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云哲厮打了许久的蓝田终于精疲力竭了,气喘吁吁地躺在云哲怀里有气无力的道:“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云哲笑道:“建章宫以东六里的地方有一座小山谷……”
听云哲才说出小山谷三个字,本来没有力气的蓝田一骨碌坐起来掐着云哲的脖子道:“那是我父皇炼气的地方,我讨要了几十次,每次都让我滚!他居然给你了?”
云哲点点头道:“是啊,不要不成,陛下赏赐了炼气谷给我,不容我推辞一下,就要我滚了。”
“你是我父皇的沧海遗珠?”蓝田揪着自己的头发道。
云哲摇摇头道:“据我所知,我是我耶耶亲生的,你应该庆幸,我们不是姐弟。”
“我父皇跟母后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
“可能啊——他们觉得我娶你太亏,就给了我一点补偿吧。”
“我这么美,你娶我很亏吗?”
“我当然不这么认为,主要是陛下跟母亲这么认为。”
“你现在就开始称呼我母后母亲了?”
“从我们定亲成功的那一天起,母亲就要我这么称呼她,确实很奇怪。”
“你说,我母后跟你耶耶是不是有事啊?”
云哲坚决的摇头道:“不可能,我耶耶是一位至诚君子。”
“你的意思是说我母后喜欢你耶耶,你耶耶看不上我母后?”
云哲无奈的摊开手道:“你到底是喜欢我耶耶跟你母后有事呢,还是希望他们没事呢?”
“当然希望他们没事,不过呢,应该是你耶耶垂涎我母后,而我母后对你耶耶不理不睬才对!”
云哲抬头瞅着屋顶想了想认真的点头道:“必须是这样的!”
蓝田小狗一样的趴在云哲的膝盖上,好久不说话,云哲见她若有所思,就拍拍她的脸蛋道:“不论是你母后,还是我耶耶都有足够的智慧去处理这样的事情,这与我们无关。就像这次卫青老祖去世,长辈们不许我们参与其中一样,都有他们的考虑,在我们还没有足够的智慧参与其中之前,置身事外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蓝田发出小猫一般的呢喃声,算是答应了,只是隐约中听见蓝田道:“母后这一辈子好亏啊……”
年轻人总是喜欢无端的猜测一下长辈的行为,云哲不太喜欢,蓝田对猜测长辈行为的事情乐此不疲。
云哲非常的确定,此时的蓝田早就在脑海中为耶耶跟阿娇贵人幻想了无数种凄美的,伤感的,甜蜜的,邪恶的往事……在这些个故事当中,她的父皇刘彻毫无疑问都是最大的坏蛋!!
连捷从地道里爬出来的时候,带着一身的烟火气,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一头钻进了烟囱里。
褚红英掀掀鼻子,连捷抖抖身上宽大的衣袍,指着恢复原状的床榻道:“现在才是万无一失,如果蓝田还想进去,就让她进去好了。”
“我还会拒绝她两次!”
褚红英收好了自己的兵刃,抬头看看云哲书房的方向,不知怎么的心情有些低落。
在皇宫中渡过了大半辈子的连捷如何会不明白褚红英的心思,笑着道:“大公子与常人不同,他不会喜欢你的。”
褚红英自嘲地笑道:“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连捷笑道:“跟你的长相无关,就算是给你换上三夫人的那张脸跟身段,结果是一样的。只是,要是你长得真的美若天仙,你只会更加的痛苦,而不像现在这般仅仅是失望。”
褚红英笑了,露出一嘴的白牙道:“我守着他!”
连捷踩在凳子上捏了一下褚红英胖胖的脸蛋道:“真是一个好孩子啊。”
“连公公,你在云氏过的快活吗?”
在连捷即将出门的时候褚红英忽然发问。
连捷毫不犹豫的道:“快活,对我来说,这里就是仙境!”
连捷觉得褚红英的问话有些傻,他相信,问这个家里所有的人,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的。
很多早就可以离开,在外边过大富大贵生活的人,毫无例外的选择留在家里。
比如刘二,比如刘婆。
那些早就名扬长安的云氏仆妇们,在外面明明可以当人上人的。
却留在云氏庄园里,甘心做一个扫地,煮饭,洗衣,照料菜园,打更的仆役。
连捷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坐在夏日的葡萄藤下,给自己弄两样小菜,就着一壶烈酒,慢慢的看日落……不需要人陪,也能从烈酒中砸吧出很多活人的滋味来。
云琅料理完卫青的葬礼之后,看起来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主要是胡须爬满了脸,快要淹没他那张年轻的脸庞。
他没有剃须的打算,曹襄,霍去病,李敢三人看起来比他要苍老的太多。
目睹卫青的棺椁被家将们抬进了陵墓。
此时的咸阳原上已经矗立着四座高大的坟茔。
他们分别是——高祖长陵、惠帝安陵、景帝阳陵、以及刘彻的还未完工的陵墓。
每一座陵寝边上都有陵邑,最有名的却是景皇帝的阳陵邑,刘彻陵墓的陵邑已经渐渐有了雏形,再过些年头,这里也会有一个热闹的城市出现。
卫青陪葬皇陵,他的坟墓就在皇帝陵寝不远的地方,向西一千步,墓像庐山!
这是莫大的恩惠!
“总有一天,你也会埋在这里!墓像阴山如何?”
刘彻目送卫青的棺椁进了墓道,便有些感慨的对云琅道。
“听名字就知道一定是位置最差的地方!”
云琅哭丧着脸道。
“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
刘彻并没有安慰云琅。
“只要是真的忠臣,死后的哀荣朕一定会给!”
刘彻把话说的大度无比,引来群臣们滔滔不绝的马屁之音。
高兴不起来的人,只有霍去病,曹襄,云琅,李敢四个人,不能因为死后有哀荣就忘记了卫青已经永远离开众人这个事实。
“你最后用来封住墓道的那些泥浆是什么东西?为何还要添加去很多钢条?”
刘彻送卫青送的非常诚心,直到封闭了墓道之后才准备离开。
“母亲有子,将来不可能陪葬在亚父身边,所以,微臣就发明了一种新的材料为亚父建造一座永不受人侵犯的墓葬。”
“只是一些泥浆而已。”
“陛下,至柔之物也是至强之物!十日后,这些泥浆将会变得坚不可摧!”
“哦?真的?”
“如果陛下不信,微臣现在就命那些工匠给陛下铸造出一个东西来,任由陛下检验。”
“那就去做……快点!”
不大功夫,工匠们就用钢条与水泥给刘彻铸造了一个一百来斤重的水泥块。
这一切都是在刘彻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不等水泥块变干,就被刘彻派人用马车给拉走了。
刘彻上马车之前似笑非笑的瞅着云琅低声道:“始皇陵就是用这东西封起来的?”
云琅点点头道:“没人能进得去。”
“好,如果这东西真的如你说的那般坚固,朕就原谅你这个前秦的逆贼了。”
云琅苦笑道:“微臣为大汉国戎马一生,怎么就成了前秦逆贼了。”
刘彻嘿嘿冷笑一声道:“前秦的太宰云,朕没有说错吧?”
“我只是前秦太宰的学生,我出生之前,大秦就亡了。”
“即便如此,你依旧是叛逆!!感谢朕的博大胸怀吧!”
云琅哑口无言,从皇帝的角度出发,他说的好像没错。
目送刘彻离开,云琅再回头瞅瞅硕大无朋的刘彻给自己准备的陵寝,觉得水泥这东西应该很快就能在大汉流行开来。
史书上说,刘彻的茂陵整整修建了五十三年,上面的封土堆积成山,据说中间还夹杂流沙,巨石,即便是这样,也难逃赤眉军之手。
刘彻知晓始皇陵在何处,即便在他经济状况最糟糕的时候都没有打始皇陵的主意,云琅觉得用水泥将刘彻坟墓保护起来是值得的。
土陵,会被人挖掘开,石头陵墓会被人挪开石头,由一整块厚达三丈的钢筋水泥包裹的陵墓……云琅认为,即便是初级火药也拿它没有任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