁边说:“我说过,他低估了所有人。日下步是条疯狂的狗,而这里的人显然已经激怒了他。”
“咔啦”一声轻响,陈佳影手中的孔明锁忽然打开了!
在四楼走廊,窦警长边说着话边跟日下步与白秋成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窦警长说:“从地下室到四楼,包括楼顶,所有可藏身的地方都依次做了排查,排查时,场所周围十步一岗,应不存在有藏匿者在过程中转移位置的可能性。”
日下步皱着眉头说:“也没发现有人被仿制样貌?”
窦警长说:“我们的检查当算是滴水不漏了,大佐。”
这时,石原拎着一个厨师走来。石原说:“那些胶泥是他落下的。”
厨师战战兢兢地说:“我我、我琢磨了个新的……雕花款式……想捏个模型没没……没捏成就扯碎了冲马桶里……”
窦警长大吼:“模型你去厕所捏啊?”
厨师说:“我今天闹肚子呀,我……”
石原说:“大佐,宪警人员不做无谓消耗,请考虑撤离。”
日下步闷声道:“和平饭店继续封锁,不管什么理由!你们几个先去西餐厅看看。”窦警长、石原与白秋成连忙走进西餐厅。
白秋成向大家喊:“请各位注意!因和平饭店连续出现非预见性事件,出于对各位人身及财产安全考虑,宪警方决定延长封锁时间,直至确定无安防隐患存在,请各位配合!”住客们顿时嘘声一片。
窦警长说:“大家现在可以回各自房间,但千万别离开和平饭店!”
陈佳影与王大顶回到316房间。卫生间的门忽然打开,满身脏灰的唐凌从里面闪了出来说:“佳影……”
陈佳影惊异地说:“唐凌?!”唐凌看到后面的王大顶,一愣。陈佳影随即扑进唐凌怀里说:“没事儿,那就是个混蛋。”
王大顶一时支吾起来说:“你、你就是他同伙,哦不、同党,啊呸,同志!你怎么进来了?”
唐凌往卫生间里指了一下说:“通风管道。”
王大顶捂了捂额头说:“我问的是你怎么进来了?你没见花都移窗台上了吗?佳影那就是提醒你不要进来裹乱。”
“我必须来。”唐凌转对陈佳影说,“我探听到野间已电函日本,要求探访前任课长新佑卫门,核查你的情况,所以你要立刻终止行动,离开这里。”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铁盒塞给陈佳影,“里面的药片,服用后会产生类似风湿性过敏的症状,起红疹、呼吸困难,会显得很严重,这样你就能出去了。”
陈佳影不解地说:“怎么这样就能出去?”
唐凌讶异地端详着陈佳影说:“病重必须送医院治疗,你又是满铁机要人员,宪警方不敢阻止,所以就离开这里,这个逻辑很简单呀。”
王大顶见唐凌疑惑地看过来,慌忙比说:“她脑神经损伤,中毒了。”
唐凌惊愕地说:“什么?”
王大顶慌了说:“别人下的毒,我是没看好,当时也不能全怪我,她双重身份我难免疑心,所以不算故意甩下她……”
陈佳影对王大顶说:“别结巴了,外头待着,我要跟他说话。”
说着,陈佳影抱着唐凌胳膊进了里间,关上了门。王大顶愤愤贴近门边说:“哎,正牌来了,冒牌的就甩了是吧?当我没女人啊!”
此时王大顶的女人刘金花正看着与王大顶的合影发呆。合影里,刘金花笑妍如花,王大顶的脸部却被刘金花的头遮挡了四分之三。刘金花想起了什么,走到床头柜边摸了摸,说:“奇怪,那块表呢?”
她突然想起了她的另一段风流韵事——
下半身裹着浴巾的乔治白走出卫生间说:“准备好了吗?宝贝儿。”话音刚落,他便看到刘金花虎着脸看着他。
乔治白说:“你怎么了?”
刘金花说:“你把我当啥了?酒吧里灌点儿马尿,我就跟你上床?”
乔治白说:“你什么意思?是你要我跟你回家的。”
刘金花大吼:“我有男人了。”她抓起床头柜边的男士衣裤连连向乔治白扔去,“滚!……滚!……给我滚!”
乔治白手忙脚乱捡起地上的衣裤,狼狈地走出房间。
刘金花打了个酒嗝儿,转身看到床头柜上有一块男款劳力士手表,好奇地拿起手表看了看,然后放回原处。
想到这里,刘金花喃喃自语说:“难道手表长翅膀飞了?”
418房间,巴布洛夫刚发完电报,收起匣式无线电收报机,藏进空调换气口。书房门打开,诺尔曼来到客厅,陈氏兄弟正坐在沙发里。
诺尔曼说:“据我方密探了解,熊金斗根本就不认识王伯仁。”
陈敏正皱眉说:“当时那歌女告诉我,她经纪人报出熊老板后,王伯仁就直呼其名熊金斗,以示来头不小。当然那叫虚张声势,但我就是想不通,王伯仁长居山东,怎会对奉天城的地头蛇熊老板熟知底细?”
诺尔曼说:“还有个情况也颇有趣味,熊老板曾得线报,黑瞎子岭土匪二头目王大顶意图劫持他周二运抵的一车皮鸦片,于是亲去火车站接货,想把暗中盯梢的此人引诱出来,结果因为宪警方围捕要犯引发骚乱,这事不了了之,而蹊跷的是王大顶从此再无踪迹,仿佛人间蒸发。”
陈敏正说:“站前广场骚乱后不久,这里被宪警方封锁,当时王伯仁夫妇正在办理入住,可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纠缠这些有用吗?!”这时巴布洛夫从里间出来,“本次对外联络,重点不是解答你们之前这个小疑问,而是要求我的外事部门以官方名义给日本人施压。大家别这么紧张,日下步已经理屈词穷,所谓延长封锁无非是给自己挣个脸面而已,撑不了太久的。”
陈敏正说:“我终归觉得,作为平民,王伯仁里里外外地搅和,过界得有点耐人寻味。”
此时,随队医士与便衣A刚把龚导演送回403房间,乔治白便走了进来,陆黛玲一脸憔悴地呆坐在沙发上。乔治白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陆黛玲说:“你暂时住我房间吧,老陪着个伤患不方便。”
陆黛玲犹豫了下,起身接过乔治白手里的钥匙,出了门。
乔治白在龚导演旁边蹲下说:“你这不自作自受吗?龚观察员。”
龚导演叹气说:“不是瑞恩指使,我不会男扮女装去打那个电话的。”
乔治白说:“我的事怎么样了?”
龚导演说:“陆小姐我探过了,是平民,睡就睡了,出不了事儿。”
乔治白说:“所以你也睡?”
“行了,我够倒霉了,早知道酒会上就把事儿跟你结了。”龚导演从手腕上褪下一块男款劳力士手表说,“帮你取出来了,这么机密的东西,也能落女人家里。”
龚导演见乔治白戴上手表,又道说:“我查过了,里面的微型胶片还在。”
乔治白凑近龚导演说:“你取表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刘金花的床头柜上有一张合影?”
龚导演说:“我想它解不了你的疑惑,那男的面部暴露部分太少,无法辨析样貌相似度。”
乔治白说:“但总有痕迹可循。”
316房间里间,唐凌正在给陈佳影做针灸。唐凌说:“丈夫王伯仁是你和新佑卫门虚拟出来的角色?野间一旦联络到新佑,那王大顶就会露馅儿,所以情况比我在外的预估更为严重,恐怕你得离开‘满洲’了。”
陈佳影刚要开口,却被唐凌制止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听你刚才的叙述,我会有种担忧,陈氏兄弟、苏联人、美国人把政治献金的事情褶过去了,而日下步,显然是不甘心一无所获,那双方就会展开博弈,日下步有可能输,这样最好,但他若是赢了,和平饭店必将乱中生变。所以,你不能赌,无论出现怎样的变局,以你现在的状况,都是无法应对的。”
陈佳影说:“我是不舍得,费了挺大劲儿却要放弃。王大顶要没裹乱,情况不至于那么复杂,恨死这混蛋了。”
唐凌笑说:“他想保护你,只是踏进一个陌生领域,不得章法而已。”
陈佳影也笑说:“其实我有点儿晕,真不知道该怎么看这人才对。”
王大顶在房门口面无表情地哼着《毛毛雨》曲调。窦警长与石原向王大顶走来。窦警长说:“王先生,在干吗呢?”
王大顶挑衅地说:“毛毛雨,下个……不停……”
窦警长笑了笑,凑近王大顶说:“日下大佐有这样一种疑虑,瑞恩和巴布洛夫那票家伙会不会是移花接木,用伪钞模板褶掉了政治献金的事儿,他让我们征询一下您太太的意见。”
王大顶说:“你觉着她现在这脑子够用吗?”
窦警长说:“相互研究一下而已。”
王大顶冷笑说:“我可真佩服您这张厚脸皮,私底里帮你吧,你出卖我,事儿搞砸了又过来卖笑,您这天赋干什么警察呀,开个妓院多好。”
窦警长愠怒地说:“王伯仁,其实刚才那些话我跟你说不着,我说是低个姿态好让双方都有台阶下,您要不想和解就靠边站吧。”说完,窦警长便要走向316房门。王大顶倒着轮椅拦住说:“我太太在休息。”
“给我滚开!”窦警长恼怒地要推开轮椅,不料却被王大顶扒拉开手臂,并就势揪住衣领拽倾了身子。王大顶恶狠狠地说:“窦仕骁,你给我听着!我太太吩咐过了,因为无法有效合作,从现在起,她拒绝跟宪警方有任何交互关系,她隶属的是满铁,不是你们怎么着就怎么着。”
石原拉住窦警长说:“我们走吧。”
两人进入临时指挥部。日下步闷闷地说:“关东局受到苏联外事机构的严厉质问,建议和平饭店所涉问题,交由咨情机构进行观察,呵呵,观察,巴布洛夫向外告状,我们却没监听到相关内容的电话!”
石原说:“我和窦警长会撰写详细的报告——”
日下步厉声打断说:“石原,我很欣慰,以职责出发你敢于跟我意见相悖,可是,这是战争,我不希望我们成为战争中落败的那方!”
这时,话务兵甲快步进来说:“报告,大佐,两名德国住客闯进总机房,强行对外通话,明显带有挑衅意味。”
与此同时,在总机房,沃纳在众人的紧张围观中昂首而立,右手高举一面纳粹旗帜。另一边,该隐握着电话说着:“路德维希会长,德国公民也被同等禁锢,这是无法容忍的……”
在西餐厅内,苏联夫妇、陈氏兄弟坐在靠窗边的餐桌边。
巴布洛夫说:“关于王伯仁的话题就打住吧,我厌烦了,我们的外勤也没义务为你俩服务。”
诺尔曼笑笑说:“其实巴布洛夫很想报复那家伙。”
巴布洛夫说:“事要有轻缓,国家既已出面,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陈敏章说:“我们担心宪警方大张旗鼓地要没点儿收获下不了台。”
巴布洛夫说:“还是多想想我们的交易吧。”
陈敏章说:“这你放心,一切都在按部就班。”
这时,瑞恩与乔治白也来到餐厅,找到一空桌坐下。
乔治白说:“好像德国佬也对封锁不耐烦了,日下步要是没完没了,不小心掀出他们跟东北军那点儿勾当,可就打脸了。”
瑞恩说:“但要日下步善罢甘休并不容易,巴布洛夫拿伪钞模板圆了谎,并没让他到此为止,相反欲望更大,他现在的苦恼是没有权限介入国际间谍事务,可别忘了还有陈佳影,她的机构在这方面无障碍。”
乔治白说:“刘金花那张合影里男子无法确认样貌,龚观察员提供了一个细节,该男子衬衫后领阴影中有片区域色度更深,应是胎记。”
瑞恩说:“你说王伯仁跟照片里的男人只是感觉有些相似,何以这么上心?”
乔治白说:“有人说刘金花的男人是个土匪头子,叫王大顶。”
瑞恩不由得眉头一跳说:“所以你才急着弄回那块手表?”
乔治白说:“所以两者这种相似感,才越来越让我觉得吊诡!”
此时,在316房间,唐凌正在给陈佳影拔出银针。
陈佳影说:“新佑卫门因为‘327火灾’事件引咎回国,之后隐居乡野,那么找到他问询,直到信息反馈回来,需要多久?”
唐凌柔声说:“你自己想。”
陈佳影说:“野间从协调国内机构找到新佑卫门再进行反馈,最少需要七天时间。”
唐凌说:“算出来了?”
陈佳影得意地说:“从解开孔明锁,我就对恢复超强大脑充满信心。”
唐凌点点头说:“那还好,七天时间足够安排你不动声色离开‘满洲’。”
陈佳影说:“你接手我的工作,也要接手王大顶,你要跟他交朋友,他很烦人,但也挺好。”
王大顶不耐烦地调转轮椅,滑到里间门外,抬手要敲门,这时门开了,唐凌出现在面前。王大顶尴尬地说:“我就提醒一下,该吃晚饭了。”
陈佳影走过来说:“我们不去餐厅了,麻烦你带点儿回来。”
王大顶操纵着轮椅进入西餐厅,径直走到肖苰那桌坐下,愤愤地说:“人生不过是个行走的影子!一个在舞台上指手画脚的拙劣的伶人……莎士比亚。”
肖苰说:“陈佳影又折磨你了?”
瑞恩看了一眼王大顶说:“乔治,如果王伯仁跟土匪王大顶是一个人,会不会太疯狂?”
乔治白说:“其实疯狂的事儿,我们也遇见过不少。”
瑞恩说:“证明给我看,他后脖颈有没胎记。”
乔治白晃晃悠悠走近王大顶,忽地探手钩向他衬衫后领,不料王大顶瞬间将轮椅调转,猛地弹起左腿踢中乔治白裆部。瑞恩见状,忙从桌边蹿出。王大顶对捂裆倒地的乔治白补了一脚说:“他妈想偷袭我?”
瑞恩慌忙上前抱住王大顶说:“您误会了,王先生,是我让他过来替我向您和您太太表达歉意。”瑞恩拍拍王大顶的后背,并有意拉了一下他的衣服,王大顶后脖颈下露出了胎记的局部。瑞恩不由得一愣。
满铁野间办公室,女秘书走进来说:“野间课长,电报中继站转来国内回函,他们会找到新佑先生,并要求他亲笔回复您提出的问题。”
野间说:“合香,别让陈佳影发现我在调查她。”
女秘书说:“我明白,这是课长您对陈佳影的一种情感。”
野间说:“她暂时留在饭店里也好,能避免不少尴尬。”
这时,一个职员走进来说:“野间课长,警务局警监那人先求见。”
话音刚落,那警监从职员身后走出来,笑容可掬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封信,将信双手呈上说:“这是日下大佐的亲笔信,让我呈交给您。”
野间接过信,打开一看,只见信写着:野间课长,之前礼数不周之处还请原谅,我需要您的帮助……
野间说:“看来日下大佐遇到麻烦了。”
此时的日下步正在临时指挥部里对窦警长与石原等人训话。
日下步说:“这个策略必然是有效的,由满铁主导调查,宪兵队进行安全方面的配合,这种合作方式给足了野间面子,他没理由拒绝,除非他对和平饭店这个间谍窝毫无兴趣。”
窦警长说:“大佐这个以退为进的策略,应能解开我们目前的困境。”
“满铁以陈佳影遇袭为由介入饭店,以评估事件属性,这样几国外事单位就没理由再做干涉了。”日下步对窦警长说,“从现在开始,非日籍警务人员就需要离开了,你们跟之后的事务性质不对等。”
窦警长冷冷地说:“我可以说脏话吗?”
他狠狠瞪了日下步一眼,然后拂袖而去。
该隐与沃纳走进电梯里,他们每人脚边都有一个大行李箱。
该隐说:“路德维希会长承诺第一时间就向关东局施压,所以只管放心。”正说着电梯缓速停下,只见窦警长正阴沉着脸站在电梯外面。
该隐对窦警长说:“告诉日下大佐,我们就在大堂等他,我们需要一个明确的态度。”
“傻逼!”窦警长骂了一句,没好气地按了下行按钮。
电梯继续下行,沃纳与该隐面面相觑。
此时,瑞恩与乔治白正在房间里讨论着。
乔治白说:“如果传闻不虚,王伯仁就是土匪王大顶,瑞恩,如果日下步非要挖出什么才肯罢休,那这个悬疑够不够满足他?”
瑞恩说:“的确是个重磅炸弹!但我不希望苏联人看出我们放弃政治献金一事儿只是借坡下驴。”
乔治白说:“我知道你在矛盾什么,苏联人的概念里,我们的‘财富’任务指的就是调查政治献金,出局意味结束,既然结束,我们对延长封锁还焦虑什么?饭店封锁,‘财富’就进不来,而我们这任务却有期限。”
瑞恩说:“是呀,苏联人肯定会用外交力量施压,德国佬显然也在使劲,但能否见效,你我的判断都不乐观。”
乔治白说:“相信我的预感,这个炸弹足够让日本人再顾不上和平饭店,王伯仁或者王大顶,人憎鬼嫌的谁不想报复?”
瑞恩点点头说:“走,我们出去探探风。”
这时,日下步与石原快步走到沃纳与该隐身边。
日下步说:“久等了,二位。”
瑞恩与乔治白也来到了堂吧,看到日下步等人后,停住了脚步。
日下步说:“关东局已向我转述了路德维希会长的电话,我想我有必要向二位解释一下……”
该隐冷冷打断说:“不必了,大佐,我们将参加经济研究会的重要议事,必须离开饭店,我想大佐应该清楚,研究会的作用不只限于经济,它还在德国是否承认‘满洲’的问题上提供具有效力的意见。”
沃纳补充说:“事实上,连日来的禁锢以及不友善的质询,已让我们开始质疑贵国与大德意志帝国建立良好关系的意愿。”
这时,野间突然出现在堂吧。野间说:“对不起了,沃纳先生!我方东亚经济调查局高级职员陈佳影,昨日在饭店内遭遇袭击,虽然袭击者已经确定,但因该职员工作性质复杂,我们需要评估袭击事件的属性是否涉及国际安全,所以,事发场所的所有人员,暂时还不能离开饭店。”
一直在不远处观察着的瑞恩与乔治白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