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溶月要扑到地上,凌空伸出一双手,抱住了她。
秦长风被怀里扑鼻的酒气,熏得卷起双眉:“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公子,你来了。”溶月伸手,抚上他的胸,“公子,你生得真俊。”
“……”秦长风长叹一声,一边认命地横抱起佳人,一边吩咐冰娘,“去给你家姑娘煮碗醒酒汤。”
“是。”
秦长风把人抱回房,放上榻,然后抽身倒茶,茶还没倒好,他看见溶月半截身子探出窗子,快要掉出去。
“顽顽,别闹!”
“公子,月亮呢?”
“隐进云层了。”
溶月失望地眨眨眼:“难道想瞧回月亮,她却一点不给面。”
秦长风被逗得忍俊不禁,他突然发现,喝醉的顽顽竟是别样的天真浪漫:“喝这么多,是高兴吗?”
“公子说错了,我是借酒浇愁。”
“愁什么。”
“愁自己怎么尽遇上薄情男。”
“尽?”秦长风笑意一收,“还有谁?”
“很多啊。”
“很多是多少?”
“自然是数不过来的那一种。”溶月勾唇,又攀到秦长风身上,“不过,他们都不及公子你俊俏。”
秦长风的脸绿了:“宁顽顽,某是谁?”
“公子便是公子啊。”
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她不知道他是谁,却敢扑进他的怀里!
秦长风咬牙,恶狠狠地问:“宁顽顽,除了某,临漳、江明庭,你到底还和多少个男人有过纠缠?”
“呃……让我数数。”
溶月伸出玉指,开始念叨:“一、二、三、四、五、……、十、十一、……,嗯,到底有几个呢?”
她抬眸,眨着一双氤氲的美眸,笑嘻嘻吐了吐舌尖:“公子,我数不过来呢。”
秦长风的脸不是绿了,而是黑了。
“什么叫数不过来?”
“公子莫气,不管有多少个,此刻,奴家心里只有公子一个。”
“宁顽顽——”
秦长风暴怒,伸手掐上她的腰,正此时,冰娘端着醒酒汤走进卧房,她一看到秦长风似疯了一般地摇晃溶月,吓得急忙扑过去:
“主子,姑娘被晃昏过去了!”
昏?
秦长风手下一停,看向怀里,顽顽果然昏了。
她怎么能昏?怎么敢昏?!
秦长风拿过醒酒汤,闷下一大口,然后吻住溶月的唇,他想把汤水灌进去,可汤水全流进了衣衫。
他越发生气,一口咬破她的唇角,血色弥漫之际,溶月痛得睁开眼:“秦三殿下,您又抽什么疯?”
“他们是谁?”
“什么?”
“你遇到的薄情男们!”
溶月额角一抽,连忙回想自己说过什么,可被酒气灌满的脑袋像是一团浆糊,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既然想不起来,那就抵死不认。
“三殿下,小女说得是醉话,当不得真。”
“谁说当不得?酒后吐真言!”
溶月的头更痛了,偏就在这时,身下骤然滚出一股热流,她竟然来癸水了!
“三殿下,小女今日不舒服,不便伺候殿下,还请殿下改日再来。”
“宁顽顽,你心虚了!”秦长风怒而拂袖,屏退冰娘,而后,他似一只猎豹般,把她按上床榻。
“今日,你若不说清楚,别想某善罢甘休!”
说罢,他便要压上来,溶月也怒了:
“秦三殿下,您想让小女说什么?三殿下是小女的父还是夫,小女遇过几个薄情男,与殿下何干?”
“好!”
秦长风仅有的一点理智,彻底被击碎,他半直起身,一手扯掉溶月的腰带,一手撕碎她的外衫。
“秦三殿下,小女来癸水了!”
“休要骗某!你就是不想伺候某,可是今日,你不想伺候也得伺候!”
秦长风伏下身,不到半盏茶,他探到一手潮腻,又仓皇失措地推开身:“某——不知道你来了癸水。”
“小女刚才说过了!”
秦长风的面上浮起一丝歉意,他知道顽顽说过,但他以为她是骗他的。
“那个,算算日子,你不是还要过几日才来葵水吗?”
她本来是该过几日才来葵水,可这一阵她喝了太多绝子汤,内里早被搅得乱七八糟,怎可能准得了?
再这么一日日地喝下去,她的身子便要坏了。
“三殿下,您不如纳房妾氏吧。”
秦长风面色又冷:“什么意思?”
“三殿下龙马精神,只小女一人,根本不能让殿下舒爽,若殿下多纳两房妾氏,便可日日舒爽。”
“宁顽顽,你居然要某去宠爱别的女人?”
居然?
溶月笑了:“三殿下,难道小女不让您去宠爱别的女人,殿下这一辈子就不去宠爱别的女人了吗?”
“绝无可能!”
“三殿下说得极是,的确绝无可能,既然没有可能,殿下便多纳几个美人,这样,也算皆大欢喜。”
论理,顽顽有这等觉悟,秦长风该觉得欣喜,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仅不觉欣喜,还憋闷地厉害!
“你是真心的?”
“是。”
“很好。”
秦长风拢起衣袖,掉头就走。
明日他就纳两个妾,看她还觉不觉得是皆大欢喜!
走到碧纱橱下,秦长风脚下一顿。
世间女子,上到皇城贵妃,下到黎民百姓,谁不想求一个椒房独宠,一心一意?宁顽顽又凭什么能例外?
“看来,江二爷纳妾,刺痛了顽顽。
想到有朝一日,某的身边也会有旁的女人,顽顽嫉恨交加,于是借着酒意,一会儿说自己遇过许多薄情男,一会儿又说不想伺候某。
顽顽闹这一场,无非是想看看,你在某心里有多重,某能不能承诺你,这一世除你之外,再无别人,对吗?”
溶月没有说话,但她的无言落在秦长风眼底,便是默认,于是,他用冰冷至极的口吻,一字一句地说:
“宁顽顽,认清你的身份。”
她知道秦长风看不上她,她也知道为了报仇大计,不能和他闹,可她真得恨极了他此时的嘴脸!
“敢问三殿下,小女是个什么身份?”
“呵……”秦长风笑了,“宁顽顽,你只要知道,即便是南唐长公主,也不敢对孤提这等要求。”
秦长风走了。
溶月靠在榻旁,看着灯台挂下的长串烛泪,忽而想起许多年前,父亲得知她和江明庭定下婚事时,对母亲说:
“宁家不如江家,月儿嫁过去,怕要受委屈。”
“谁说的?我的月儿是宁家小公主,明庭若敢叫她受一丁点委屈,我饶不了他!”
若母亲还在,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