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弛还是能感觉到，今天的周昀添跟往日有些不同。
也许是回到熟悉的环境，在特定的日子里，就很容易让人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情。
周昀添没有回答陆弛的话，他将脸侧向窗外，看着洋洋洒洒从空中飘落的雪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弛没等到回答，也没再开口，就开着车没有目的往前驶去。
忽地，车上响起一阵手机震动声。
周昀添看了眼来电，没接，直接换成了静音，然后又将手机收了起来。
不会儿，陆弛的手机也响了。
陆弛也瞥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知道他联系方式的人不多，没事也不会有人联系他。
他直接点了挂断。
很快，手机又响了声，这次是短信消息。
——陆先生，我是赵淳岚。你跟昀添在一起吗？我给他打电话，他没接。
陆弛这才想起，之前赵淳岚问他要过联系方式。
他从内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周昀添，什么都没说，也没跟赵淳岚回消息。
又过了半个来小时，周昀添终于开口了：“去机场。”
——
杜影笛酒醒后，便抱着相机拽着容穗要给她照片，美其名曰给粉丝的新年福利。
为此，容穗特地化了个妆，在杜影笛帮着参考下，还搭了几套有新年氛围的衣服。
拍完后，杜影笛抱着电脑给她简单P了下，赶在凌晨前发了一组。
别说，杜影笛还挺全能的，什么都会一点。
拍照P图，虽然跟特别专业的人士不能比，但对于目前容穗的个人营业需求确实绰绰有余的。
上次悦光大赏没找到合适的摄影师，便是杜影笛给她拍的，后期照片处理也是她一手包办，别说，比不少其他艺人出图效果还要好。
“行了吧？”
这几组照片拍下来，容穗只觉得嘴不是嘴，手不是手，都不知道怎么正常笑了。
杜影笛收起相机，满意道：“ok啦！后面几组照片我明天再P一下，然后从初一到初七每天发一组。你之前就是营业太少了，粉丝天天在工作室账号
容穗感叹：“何德何能，我能拥有你这么敬业的员工！”
两人互相调侃了几句，就各自去洗漱休息。
容穗刚在床上躺平，搁在床头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点了接听，正想开口跟对方道新年快乐，却不想先打了个呵欠。
周昀添听着容穗的呵欠声，问：“睡了？”
容穗是真有点困了，又打了个呵欠，才回道：“刚躺在床上正要睡呢，周总电话就打来了。”
跟着她又补了句：“新年快乐呀，周总。”周昀添淡淡嗯了声，便沉默了下来。
容穗一时有些拿不准周昀添打这个电话的目的，难不成就是单纯想跟她说声新年快乐？
周昀添可不像会做这种事。
他现在应该在北城吧？
周家那样的大家族，兄弟姐妹又多，今天这样的日子该是很热闹才是。
容穗正迷迷糊糊想着，男人的声音就再次响起：“出来。”
“啊？”容穗愣了下，跟着闭上的眼睛倏然睁开，问：“出哪儿啊？”
她心里有个猜测，只是有点不敢相信。
周昀添：“我在星澜水岸门口。”
听到这个回答，容穗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又怔愣了两秒，才一边掀开被子下床，一边跟周昀添确认道：“周总，今天不是愚人节，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周昀添没理会她这番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容穗也说不清是什么心情，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从衣帽间拿了件长羽绒服裹上，穿着白色毛茸茸的拖鞋就下了楼。
等到了楼下，拖鞋差点跑掉，她才意识到自己连鞋都没来得及换。
容穗一边把拖鞋穿上，脑海中懵懵懂懂想起2016年那个春节，那时她正在剧组拍戏，因为春节剧组放了三天假。
她从剧组回到北城，独自一人又辗转坐了二十多个小时飞机抵达波城，到的时候正是波城的深夜。
距离当地时间的大年三十过去，只剩下不到两小时。
波城在下雪，她走得匆忙，连衣服都没来得及多准备，从机场出来她冷得发抖。
即便如此，她却只觉得开心和满足。
和周昀添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感受着同样的温度，她不远万里，只是想跟他一起跨年。
那是他们第一次一起跨年，也是唯一一次。
容穗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事儿，或许是今晚的津州市也格外的冷，又或许是因为别的。
已经过了凌晨，本就冷清的城市越发的安静。
到了星澜水岸门口，容穗一眼就看见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她放缓了脚步，呼吸微促呼着白气走过去。
车窗适时降下，容穗看到了车里的男人，对方也正看着她。
两人对视的时候，容穗脚步稍稍停顿了少顷，然后才继续往前走去，直到停在后车座的车门前。
她微微弯着腰，看着车内的周昀添，一时间各种话萦绕在唇边，最后只避重就轻问了句：“周总，你没回北城啊？”
周昀添没答她的问题，而是打量着她身上的衣服，问：“你穿的什么？”
容穗拢了拢垂下来的头发，又垂眸看了眼身上的衣服，下意识将身上的外套裹紧挡住，撇嘴道：“睡衣啊！”
只是她现在穿的睡衣，跟黑金上城里搁的睡衣风格不大一样，前者成熟性感，后者就……
容穗在周昀添的注视下，觉得有些羞耻，又将身上的睡衣裹紧了几分，先声夺人道：“我这还不是怕周总等久了么，所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下来了。”
周昀添盯着她微微泛红的脸看了会儿，而后伸手推门要下车。
容穗见状，往后退开两步，等周昀添从车上下来后，她又拨了拨垂下的几根发丝，问：“周总，你这么晚过来找我，有事儿？”
不过，周昀添找她能有什么事儿呢？
除了上床，也没别的了。
但看周昀添的样子，似乎又不像是为了上床找她的，而且按照惯例，周昀添想跟她上床都是直接通知她去黑金，并不会特地来她住的地方找她。
周昀添看了她会儿，说：“走走。”
容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