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讨论了没多久，就各自休息或者修炼去了。
晚上由楚枫值夜，无牙没睡多久，便起身来到了楚枫身边。
无牙刚坐下没一分钟，便看到何药师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坐在两人的对面。
“你也有话想说？”何药师笑呵呵地看着无牙。
无牙点头，没有回话。
何药师自顾自地说道：“那来看看咱们想要说的是不是一回事。”
楚枫开口打断了何药师的自娱自乐。
“都是一回事。”
何药师叹了口气：“这么直接，多没意思啊。”
“有话说话，没话回去睡觉。”楚枫一边修炼一边操控着“穿云眼”打探四周，懒得再分心照顾这两个家伙。
无牙不磨叽，率先开口：“楚先生，咱们是不是有些太信任桦山门了？”
楚枫点了下头，没有回话，而是示意无牙继续说。
无牙继续说道：“我思来想去，那个屠夫未必就不是桦山门的人。”
“你有什么证据吗？”楚枫微微闭着双眼，声音没有起伏。
“证据没有，我只是感觉不能太信任他们。”无牙老实地承认。
楚枫点头表示明白了，又朝何药师示意说话。
何药师想了想，说道：“你们想啊，咱们住进那个人家的事情有谁知
道？只有桦山门，其他人都不知道。可是咱们刚刚离开那座小宅子，立即就被人盯上了，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
无牙点头附和。
楚枫睁开眼睛，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
“首先澄清一点，我从来没有说过，会信任桦山门。我们只是与司云卓、赵子孟和英雪的关系良好，所以会给他们一些建议，我们要信任，也是信任他们个人，而非他们背后的桦山门。”
“至于我们被跟踪这件事，如果找不到其他理由的话，那么很简单，我们确实是被桦山门出卖了，逻辑很简单。”
“至于赵子孟他们知不知情，这一点我选择信任，你们呢？”
无牙与何药师不约而同地点头表示信任，对赵子孟，他们怀有最大的善意。
“这样一来，我们不是就达成了共识？”
楚枫摊开手：“没必要想得那么复杂，把关系处理地简单一些就好，赵子孟是赵子孟，桦山门是桦山门。我们信任赵子孟是个人情感问题，支持桦山门是出于利益而相互利用，清楚了吗？”
无牙和何药师点头。
这时，黑暗里响起了夏家老祖宗的声音。
“只可惜，有时候关系本身就是复杂的，有时候我们也身不由己，无法做到把关系捋
顺到简单。”
“只有强者才有能力这么做。”
“那么就变强吧，变成强者，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楚枫理所当然地说道。
夏家老祖宗被噎得不轻，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谁都想变强，变强哪有那么容易的？”
楚枫轻轻地笑了。
“这对我们来说，有那么困难吗？”
……
赵子孟回到门派后，立即面见掌门，将楚枫等人的态度转述给掌门。
桦山门掌门面容慈眉善目，脸上的皱纹都显得和蔼可亲，他盘膝坐在位置上，双目微闭，静静地进行修炼。
周围还有一圈长老，掌门邀请他们前来共商大计。
最后进行投票，让赵子孟有些意外地是，在场的长老们有一小部分都选择了反对，不赞成对栾鹰门动手。
赵子孟原以为，即便不是全票通过，肯定也会是压倒性的优势。
可是现在看来，当年锐意进取的那些人，有相当一部分人已经老了。
“这看似是个机会，实际上是个陷阱啊！我们千万不要上当！甲级门派哪有那么容易被打败？甚至大行郡那两个甲级门派都是幌子，哪家门派敢这么跨郡县地攻打一家甲级门派？最后要是不能打败，那可是丢大人了！”
“咱们现在的实
力还是太孱弱，如果再晚个几年时间，咱们说不定就能做好准备了。现在还是太早。”
几位长老翻来覆去都是类似的话。
我们还不够强！
对手太强了！
掌门始终都微闭双眼，这些议论他全部听到了，不过他早已习惯了这些论调。
说到底，这些人已经失去了初心，只想躺在功劳簿上享受，不愿再拼死拼活了。
乙级门派不是照样很好么，为什么要挑战甲级门派呢？
事情最终没有讨论出个结果，长老们说说笑笑地离开了，只留下了满心郁闷的赵子孟。
“刚刚你都听见了吧？”掌门问赵子孟。
赵子孟叹了口气，点点头。
“你有什么想法？”掌门又问。
赵子孟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本不欲评价各位长老，但是他听着实在太郁闷了，又觉得不吐不快。
“各位长老，都老了！”
这话简直大逆不道！
掌门笑了，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他们都老了，没有了初心和进取心，都只想平稳地享福，这是人之常情，算不上什么坏事。”
赵子孟听着掌门的话，心里更加郁闷。
掌门似乎是站在长老那边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原本就不大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
自己内部都无法统一意见，那还怎么去跟栾鹰门斗？
这一刻，赵子孟感到了绝望。
掌门却仿佛没有看到赵子孟的失望，他顿了顿，接着往下说。
“既然想享福，那就乖乖地享福吧，门派的事务，以后就不需要他们再劳心了。”
赵子孟听到这句话，心里猛地一突，一股寒意直冲脑门。
掌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废掉表示反对的长老？
一瞬间，赵子孟预感到桦山门近些年最大的动荡即将开始。
掌门含笑看着面前的赵子孟，忽然问了一个不太相干的问题。
“你知道咱们门派有多少位长老吗？”
“九位长老。”
“那是现在，在我们桦山门成为乙级门派的最初时期，我们一共有十五位长老。”
赵子孟愕然愣住。
“这么多长老？我还以为我们现在的长老人数已经够多了，都赶上甲级门派的长老人数了。没想到以前更多。”
掌门看着赵子孟：“你难道不知道咱们门派的历史吗？”
“咱们门派当初与另外几家门派合并，才撑起了乙级门派的体量，每个门派的长老继续以前的职位，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长老。”
“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不需要那么多的长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