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尔美达远望木城,心中有些担忧,这源于对汉军一贯以来的恐惧,土城之战,二十万大军围攻两个月,以近半的伤亡代价取得胜利,鸦山一战,联军前后折损五万兵马才取得胜利,正在众人以为汉军战力下降时,金城一战,又是将众部族打得灰头土脸,迄今为止联军折损在金城城下尸首已经超过十五万人,可金城依旧固若金汤。
塞北五城,金木水火土,水城与火城是汉军主动放弃,而其他汉军坚守的城池,哪个不让联军损兵折将。
苏尔美达叹了口气,略带担忧地说道:“木城的汉人守将是鬼将,他是一个非常狡猾难缠的对手,就是像是塞北的草狼一样,隐忍好战,往往在人最放松时给人致命一击。而且此人是土城之战中为数不多活下来的将领之一,拥有丰富的守城经验,只怕是……”
海拉提大言不惭道:“我就是要会一会这个劳什子汉人鬼将,我要看看是他的脑袋硬,还是我的大铁锤硬。”
阿和拉罕闻言哈哈大笑,夸奖道:“当然是我们的勇士海拉提大锤硬了。”
苏尔美达却焦急地说:“但是尊敬的王子,如果他们得知我们到来,逃走了呢?我们不能让奴隶和财富逃走啊。”
阿和拉罕这才匆忙下令军队加快脚步来到木城。
远远看去,木城城高池深,虽然不如金城雄伟高大,却与那土城不相上下,众人心中升起了不祥的感觉。
苏尔美达苦笑道:“又是一场硬仗!”
“我会用我的锤子砸开城门!”海拉提助威道,其他乌兹将领纷纷请战,士气高昂。
但阿和拉罕倒也不是傻子,心说这座城池也一样难打啊,他引兵来到城下,却见城墙上空无一人,连汉军的旗子也没有,四周除了鸟儿外,更是没有任何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阿和拉罕回头问道。
海拉提道:“不会是吓跑了吧?我们的奴隶,我们的金钱!该死的胆小的汉狗!”
阿和拉罕顿时放声大笑道:“伟大的乌兹战士们,汉人已经被我们吓跑了,阿龙赛克,去把城门大开,让我们夺取座城市。”
“是,王子殿下!”阿龙赛克高喊:“第七方阵,出列!”
苏尔美达遗憾道:“他们一定搬空了城市里的所有财富和美人,连奴隶都没有留下一个。”
阿龙赛克将军带着一千个士兵冲到木城东门,他们推了推城门,发现城门未开,便一起奋力推门,依旧打不开城门。
阿龙赛克大怒,回头喊道:“撞车,准备撞门!”
一群士兵推着撞车来到门口,但他们嘻嘻哈哈全然不做防备,一个个嚣张得不行,正准备推车撞门,忽然感觉什么东西淋在自己的头上。乌兹人摸了一下闻了闻,发现一股油味,顿时大感不妙。
远处,看到汉人士兵倾倒油桶的其他乌兹士兵正要示警,便看到汉军将火箭射下,攻城的数百士兵与撞车顿时葬命火海。他们大喊大叫,或在地上翻滚,或向后逃走,但未等到本阵便已经倒在地上烧死了。
乌兹五万大军目瞪口呆地看着木城城墙上那二十个汉军士兵大声嘲笑着他们,他们二十个人便杀了近百个乌兹人,乌兹人又岂能善罢甘休。
“吹号!吹号!攻城,攻城!”阿和拉罕拔出弯刀,大声吼叫道。
一排乌兹人的长号响彻起来,面对二十几个汉军驻守的城池,乌兹人发起了士气最高昂的强攻,一个个大喊着:“谁都不要和我争抢,他们的人头是我的!”
“是我的,你这混蛋,不要和我抢人头。”
“我要把中原人踩在脚下!”
“胜利属于乌兹!”
“乌兹!乌兹!乌兹——”
当乌兹人靠近城下之后,躲在城墙上的萧开笑了起来,他忽然站了起来,举起大旗高喊:“弓箭准备,抛射!三连射!给我射光箭囊!”
“杀!”
木城东侧城墙之上,上千名汉军弓箭手出现,他们将手中的弓箭肆无忌惮地任性抛射,在最短的时间射出最多的弓箭,不求瞄准精度,只求更大面积覆盖正面。只见箭如雨下,天空仿佛被黑影覆盖,在乌兹人前进的路上,这些黑影纷纷落下之后穿透了他们的身体。
“啊……”
“我中箭了!”
“汉人太狡猾了!”
“撤军,我们后撤。”
“我们上当了!”
乌兹人纷纷后撤,这一波箭雨让乌兹人瞬间丧命三百多人,二百多人倒在地上嚎啕大叫,其余乌兹士兵身上挂着弓箭逃回本营。阿龙赛克将军逃跑的时候被一支箭射中了屁股,一瘸一拐地狼狈逃了回来。
回身望向木城之下的满地尸首,乌兹人阵阵害怕,这简直是一场噩梦,汉人太狡猾了,让他们误以为没有防备,甚至他们没有来得及扛着盾牌,便被汉人给射杀了。城下中箭的乌兹士兵惨叫连连,阿和拉罕下令让他们回营救治,不要在阵前丢人现眼。
望着远处的坚城,阿和拉罕一阵头大,仿佛又回到了金城。但眼前这木城的守军,虽然没有金城守军凶悍,却远比他们更加狡猾。
“乌桓人给我们提供的情报是他们只有五千人!就算是他们有八千人,也是不多。”军师苏尔美达说,“木城城墙的一面有三千腕尺长(腕尺,乌兹人的长度单位,大约0.4米,)也就是说他们在一面城墙上只能放一千守军,平均三腕尺站着一个人,如果我们兵分四路分别攻打呢?我们有五万的军队,他们根本顾不过来,只要我们突破一个点,这座城池就会被我们攻克下来。”
阿和拉罕想一想觉得非常有道理,便下令道:“所有士兵回营,准备休息,明日再攻打木城!”
远处,汉军将士们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他们胜了第一场,紧张地等待着敌人的猛攻,有的人甚至双手握得矛枪腰刀太紧而抽筋。然而他们却看到乌兹士兵潮水般退去,纷纷不解,兀松还忍不住赞道:“乌兹士兵还算是训练有素,进退很有次序。”
“兀先生想必不知道,乌兹人只有在逃命的时候才这么训练有素。”张孝武大笑。
汉血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