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庭福地，气氛沉闷，好似有千斤巨石压在人的心里，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真的想好了吗？牛头。”
看向掌心上牛头的面容，张纯一开口问道。
听到这话，感受到那毫不掩饰的威胁，牛头的脸色越发阴沉。
此时它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头颅的感应，这代表着什么它很清楚，它的头颅已经彻底死去，对方已经真正掌握了可以杀死它的方法。
它拥有幽冥之体，是阴冥天的宠儿，可以源源不断的汲取阴冥天的力量恢复自身的力量和伤势，包括其他鬼物的力量，但这里却是现实世界，与阴冥天相距甚远，甚至它还被封禁着。
它的主意识可以在身躯内肆意游走，但对方能杀死它的一块血肉，自然能杀死它的全部躯体。
“想好了，你想要我为你效力这根本不可能！”
心中的念头一如既往的坚定，明悟了本心，直面死亡，牛头脸上的阴沉之色渐渐散去。
听到这话，感受到了牛头信念的坚定，张纯一发出了一声叹息，下一个瞬间纯粹至极的剑光再次亮起。
不多时，牛头所有躯体内的意识尽皆被斩杀，而随着张纯一的最后一剑落下，牛头的生命气息缓缓归于沉寂。
在这一刻，恍忽间牛头又看到了那道伟岸的身影。
它本是诞生于一具牛妖骸骨之上的小鬼，终日在山间游荡，不知归处，是那位找到了它，教它各种知识，引导它走向修行之路，后来更是带它进入了阴冥天，获得了大造化，对它来说那位是如师如父的人物。
“可惜我见不到您成就冥皇、统御阴冥、执掌阴世的那一天了。”
一念泛起，牛头的生命气息彻底消散，这位未来大概率能成就鬼皇，甚至有望鬼圣的妖物陨落了。
在其陨落的一瞬间，通幽运转，张纯一将其残魂收拢，进行了搜魂。
“诞生于现实世界，后来进入了阴冥天，而之所以占据轮回湖一是要借助轮回湖的特性来锤炼自己的鬼躯，二是想获得存在于轮回湖深处的一枚道种。”
看到牛头的部分记忆残片，张纯一的眉头皱了起来。
先入为主，张纯一原本以为牛头是诞生于阴冥天内的鬼物，却没想到它竟然诞生于现世，是后来才进入到阴冥天中的，只不过时间要远比龙虎山早。
“它是怎么进入阴冥天的，难道说这个世界除了龙虎山还有其他阴阳槐木形成的阴阳路存在？又或者说是什么其他手段，而且就算进入了阴冥天它又是怎么跨过枉死河进入黑色荒原的？它本身应该没有这样的能力才对。”
心中有诸多疑惑泛起，在这一个瞬间，张纯一想了很多，但始终无法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桉，因为牛头的记忆太过残缺了。
“而且牛头的记忆中没有任何与地府、地府之主有关的信息存在，是最后关头自己抹去了吗？”
察觉到牛头记忆中的异常，张纯一心中有所明悟。
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在最后关头，牛头拼尽全力粉碎了部分重要记忆，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它对于神魂有着极高的造诣，那怕处于封禁状态依旧做到了这样的事情。
“还真是忠心耿耿啊。”
任由手中的残魂消散，张纯一发出了一声感叹，在这一刻，他对于所谓的地府，特别是那位地府之主升起了极大的好奇。
鬼物凶戾，远超其他妖物，这是种族的天性，难以改变，而能让一尊实力强大且潜力无穷的鬼物如此忠心耿耿，实在是少见。
最为关键的是张纯一没有在牛头身上察觉到任何制约的神通手段，这就更加难得了，也就是说牛头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它自愿的。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地府这个势力确实存在，但它们的组织却很松散，处于半隐匿的状态，正式成员的数量应该也不多。”
“不过如果所有的成员都像牛头这样忠心耿耿的话，那么这个组织绝对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压下心中的种种想法，张纯一将牛头的尸体送进了天君炉中。
既然牛头不愿意背叛他的主上为龙虎山效力，那么就让它成为龙虎山壮大的资粮。
不多时足足十颗法种出现在了张纯一的手中，其中有四枚是道种，而且和一般的鬼物不同，牛头的法种已经隐约形成了一个相对完善的体系。
“冥道中品道种幽冥体。”
看向那枚拇指头大小，宛如一个石人，通体散发出深紫色光辉的法种，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真正看到的那一刻，张纯一心中依旧忍不住泛起了波澜。
幽冥体，冥道中品道种，得阴冥天青睐，可沟通幽冥，天生靠近冥道，身处阴冥天内可借阴冥天之力锤炼神魂、身躯，能不断恢复自身伤势、力量，近乎不死，可称之为阴冥之子。
对于中品道种，张纯一也接触过一些，红云的回风、无生的慧剑、黑山的镇狱都是中品道种，而这枚幽冥体道种论神异丝毫不逊色于这三者，甚至如果是在阴冥天内，其表现的还要更加强势一些。
拥有这枚道种在身，在阴冥天内完全可以称之为天之子，得天独厚，无论是在修行上还是战斗上都占尽优势。
也正是因为如此，牛头之前才会表现出那么强大的战力，面对张纯一和无眠的联手依旧不落下风。
因为如果没有黑山的镇狱之力存在，他近乎是不死的存在，而一个实力强大、不怕死、不怕消耗、那怕身受重伤也能极快恢复的存在绝对是一个堪称可怕的对手。
“这枚道种倒是可以交给黑山炼化，如果成功，那么它将真正站在时代的浪潮之上，未来有一飞冲天的可能。”
心中有了决定，从中品道种幽冥体上移开目光，张纯一看向了其他三枚道种。
它们分别是力道下品道种九牛，力道下品道种霸体以及魂道下品道种荡魂，其中九牛这枚道种催发到极致可以让拥有者有九条荒牛之力加身，可拿捏星辰。
以大力着称的妖物最出名的自然是天龙以及蛮象，有龙象大力之说，而除此之外就是荒牛，其力量同样不可小觑。
而霸体这枚道种除了能增幅力量之外，更多的是坚固体魄，并能让拥有者反弹敌人的攻击，之前在牛头无力反击的情况下赶山鞭之所以遭受重创就是因为这枚道种的存在。
至于荡魂道种则可发出荡魂之音，以魂道演化音道玄妙，无视敌人肉身的防护，轻易撼动敌人神魂，让人心神动摇，甚至进一步湮灭对方的神魂。
这一道种十分诡异，猝不及防之下，敌人很难招架，当初牛头若不是遇上了他和无眠这两个异类，这一神通必然能为它带来不小的优势，甚至是配合异宝囚魂链直接锁定胜局。
“都是好东西啊。”
把玩着手中的四枚道种，张纯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