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想好想

当时乔盛熙演奏的是哪首歌呢?

乔之窈已经不太记得了,总归是周杰伦的某首歌曲,可演奏得太多,回忆太过久远,而当时的她,也只不过把他当作同样是周杰伦的粉丝。

乔之窈大半身子浸没在水里,浑身被温暖的汤泉包围,她盯着池面上层层漾开的柔和清漪,泛着碎金般的光色。

水波浅浅地荡过她的下巴。她忽而感慨地轻叹:“真好啊。”想想从小到大,她几乎全副心思都放在长笛的练习上,别说恋爱没谈过,似乎也从未喜欢过哪个男生。

什么少女情怀啊,春心雀跃啊,下课后偷偷跟喜欢的男生在走廊的拐角幽会,放学后与男朋友在繁华的闹市压马路,她统统都没有感受过。

她从儿童到少年的时光,全被一件事占据——练长笛。

可乔之窈并不能跟颜笙倾诉,她现在甚至是“已婚人士”,是他们这群人里最早结婚的。跟一群尚停留在交往阶段的青年说,她其实没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一个人的经验,听起来实在太过荒诞。

“诶,那好像是你老公耶。”颜笙忽指着不远一处道。

不单是乔盛熙一个人,他身后紧跟着伊宥帆,还有一路上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白落星。谢虔和北雾远远地走在后面,生怕把自己无辜卷进战火里。

“我说你,身为堂堂一家上市公司的负责人,不用回公司处理事务吗?跟我们留在良口镇做什么?”白落星说,“瞧你那细胳膊细腿的,一看平时就疏于锻炼——”

走到池边,乔盛熙垂眸扫过温泉里的乔之窈和颜笙。乔之窈顿了顿,匆忙坐直了身。

颜笙冲他们挥手:“哈啰。”

乔盛熙旋即解开腰间浴袍的系带,露出宽阔紧实的后背,将浴袍挂在一旁的架子上。而后他转身,和白落星面对面。

看见对方八块腹肌的白落星:“……”

白落星到嘴边的话滞住,他刚还想嘲笑对方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呢,皮肤那么白,跟只白斩鸡似的,谁想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他默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四块腹肌。

哎呀,好像有点不够看。

乔盛熙沿着石阶一步步踏入温泉,在她们斜对面的位置坐下。池子里热雾缭绕,灯光昏昧,气氛一时间怪异而尴尬。

白落星赶忙脱了浴袍,也跟着下水。他的动作有点急了,走到最后一级台阶时不慎脚底打滑,朝后跌进水里,扑通一声砸出好大的水花。

乔之窈、颜笙、乔盛熙:“……”

岸上的伊宥帆、谢虔、北雾:“……”

白落星大半个身子浸在水里,额前的碎发滴滴答答地往下挂水,像只无辜的落汤鸡。他尴尬地站起来,在旁边的位置坐下。

他和乔盛熙一个左一个右,两个人中间隔着誓死不相往来的楚河汉界。

伊宥帆跟着下水,坐在乔盛熙的左手边。

谢虔和北雾无法,也只能随他们下来。谢虔过去找颜笙,北雾则正好坐在白落星和乔盛熙中间的位置。

白落星、乔盛熙:“……”

服务生走过来贴心询问:“请问几位需要什么饮品吗?”

白落星说:“酸梅汤!”

众人:“……”

北雾闭着眼,一副就地成佛的样子:“白开水,谢谢。”

伊宥帆说:“劳烦给我一杯可乐,谢谢。”

服务生将酸梅汤、白开水和可乐分别递给三人。乔盛熙最后才开口:“我要梅子茶。”

对面乔之窈的手里,正握着一杯梅子茶。

白落星被酸梅汤噎到:好气哦!又输了一回!

本就不大的温泉池里,一下子挤了七个人,耳旁除了水流声、细微的虫鸣声,静得就只剩下几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谢虔搂着颜笙,试图挽救一下气氛:“今天人这么齐,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颜笙十分捧自家男友的场:“对呀对呀,就这么干泡着多没意思!我们来玩成语接龙!”

白落星:“都是艺术生玩什么成语接龙?当年语文就没考及格过!”

白落星话音刚落,水底下就被北雾踹了一脚。

北雾这个逼自打下水,就像尊大佛似的,不偏不倚地堵在他和乔盛熙中间的位置,闭眼双手环抱胸前,像堵发挥稳定的防火墙。

现场也不都是艺术生,乔盛熙哈佛毕业,伊宥帆可是当年的文科省状元。

谢虔说:“那就由我开始了啊,一帆风顺。”

颜笙接道:“顺风顺水!”

轮到乔之窈:“水到渠成。”

伊宥帆:“成事在天。”

乔盛熙:“天作之合。”

北雾:“合二为一。”

白落星没好气:“一拍两散!”

众人:“……”

合理怀疑你话中有话。

谢虔睇了白落星一眼,暗示大伙都在,让他收着点。接道:“散言碎语。”

颜笙:“语重心长。”

乔之窈犹豫:“长命百岁。”

伊宥帆:“岁寒松柏。”

乔盛熙:“百年好合。”

北雾:“合而为一。”

白落星没好气:“一失足成千古恨!”

众人:“……”

颜笙眼看白落星要爆发了,赶忙找补道:“北雾那个不算啊,上一轮用过了。”

北雾耸耸肩:“之前是‘二’,现在是‘而’,意思不一样。”

颜笙:“……”

白落星霍地从水里站起,面向乔盛熙说:“你敢不敢,出来跟我单挑?”

乔盛熙挑眉:“单挑什么?”

白落星说:“掰!手!腕!”

众人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要掰手腕单挑的地步。白落星和乔盛熙找了个休息室,两人面对面坐在桌前,右手紧握,眼神中星火四射、暗潮汹涌,火药味无声弥漫。

谢虔站在他们面前,双手握住他们交扣的右手,淡声:“我数一、二、三就开始啊。”

北雾起水就先回去了,他对这种小孩子的幼稚比拼没兴趣。

伊宥帆则站在旁侧,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白落星小孩子脾气,乔盛熙怎么也跟着胡闹呢。他想不明白。

乔之窈和颜笙站在一边,颜笙压低声问:“诶,你猜谁会赢?”

乔之窈两手握在胸前,紧张地摇头。

实际上,她根本不知道乔盛熙为什么要答应白落星的单挑,白落星性格冲动,脾气一阵风一阵雨的,乐团里的人都知道。

可乔盛熙个性沉稳,平时股价上下浮动几个点他连眉梢都不带挑一挑的,怎会轻易中白落星的激将法?

白落星他们刚从水里上来,身上裹着浴袍,短发还在滴滴答答地掉水。他紧盯着乔盛熙,余光又瞥一眼旁侧的乔之窈,压低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搓搓地想追窈窈,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追?”乔盛熙挑眉,紧了紧手上力度,“我们是合法夫妻。”

“开始!”谢虔松了手。

两个人身形相似,力量不分伯仲,但单论臂力,乔盛熙平常有严谨的锻炼习惯,平推卧推都不在话下。而白落星是典型的艺术生,为了线条优美,他其实不愿把肌肉练得太明显,只需有形即可。

差距渐渐显现出来。

白落星趋于弱势。

白落星憋得脸都红了,殊死挣扎,话从牙缝里挤出来:“就算拼上这条命,我也不会把窈窈让给你!”

哐当——

白落星被彻底压倒。

乔盛熙松了手,从椅子里起身,看着他说:“我也一样。”

白落星败北,呆坐在凳子上顿时红了眼眶,下一秒便抱着谢虔嗷嗷大哭起来。谢虔嫌丢人,赶忙捂住他嘴巴:“行了行了,咱不哭了哈,一个大男人,掰手腕输了有什么好哭的?”

“我输掉的是一场单挑吗?我输掉的是男人的尊严啊啊啊啊——!!!”白落星痛哭流涕。

“……”

谢虔深深叹气。

乔盛熙离开休息室,伊宥帆跟在他身旁,不解问:“乔总,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答应他单挑?这实在不符合您的身份。”

乔盛熙侧目透过玻璃,朝休息室里望。乔之窈并没有跟出来,而是和谢虔颜笙他们一起,安慰痛哭的白落星。

他说:“小孩子总要给点教训,知道痛了,往后才能收敛点。”

“明白了。”

乔之窈不知怎么安慰白落星,他一旦情绪上来,就必须发泄完才能好。白落星抬头,两眼红通通泪汪汪地望着乔之窈,哽咽可怜地问:“窈窈,你是真心爱他的吗?如果是,那我今天就忍痛祝福你们白头偕老,伤痛由我一个人承受。”

谢虔、颜笙:“……”

乔之窈微怔。

爱不爱的,她和乔盛熙哪里谈得上。他们说白只不过是契约婚姻,只因乔老爷子的病情牵连在一起。

如果非要说她对他的感情,兴许在她的内心,还是把他当作哥哥的吧。

乔之窈没有说出口,她余光留意到休息室外的那两道身影。她直觉乔盛熙正望着这边。

乔之窈犹豫的片刻时间,白落星内心中又重新充满了勇气,他擦干眼泪,直起身板,信心笃定地说:“沉默就是否认,窈窈,我明白了,我会继续努力的!”

“……”

颜笙和谢虔先陪白落星回去,乔之窈表示想自己一个人在温泉待会儿。大约十点半,她离开温泉,在酒店大堂等电梯。

梯门打开,却碰上衣着休闲的乔盛熙。

乔之窈怔住。

她离开温泉不久,眉眼和发梢都还沾着潮湿水汽,长发在脑后松散挽起,几绺濡湿刘海垂在脸边,调皮曲绕地打着卷儿。

她微启樱唇,有些惊讶的样子。

乔盛熙冲她温和地笑:“正好有些肚子饿了,想去吃点东西,要不要一起?”

乔之窈没有犹豫便答应了乔盛熙的邀约,酒店的自助餐厅开到凌晨十二点,乔之窈他们去到时还有不少住客在餐厅内用餐。

乔之窈穿着浴袍,在鲜果区选了几样草莓、提子和圣女果。她饮食习惯向来很好,过九点几乎不吃宵夜,只在睡前喝一杯鲜奶,如果实在觉得饿,便吃些香蕉和苹果。

乔盛熙点了份牛排,又帮她拿了牛奶,跟她一起在靠窗边的位置坐下。

夜晚的温泉酒店静谧宁和,远远望去偌大的温泉区域就像一颗颗闪烁的星斗,每个池子都由闲致竹亭和葳蕤灌木点缀,宛如巴黎博物馆中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乔之窈解开挽住长发的皮筋,任由乌发披泻下来。她将一侧碎发别至耳后,白净细削的手腕从浴袍衣袖中展露,细细地缠着一圈黑色皮筋,恰好嵌在她腕骨的地方,黑白映衬,更显得那段皮肤牛奶般光洁。

她拿餐叉将一颗圣女果放入唇中,又喝一口牛奶,樱唇红润,沾着些微奶渍,像是浇了鲜奶的焦糖布丁。

让人很有想咬一口的冲动。

乔盛熙锯着瓷盘中的牛排,“刚才你一个人泡温泉?”

“嗯。”

“怎么没跟颜笙他们一起?”

“他们先陪白落星回房间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在想事情?”

“算是吧。”

他们很少这样两个人单独用餐谈话,在家里,总是有一桌子的长辈在,由着乔敬飞、乔景宸和江茹影的轮番询问,他们则尽心默契地表演一对恩爱夫妻。

私下他们则是很少交流,乔之窈和他的工作极少有重叠的地方,她从不过问他的公事,像某种约定俗成的默契。他们之间关系,除了那一本结婚证,以及年少时未来得及落实的兄妹亲缘,实际生疏得可怜。

乔之窈想大约乔盛熙是怕她尴尬,才随意找些话题聊天。

“在想什么?”乔盛熙忽然问。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眸认真望向她。

乔之窈仿佛被人突然抢走手中的餐叉般措手不及,右腮的圣女果被她一口咬碎,甜美的汁液从果肉里迸出来,溅得她满唇腔都是。

乔之窈被呛到了,放下叉子,掩唇剧烈地咳嗽。

乔盛熙怔了怔,也连忙放下手里的刀叉,绕到她身侧,轻轻替她拍背。

声音温和得像是流淌的泉水:“没事吧?”

他身上清浅儒雅的茶香,混合着醇旧的木质,勾兑那一丝.诱人水莲花的味道,近距离变得杀伤力极强。

乔之窈咳到满脸通红,耳朵滚烫,勉强抬起头,见到的却是男人露在白色衣领之外,修长的瓷颈,以及他喉结左侧那一粒浅褐色的小痣。

喉结的轮廓锋利明锐,随他讲话的吐息微微磕动,像是划弄心头的小刀。

“……没事。”她嗓子都哑了。

用完餐后,两人一起回酒店房间。在大堂等电梯时,乔盛熙两手插兜,问:“明天准备几点回去?”

“大概九点。”

电梯到站,门打开,乔盛熙让乔之窈先进去。他问:“几层?”

“十一。”

乔盛熙伸手按下楼层键。他的在十二层。

电梯上行,不大的金属空间里传来机械运转声,镜面上映出两人安静伫立的身影,中间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乔之窈身材纤细娇小,肩部以下叫纯白浴袍包裹,衣摆及膝,一对莹白匀停的小腿流泻而出,趿在黑色碎钻的人字凉鞋里。

她的脚趾白净细瘦,涂了浅银闪粉的指甲油,像一颗颗闪着光的小星星。

乔盛熙说:“明早我顺路送你回去。”

乔之窈一怔,忙说:“不用,我和颜笙他们一起就行。”

乔盛熙没再接话。电梯到达十一层,乔之窈走出去,又转身对他说:“晚安。”

乔盛熙略微颔首:“晚安。”

隔天乔盛熙果然没来送她,她只在八点十五时收到他的信息,他说他有事先回公司,不能跟他们一道回南城了。

乔之窈回了个好。

他们来时是一起开车过来的,心愿乐团有辆七人座的SUV,一般是几个男生轮流当司机。来时是谢虔,回去轮到白落星。

白落星前不久才拿到驾照,开车技术不太稳定,大家上车后都不约而同将安全带系好,以免出交通意外。

北雾坐在副驾座上,手肘支着窗沿,一副懒洋洋没睡醒的样子,充当老司机不时指点几句。

“看路,前面学校,油门放慢点。”

“超速了超速了。”

“实线不能变道你科目一怎么过的?”

白落星握方向盘的双手浮起青筋,越开脾气越暴躁,他飞快扫一眼左侧,打着方向盘拐弯,怒气冲天:“你怎么对你师哥说话的?这是跟你师哥说话的态度吗?”

“你算个屁的师哥。”北雾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看他不留心闯了个红灯,眼睛睁大了点。“我央音毕业的。”

“草,刚到手的驾照,又要被扣六分。”白落星愤愤。

谢虔坐在后座问:“北雾你央音的啊?”

“嗯。”北雾应得懒散,一副随时又会睡着的样子。

“那跟我和颜笙一个学校啊,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过?”

“不同级,没见过你们。”

“……”

话题就此终结。

北雾是他们之中最小的,乔之窈92年8月出生,白落星比她小3个月,颜笙和谢虔都是90年生人,而北雾是94年的,刚过20岁生日。

过了一会儿,北雾想起什么,又打着哈欠懒懒补道:“哦对了,我十四岁考上的央音,你们本科毕业时我研究生毕业。按学龄来讲,你们都要喊我一声师哥。”

众人:“……”

乔之窈自上车后便独自坐在后排,偏头望着窗外,听他们调侃玩笑。她背包里的手机震了震,拿出来,是乔盛熙发给她的微信。

Castro:【上车了吗?】

窈:【嗯,在回去的路上。】

Castro:【那就好,等下有什么安排?】

窈:【回乐团排练。】

Castro:【今晚结束我接你回家?】

乔之窈没有马上回复。

之前乔盛熙主动提出接送她,乔之窈单纯觉得他是为了在爷爷面前展现出他们恩爱夫妻的形象。可最近爷爷去海南度假,家里只有一群佣人和司机,他要表现给谁看呢?

乔之窈犹豫半晌。

还是回了“好”。

乔盛熙提前结束了会议,又让伊宥帆下班,独自驾车到红棉苑小区。暮色四合,深秋的夕阳笼罩着陈旧的居民楼,为本就斑驳的外墙更是添上一抹晦色。

乔盛熙从车里下来,合上车门,绕到副驾的方向,略微倚靠车门,抬头望向面前锈迹斑斑的铁栅。心愿乐团在小区的深处,从这个角度眺望过去,隐约能看见粉色房屋的一角。这里的房子买下来后,乔家又找装修队悉心修缮过,全按照乔之窈的喜好,房子的外墙用了亮眼的粉色。

乔盛熙单手落兜,抬起左腕看了眼。六点十五分。

小区深处隐约传出肖邦的乐曲声。

乔之窈同乐团几人告别,踏着洒满夕阳的鹅卵石径离开小区时,看见门口有道漆黑修长的身影。

男人双手插兜,看似闲散随性地半倚车旁,白净俊朗的面庞被夕阳浸染,只依稀可见他锐利轮廓和深邃眉目。

他望着这边,见她出来,便稍直起身。

乔之窈关上身后铁栅,转身面向他。她今日穿了白色刺绣针织衫,搭黑色半身裙。领口蕾丝细致精妙,衣袖长及手背,珍珠贝母袖扣泛着夕阳光色。

她面如珠玉,黑眸乌润莹亮,肩上挎着长长的乐器包,柔声问:“等很久了?”

“没有,刚到。”乔盛熙侧身,为她拉开车门,“上车吧。”

上车后,乔之窈系好安全带。车内温度柔和,鼻息间浅浅萦绕着淡雅的茶香气,是他惯用的古龙水香。乔盛熙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向左划一个大弯,拐出小区,朝外面马路驶去。

夕阳渐沉,彼时接近六点四十,红棉苑附近都是工地,早几年这边被政府规入城中村改造计划,房子拆的拆,重建的重建,如今留下的居民房只剩下心愿乐团那附近一带。

大约过几年也是要拆掉的。

“要不要放点音乐?”乔盛熙问。

“好啊。”

乔盛熙腾出手把音响打开,他歌单里大多是外文歌曲,法文、英文、德文、西班牙文,涉猎广泛。偶然跳转到一首周杰伦的歌,乔之窈惊喜地说:“夜曲,好久没听了!”

“嗯,他准备发新歌了,你听说了吗?”

“我知道,《哎哟,不错哦》下个月26号发行。”

“想不想去他的签唱会?”

“好啊。”

乔之窈谈起周杰伦格外兴奋,乔盛熙开车之余偶然同她搭话几句,马路上街灯亮起,一盏盏犹如金色的南瓜。男人俊朗侧颜沉浸在夜色中,光影不时划过,明灭交纵,仿佛怀旧的电影画面。

乔之窈安静靠在后座中,双手乖巧地放于裙上,右手的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住左手食指指尖,下意识地抠了抠。

忽而,她问:“你真的是Jay的歌迷吗?”

作者有话要说:周杰伦:这个家没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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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档文《心有佳期》预收文案,专栏可见】

高一入学那日,碧空如洗,惠风和畅,婆娑树影抚过柔软绿坪,两个十六岁少年并肩而坐。

杜若希双手撑在身后,目光遥遥朝校门口一瞥,瞧见个穿白衫黑裙的女孩。

其实这样打扮的女孩满校园都是,可女孩从裙摆底下流泻的白净长腿,扎进黑裙的细腰,高马尾扫过的纤颈,水洗珍珠般莹润的脸蛋儿,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同。

杜若希感叹:“好想跟她谈恋爱啊。”

梁郁泽轻嗤:“你做梦。”

故事便由这里开始了。

-主都市,男主杜若希,文案为校园回忆。

-女主和男主【BE】,和男二【HE】,不要看错。

-古早狗血三角虐恋,介意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