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引线

蝴蝶效应的表象解释,就是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在几千里之外的地方甚至会引起一场暴风,这说的虽然不准,但也表明一件事,就是小人物的某些小行动,有时候会对大局产生很大影响。

例如,第一次世界大战,就是因为萨拉热窝的一个中学生普林西波向奥地利皇储开枪,并射杀了皇储而点燃的。普林西波只是一个小人物,却因为他的行动引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这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波流西金的心情很不错,暖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让人觉得非常舒服,波流西金觉得自己的肚子饿了,于是从街边的长椅上坐起来,向一家中式餐馆走去。

波流西金是一个流浪汉,受经济危机的影响,在半年前他就丢失了工作,成为混迹在纽约街头的流浪汉中的一员,他偶尔会讨到一些钱,那时他可以进餐馆体面的大吃一顿,但多数情况下,他都身无分文,就只能去餐馆骗吃骗喝,没钱付账的话,会被人丢出来,辱骂或者殴打一顿,波流西金的脸皮早就练得很厚了。

走进那家中式餐馆的时候,波流西金就觉得餐馆里服务员的目光都在盯着自己,这让他有些心虚,他并不怕没钱付账被人辱骂和殴打,怕的是人家看破他身无分文而把直接把他丢出去。波流西金故意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走到靠窗边的一个位置坐下了,然后熟练的打了一个响指。

“有什么可以帮您的么,先生?”一个戴着眼镜的女服务员拿着点单本走过来问,波流西金喜欢中国人,他觉得中国人的情绪都比较含蓄,女人也非常温柔美丽,因此波流西金暗暗发誓,等金融危机的影响过去了,他重新找到工作以后,一定要娶一位中国太太。

一般情况下,即使中国人很讨厌你、甚至憎恨你,都不会直接说出来。而在波流西金吃白食的过程中,中国餐馆的人对他的态度是最好的,虽然最后免不了白眼和辱骂,但中国人一般不会动手,他们喜欢说“和气生财”,这也是波流西金为什么选择这家中餐馆的原因。

“哦,帮我来一份可乐鸡翅,一份荷叶排骨,再来一份牛肉盖浇饭!”波流西金嘴角微微上翘,牵出一抹绅士的微笑,用汉语说,他以前在公司的时候,有一位同事就是中国人,因此波流西金会说汉语。

“好的,请您稍等。”服务员记好了波流西金的单子后,转身走开,波流西金耐心的等待着,他的肚子咕噜噜响了一声,他扭头看到一边桌位上的客人正在看他,波流西金就微笑着点点头。

波流西金点的食物很快就送到了,可乐鸡翅和荷叶排骨色香味俱佳,红烧的排骨排在鲜嫩翠碧的荷叶上,更增加了人的食欲,牛肉盖浇饭上的牛肉焖得稀烂,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波流西金的肚子响得更欢快。

波流西金拿起筷子,先猛扒了一阵米饭,用慢火煨出来的牛肉入口即烂,甚至不需要咀嚼,狼吞虎咽了一阵,肚子里有了底,波流西金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端着的饭碗,伸出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入嘴里大嚼。

这顿饭,波流西金吃得非常满意,当看到他放下筷子,那个戴眼镜的漂亮女服务员就走了过来:“您好,先生,一共二美元。”

“中餐真是非常美味啊!”波流西金赞叹的说,服务员微微笑笑,等着他付账。

波流西金伸手在衣袋内抠了好一会儿,才摸出两枚硬币,交到服务员手上。服务员不由暗暗鄙视这个俄罗斯人的小气,心里虽然鄙夷波流西金,服务员还是接过了他递给她的两枚硬币,微笑着礼貌的说:“谢谢你的小费,先生。”因为心里瞧不起波流西金的小气,服务员的称呼都由您变成你了。

波流西金听了服务员的话,稍稍一愣,然后才说:“我想你弄错了,这个不是小费,这是餐费!”

“你在开玩笑么,先生?”服务员说,“餐费一共二美元,而你给我的,只是两美元的零头。好了,先生,不要开玩笑了,好么,我知道你们俄罗斯人都喜欢幽默,但我不喜欢。”

“那真是我全部的钱!”波流西金诚恳的说,一边说一边翻出自己空空的口袋,示意自己的确没钱。服务员的脸色越发难看,看向波流西金的目光里,充满了愤恨和嘲弄。

“先生,你是打算吃白食么?”服务员冷声问,波流西金连忙摆手,装出一副窘迫的样子说:“请原谅我,美丽的小姐,我……我今天出来得太急了,居然忘记带钱……”

“上坟烧报纸--你糊弄鬼呢!”服务员不满意的说,波流西金自知理亏,虽然被人挖苦,也不争辩,反倒是饭店的经理,听说有人吃晚饭不肯付账,出面说:“谁都有出门忘记带钱的时候,算了,你走。”

“我……过几天,我会把钱送来的。”波流西金说,经理让服务员把波流西金送出门,,出门后,服务员嘲讽的说:“你们俄罗斯人都是无赖,不要脸!”

听她辱骂,波流西金低着头就要离开,刚刚停在门前的一辆切诺基轿车的门被拉开了,从车上跳下几个高大的俄罗斯壮汉,这些人各个表情凶猛彪悍,盡在ωа,领头的一个俄罗斯人用英语大声说:“嘿,婊子,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服务员见这些俄罗斯人狂野凶狠,被吓住了,张着嘴愣在那里,说不出话。

“喂,怎么回事,她干嘛骂你?”领头的俄罗斯人盯着波流西金问。

“哦……”波流西金微微犹豫,“我吃了饭,却没有钱付账,所以……她就骂我了。”

“就因为这点事儿,你就说俄罗斯人都是无赖么?”那个领头的俄罗斯人凶恶的盯着服务员说,“你给我听着,婊子,马上收回你刚才说的话,不然我会撕烂你的嘴!”

“怎么回事儿?”经理从玻璃窗看到外面似乎起了争执,因此带着几个人从餐厅里走出来,查看情况。

“他不肯付账,我就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服务员嗫嚅的说。

“你说什么了?”经理问,服务员就说自己侮辱俄罗斯人都是无赖。

“你这个可恶的婊子,你必须马上为你刚刚所说的话,向我的同胞道歉,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俄罗斯人说,“我会连你的餐馆一起烧掉!”

“小丽,你的确错了,”经理说,“怎么可以侮辱俄罗斯人都是无赖呢!”叫小丽的服务员听了,嗫嚅着说:“对不起……”

“你看,她已经向你道歉了,”经理微笑着说,“那么,你刚才骂她是婊子,是不是也该向她道歉?”

“你在开玩笑么,”俄罗斯人嘲讽的说,“叫我鲨鱼向这个中国婊子道歉,你不会是傻了?”

“小丽,你要知道俄罗斯人可并不都是无赖,还有流氓、妓女和杂种!”经理说,一伙俄罗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经理在辱骂自己,纷纷咆哮着就要冲过来。

“想死的话,你可以过来试试!”经理身边的一个男性突然拔出手枪,对准了众俄罗斯人,俄罗斯人也将手伸向衣服里面,那个举着枪的服务员突然大声吼道:“都不要乱动,听见了么,谁要是敢动,我就打爆他的脑袋!”被中国人抢占了先机,俄罗斯人无奈,只好顺从。

“听着,马上给她道歉!”经理说,俄罗斯人的头目兀自不肯,经理已经夺过一支枪,拉开保险后一下顶入了鲨鱼的嘴巴,冷声说:“要么道歉,要么死!”

“你***知道我是谁么?”鲨鱼叫嚣着,“我是猛虎帮的鲨鱼马奎尔,得罪了我,你的餐馆就不要继续干了,你***……!”

经理听马奎尔威胁自己,冷笑一声,猛的一顶手腕,枪口就撞了一下马奎尔的嘴巴,将马奎尔的脏话撞了回去,马奎尔吐了一口,唾沫里带上了血丝。

“听着,混球,我只数到三,你要是还不肯道歉,那就去死!”经理微笑的说着,开始数数,当他数到二的时候,马奎尔看着经理眼里的杀意,终究服软说好了,我错了,这样可以了么!

“滚,该死的俄罗斯人!”经理笑着说,马奎尔愤恨的看了一下,带着属下转身上车离开。

“对不起,经理,我给你惹麻烦了……”小丽歉疚的说。

“我讨厌俄罗斯人的嚣张和狂傲!”经理说。

“可是得罪了猛虎帮的人,我们的生意还能做下去么?”小丽担忧的说,“我都听人说过,猛虎帮可是黑社会,特别凶残的。”

“经理,你平时不是总告诉我们,要和气生财么,今天干吗和俄罗斯人干起来了?”一个服务员问。

“我讨厌俄罗斯人。”经理说,“我爸爸早年去俄罗斯做生意的时候,被俄罗斯人打死了!”

经理得罪了马奎尔,自知惹上了麻烦,因此之后一直小心翼翼,并且给张龙打电话通告了这件事。张龙是林氏集团的一个头目,照看这家中餐馆的。

但俄罗斯人并未找上他,经理觉得没事了,张龙也放松了警惕。可就在他们放松警惕的夜晚,一伙俄罗斯暴徒趁夜冲入了中餐馆,不但砸烂了中餐馆,还杀死了经理以及一些住在餐馆的服务员,女性服务员在经历了惨无人道的侮辱后,也被残忍的杀害。之后,凶手给餐馆泼了汽油,并点燃。住在附近的居民,看见火起给警局打了电话,等警察和消防员赶到,扑灭大火之后,餐馆已经无一活口了,这件案子可谓惨绝人寰,引起了纽约人们的极度关注。

这件惨案,引起了纽约警局和联邦调查局的关注,很快就查到是猛虎帮的人所做,但纽约警局和联邦调查局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惨案发生后,在纽约的美籍华人中,同样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尤其是林裳,非常关注这件事,因为那家餐馆是林氏集团照管的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