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口被带回警局后,立刻接受侦讯。
主要负责讯问的是刑事课长大泽警部,其他还有调查四课的伊藤警部、森户股长、菅井组长,以及腰木、安田二刑事。由于持续不眠不休,每个人的眼圈都红肿。
“你仍在东京着实令人意外。到目前为止,你藏身何处?”大泽警部静静问。他的语气柔和,却极凝重。
“这……”关口摇头,一副嘲弄对方的态度!
“忘记了?”
“是的。”
“但是,你在富士见饭店却出了纰漏。杀害警察人员可是重大罪行。”
“我不懂你的话。”
“装迷糊也没有用。你应该从报纸上知道德持的事。”
“你认为我杀了他?”
“难道不是?”
“如果打算在报纸上发布消息,最好还是等一等。”
“你想说是谁下手的?”
“不知道。”
“否认吗?”
“反正,不是我杀人就对。”关口满不在乎的交抱双臂,背部靠在椅背上,面露微笑。
“我想先问清楚德持在你所住的富士见饭店的房间内被杀害的理由,然后再问你逃离饭店的原因。我可要先提醒你一件事,有证人见到你在富士见饭店!”
“哼!你最好别用这种伎俩威胁我,具是怪事呢!我根本没去过什么富士见饭店。”
“这点你也否认?”
“当然喽!若有证人,别客气,快叫出来。”
“柜台主任,一位男服务生,以及一位女服务生都见到你。”
“他们一定是看错人了!我又不是鼻尖长瘤、三颗眼珠,怎能确定他们见到的人就是我?”
“也许是你的行动过于显眼吧!而且,住宿登记簿上有你的签名。”
“有我的姓名吗?”
“别胡说!你是被通缉的身份,当然不会使用本名,你是使用小迫丰尊这个假姓名。”
“那种莫名其妙的怪姓名更和我扯不上关系。”
“也罢!反正你否认也好、自白也好,只要有证据,结果都是一样。签名的笔迹可以鉴定,同时,也会让三位证人来确认你。”
“和我长相酷似的人在东京有一大堆。”
“你担心?”
“欲加之罪当然搞不过你们。”
“你若不在富士见饭店,当天人又在哪里?”
“新宿。”
“新宿的什么地方?”
“这可不能说!一说出来,会替伙伴带来麻烦,很可能被他们杀人灭口。”
“这种借口倒是说得过去。我们换个话题吧!你和德持的交情不错,为什么?”
“没有什么错与不错的!我和德持小学至中学都是同学,不过,他是刑事,我根本连跟他一起喝杯咖啡都不愿意。”
“只有拿到可勒索的把柄时,才有青梅竹马的友情?”
“怎么说?”
“简单一句,小松医院的护士染谷幸江被电视演员野见山收抛弃,结果自杀,这件事你是听谁说的?”
“不必听谁说我也知道。那女人和野见山的关系是她自己说的,所以,从报纸上知道她自杀时,即使报上未刊登自杀之理由,也马上能猜出是被野见山抛弃。”
“你以前就认识染谷幸江?”
“是有点认识。”
“为什么?”
“我曾因扁桃腺发炎,在小松医院由她替我擦碘酒。后来曾好几次在咖啡店碰上,彼此聊了不少。何况,那女人被野见山抛弃愤而自杀的事,其他的护士都很清楚。”
“你承认向野见山勒索三十万圆?”
“承认。”
“可真难得!但,既然你要承认,为何逃走?在逮捕令下达时,你就成了缩头乌龟,你是如何知道逮捕令已经下达的事呢?”
“我并不知道。那天早上的事纯属偶然,也是很幸运。后来知道刑事们四处找我,我更不想出面了,只是这样而已。”
“谁告诉你的?”
“我不想说。那种事有什么关系呢?和事件无关吧!”
“假定那天早上的事是偶然,你既然不知逮捕令已下达,为什么想逃?”
“伙伴之间发生麻烦事,我在东京待不下。”
“什么麻烦?”
“不能说。”
“为什么?”
“你应该了解吧!干流氓最重要的是口风要紧,如果说出伙伴的事,我的生命就有危险。”
“还是同样的借口吗?那么,你瞒着赤座向野见山勒索,也是当流氓的义气?”
“哼!”关口耸耸肩,愤然的转过头。苍白的额际渗出汗珠,眉间出现一道深皱纹。眼神似在思索着什么事!
刑事们锐利的视线集中在他脸上。
“你说出德持遇害当天的不在现场证明吧!虽然你说人在新宿,但只这样是行不通的,若缺乏明确不在现场证明,只能认定是你下手了。如果你有不在现场证明,何不痛快说出,没什么好拖拖拉拉的。”腰木刑事说。
他一开口,听起来就像脾气温和的父亲在训儿子。
关口没回答。
“或者,”菅井组长接腔:“你去新宿是和毒品交易有关,所以不敢说出?”
“……”关口还是没回答。
他的双眉痉挛似的一动,抬起脸望着菅井,但,马上浮现一抹冷笑,仰望天花板。
伊藤警部看看表,已经快要凌晨三点了。他抬起脸看着刑事课长,课长颔颔首。
“无论如何……”课长说:“天已经快亮了,你先睡一觉,仔细想清楚,天亮后再听你说明。”
课长以眼神示意腰木刑事和安田刑事送关口进拘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