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璞玉再见温敬斯,又是周末的事儿了。
那天被拉黑之后,祝璞玉就没有自讨无趣了,温敬斯不想见她的时候,她怎么倒贴上门都没用,还不如把时间用来工作。
祝方诚拿到贷款和投资之后腰杆硬了许多,李军更是恨不得走路都横着。
距离上半年股东大会还有两个月,祝方诚在这个时候启动这个项目,口碑一定会在会议前扭转,到时一群老狐狸们肯定还是会支持他。
祝璞玉因为这件事情十分焦虑,没日没夜地加了几天班。
周六一早,祝璞玉接到了尤杏的电话,听她说周清梵住院的消息之后,祝璞玉瞬间睡意全无,随便收拾了一下就驱车去了医院。
然后在病房门口碰上了温敬斯。
温敬斯站在陆衍行身边,应该是跟他一起来的。
祝璞玉看这两个人没一个顺眼的,短暂扫了一眼,便推门走进了病房。
刚刚在电话里,尤杏只说了周清梵住院,但没有说原因。
祝璞玉进到病房之后便问:“清梵哪里不舒服?”
尤杏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周清梵,眼神很复杂:“事后药过敏。”
祝璞玉:“……”
周清梵:“现在好多了,不用担心我。”
看到祝璞玉脸色不好,周清梵这个住院的人率先反过来安慰她。
“都住院了,这算什么好?”祝璞玉咬着牙,“陆衍行不知道你过敏么,这个畜——”
“我以前吃都没事,医生说最近过量了。”周清梵说,“没事了,陆夫人快回来了。”
陆夫人回来,就意味着陆衍行能消停一阵了——至少不会像这段时间一样过分。
周清梵在打点滴,脱敏药副作用有些大,说了几句话之后,她便合眼睡了过去。
祝璞玉替周清梵掖了一下被子,然后问尤杏:“医生怎么说的?”
尤杏:“打两天点滴,疹子差不多能褪掉。”
祝璞玉:“陆衍行通知的你?”
尤杏点点头,“他应该是怕被人看见带清梵来医院。”
祝璞玉握紧了拳头,贱男人,怕被人看见还要去招惹。
“你守着吧,我出去一趟。”祝璞玉拍了拍尤杏的肩膀,之后便大步流星走出了病房。
楼道里,温敬斯和陆衍行还在。
祝璞玉直接走到陆衍行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口警告:“你给我离她远点儿。”
温敬斯见状,拉过祝璞玉的手将她拽到了身边,“人多眼杂,你先冷静。”
“放开我!”祝璞玉本来就在不爽温敬斯,看他为陆衍行说话更加不快了,“知道人多眼杂就别老是干见不得人的事儿,一边跟未婚妻秀着恩爱一边纠缠别人老婆,你贱不贱?”
“祝璞玉,够了。”温敬斯再次拽住她的手腕。
“你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祝璞玉抬起头来看着温敬斯,“一丘之貉。”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试图挣脱他,但力量悬殊有些大,几个回合下来,非但没有挣脱,手腕反而被他掐出了红痕。
这场对峙,最后因为匆匆赶来汇报消息的护士而草草结束。
“温总,黎小姐要见您。”
“好,知道了。”温敬斯应了一声。
祝璞玉趁他分神甩开了他,转就往楼梯口的位置走,停下来之后,烦躁地骂了一句脏话。
温敬斯和陆衍行一个德行,又当又立,难怪能成好朋友。
……
“你不去追?”陆衍行看了一眼温敬斯,很意外他的举动。
温敬斯答非所问,“周清梵的事情,你以后有点分寸。”
“闹到陆夫人耳朵里,她的日子只会比现在更不好过。”
陆衍行垂眸看着脚下的地板,轻笑一声,“她嫁给陆巡止的时候,就很清楚要过什么日子,你低估她了。”
——
祝璞玉放心不下周清梵,就此留在了医院陪床。
傍晚的时候,祝璞玉下楼买了点东西,提着袋子往住院楼走的时候,恰巧碰上了黎蕤。
祝璞玉和黎蕤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了。
黎蕤身上穿着病号服,面色不怎么好,看起来瘦了很多。
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她身上那股盛气凌人的气势也减弱了不少。
祝璞玉并不讨厌黎蕤,但一看到她,免不了就想起来温敬斯的种种行为,也就懒得去和她说话了。
可黎蕤却抢先一步挡在了她面前。
祝璞玉:“黎小姐有事么。”
黎蕤:“你为什么帮我?”
祝璞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黎蕤显然不相信这个理由:“你是觉得我身体好了,他就能和我划清界限安心和你过日子了是么?”
祝璞玉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你想这么考虑的话也可以。”
黎蕤:“你真爱温敬斯?”
她露出了一抹轻蔑的笑,“还是说,你真相信他爱上你了?”
祝璞玉:“我的感情生活就不麻烦黎小姐操心了,你还是安心治病吧。”
黎蕤感受到了祝璞玉的不在意和忽视,她傲气惯了,被她这个态度激怒,呵了一声,“行啊,那我就祝你和温敬斯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看你有没有本事一辈子当他老婆!”
祝璞玉看着黎蕤的背影,无语到了极点。
但她大概可以猜到黎蕤为什么会嚣张地对她放狠话——同样的事情,宋南径应该也跟黎蕤说了。
所以现在在黎蕤眼里,她是一个被温敬斯玩得团团转却不自知的可怜虫。
——
周清梵打了两天点滴,周一一早就出院了。
祝璞玉和尤杏接她上了车。
送周清梵回陆家的路上,一直沉默着的周清梵忽然说:“愿愿,我在愿景订了花,你后天直接去那里取就好了。”
祝璞玉怔了一下:“什么时候订的?”
周清梵:“上周。忘记告诉你了。”
前排开车的尤杏也恍然大悟,“是啊,后天就三月一号了。”
三月一号,莫月出的祭日。
——
祝璞玉没有跟温敬斯提过这个日子,也没想过和他一起去祭拜莫月出。
一号那天是工作日,祝璞玉推了工作,一早就来到了墓园。
天气不是很好,阴天,乌云密布,气压也很低。
祝璞玉将祭品和几束花摆到墓碑前,就开始下雨了。
她撑开伞举在头顶,跪在了地上,开始和莫月出说话。
这一说,就是一整天。
下午三点,雨势越来越大,像是有人迎头浇水一样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