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6章 蒯彻劝韩信中立 韩信叛汉心难熬

小标题:蒯彻献计欲使韩信三分天下,韩信有心为王无心称霸

韩信这个时候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蒯彻,故而看到蒯切感觉浑身不自在,他已知道蒯彻此来所为何事。

韩信已经为王。

当时蒯彻说是代表诸将而劝自己为王,实则自己心中也有为王之梦,故而为王。

今日抱负已展,夫复何求!

今日武涉刚走,蒯彻就进宫来,所言必定和武涉大同小异。

韩信已经拜蒯彻为左丞相,不知道蒯彻接下来的话还为什么。

蒯彻进来后,先是礼拜,而后询问日常,甚至包括为王后的礼制是否满意。

韩信已经不耐烦,这让韩信感到震惊,一路征战从来都是沉着冷静,这次居然会有这种情绪。

韩信耐着性子听,接下来的话题,则突然令韩信为之一震,他没想到蒯彻会从相人之术来切入。

天下权在韩信,蒯彻如能说动韩信,则能搅动天下,此奇功欲以奇策动之,立不朽之功,“仆尝受相人之术。”

对于相人之术,乃预测未来之术,韩信也不免为之所动,“先生相人何如?”

见韩信感兴趣,便道,“贵贱在于骨法(相人贵贱,在于看其根骨),忧喜在于容色,成败在于决断,以此参之(观之),万不失一。”

韩信见蒯彻没有提起楚汉之事,心下放宽,又提相术,开心道,“善。先生相寡人何如(先生,看看我怎么样,是何命格)?”

蒯彻左顾右看,他知道下面的话,对于汉王有些大逆不道。

韩信曾为汉将,他身为汉将麾下谋士,不断鼓动韩信自立倍汉,这种行为恐怕比曹无伤、雍齿还令刘邦痛恨。

蒯彻自然希望天知地知,除韩信外,再无他人所知。

蒯彻道,“愿少间(让这里完全没刘邦的人,难,故而蒯彻愿尽可能避免一些间谍在偷听,最好没有)。”

韩信未听其言,已知其左顾右看之意,立刻摒退左右,连一向寸步不离的栾说也摒退,曰:“左右去矣。”

栾说在离开的时刻,眼神在蒯彻身上稍作停留,又略带怨意的看一眼韩信。

韩信道,“左右去矣。”

蒯彻这才放心的开口,“相君之面,不过封侯,且有危不安。相君之背,贵乃不可言。”

韩信心喜,“何谓也?(为啥这么说)”

蒯彻娓娓道来,“天下初发难时,俊雄豪桀建号一呼,天下之士云合雾集,鱼鳞杂遝(密集而杂乱),熛至风起(如爆风之至,来势凶猛)。

当此之时忧在亡秦而已。今楚汉分争,因秦亡而分不均,使天下无罪之人肝胆涂地,父子暴骸骨于中野,不可胜数。

楚人起彭城,转斗逐北,至於荥阳,乘利席卷,威震天下。

然兵困于京索之间,迫西山而不能进者,三年于此,因大王故。

汉王将数十万之众,距巩、洛之间,阻山河之险(依靠山、河天险来阻挡楚军),一日数战,无尺寸之功……”

言之于此,韩信先前的喜悦渐渐在流失,但没有出言打断的意思。

事实证明项羽未能破齐,韩信破齐,并非韩信多强,而是攻其不备;韩信横扫河北,非一人之力,尤其是在攻赵时,有刘邦亲率大军南北夹击才顺利拿下,且有张耳相助,张耳在赵地有根基,故而能获得非常及时的情报,还有内应相应,才使得赵兵以为将帅已被捕;

否则壁垒内的旗帜被换,陈馀不可能不知,赵军也不会那么容易败散……

蒯彻不断在用刘邦来强化韩信的功绩,强化韩信的战无不胜。

蒯彻见韩信一副沉思的模样,开始黑化刘邦,“夫锐气搓于险塞,而粮食竭于内府,百姓罢极怨望,容容无所倚。以臣料之,其势非天下之贤圣固不能息天下之祸(给韩信传输,天下如非贤圣出,难以一统,必将出现诸王割据的局面)。

当今两主之命悬于足下。足下为汉则汉胜,与楚则楚胜……”这话韩信很熟悉,不久前武涉才说过,韩信眉头微微一跳。

仍继续耐心听蒯彻说:“臣愿披腹心,输肝胆,效愚计,恐足下不能用也。诚能听臣之计,莫若两利俱存之,参(三)分天下,鼎足而居,其势莫敢先动。(如此谁敢先动,谁先动就连和另一方击破之)”

言之于此,蒯彻见韩信没有为此斥责,神色如常,看来先前武涉的规劝已经给韩信以思考。

为此,蒯彻决定更进一步,将君临天下的使命向韩信靠拢一下,“夫以足下之贤圣,有甲兵之众,据彊齐,胁从燕、赵,出空虚之地而制其后,因民之欲(人人希望止戈,天下太平),西乡(向西)为百姓请命,则天下风走而响应矣(事实证明并非如此,哪个王不愿得圣王之名,得民心之策而皆会推行),孰敢不听(当时刘邦率五十六万之众,声势洁大,一样的孰敢不听,连彭越都主动在外黄投靠,事实上还真没那么简单,项羽用兵非寻常兵法可论),

割大弱彊,以立诸侯,诸侯已立,天下服听而归德于齐(事实此计行不通,早有郦食其向刘邦推荐过,封立六国之后,合兵击楚,而霸天下,此计与郦食其所献大同小异,天下服听而归德于齐,难以实现,恐怕会如当时张良所言,归于强楚,为他人作嫁衣裳。数百年诸侯纷争,还不是风水轮流转!今日彊,未必恒彊)

案齐之故,有胶、泗之地,怀诸侯以德(实诸侯于仁德),深拱揖让,则天下之君王相率而朝于齐矣。

盖闻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时运)至不行,反受其殃。愿足下孰(仔细)虑之。”

蒯彻说的很诚恳,以至于后面描述韩信未来称霸天下的场景,都有些激动。

蒯彻说的很激动,韩信听的却很平静。

这些话韩信听着为何不激动,因为他料想过,然背叛总是没肯定来的愉快,背叛要承受心里的煎熬。

韩信很清楚的知道如果没有刘邦的赏识,他不会有今日,可能还是在某个诸侯麾下当个小小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