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败退蓟城

见栾布节节败退,韩广很高兴,他知道栾布在臧荼那里的地位,乃韩广第一战将,如能擒杀栾布,必能给臧荼一沉重打击。

韩广的辽东军(与臧荼燕军区别)简直势如破竹,这让韩广又找回当年平定燕地的感觉。

兵不厌诈,有的时候很难分清何为真假,韩广率军疾速追击时,栾布的确在仓皇而逃。

这让韩广找回王者风范的感觉,很爽,甚至甩开护卫他的骑士,提赵戟杀向栾布,“燕奴休走,留下首级!”

此言很没道理,谁会愿意留下首级,韩广纵马追的起劲,栾布拍马狂奔跑的很潇洒。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忽闻有骑士大喊,“大王,且慢。”

“大王,吾营失守!”

差点摔下来,听闻此言韩广差点没从战马上摔下来,紧勒缰绳,战马昂首人立,调转马头向回奔。

韩广没有问出为何失守,因为于事无补,此刻他脑海里想的表示如何回去惩罚看守大营的相国,他的‘燕相’。

韩广心里很急,急着回营,却再亦回不去,未等他回营早已看到那狼狈不堪的相国。

“怎如此模样?”

“臧荼使诈,突袭大营,火烧粮仓。”

韩广很想问一句大营内尚有五千余兵马怎么会守不住,但他清楚臧荼的厉害,放弃询问。

没有问,韩广之相却自己解释,“叛将臧荼率大军攻入营寨,如潮水般涌来,兵力远超吾军留守。”

韩广立刻道,“臧荼焚吾大营,寡人亦焚其营。”

话音未落,韩广之相大惊失色,连呼不可,万万不可。

韩广疑怒道,“为何不可?臧荼欺人太甚。”

韩广之相劝道,“大王,臧荼用兵狡诈,此刻定在回击之路,如此时截其营,恐遭前后夹击。”

言毕,诸将皆同意此言,尤其那新败四将更是出奇一致的认为他们的‘燕相’言之有理。

怒气很快消下去,并非韩广‘燕相’规劝有效,韩广本一战将,对用兵之道还是蛮了解的。

韩广道,“以燕相言,当如何?”

眼神中带着丝丝欣赏,韩广未曾想到他这个燕相居然还略通兵法,知道此刻再截营的危险,或许这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韩广之相道,“臧荼焚吾军粮草,料定大王或截营,或回返,必在回返之路上,以做合围之计,臣知他路,可潜行回蓟城,以城拒守再思灭贼之计。”

言毕,韩广长叹一声,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大营与粮仓被焚的那一刻,他已经败,再战已经军心不稳,很可能再亦回不去蓟城。

此时此刻韩广狠狠道,“立刻回城。”

韩广率军刚返回,天边在夕阳的映照下开始涌现蓝色的‘水流’,如同蔓延的江河,在这遮天的蓝色狂潮内有一人身穿甲胄,虎目鹰眉,眸光如刀。

正是快马赶回的臧荼,站在山坡上远远望去,那消失在西边的那一抹蓝,臧荼感叹,“迟一步!”

或许是狂奔的原因,臧荼的战马不断喘着粗气,臧荼脸上的血色尚未来得及擦干净。

悔恨,悔恨速度没能再快些,但好在远处他的营寨还完全无损,臧荼肯定栾布、温疥二人还完整的活着,没能让韩广擒杀。

一校尉道,“大王,是否下令栾将军出迎?”

臧荼摇摇头,“不必,立刻追击韩广,命栾将军立刻拔营,于蓟城下汇合。”

蓟城,很多人梦麻以求的地方,许多人欲入住的地方,诸多才子佳人削尖脑袋想钻的地方,并非此城内风景多美,亦非此城内美食美酒令人流连忘返,而是因为这里是燕国之都。

一缕缕霞光自云层偷挤而出,如碎金般酒向蓟城。霞光驱散夜幕,使得绿意盘然,空气中飘酒着阵阵花香。

各种北方特有的花草树木应有尽有,的确很美,蓟城内外皆很美,这是一个鲜花盛开的季节,臧荼站在城外的巢车上,欣赏着这一切,那一双很少沾愁容的眉此刻已紧皱起来,“景很美,依旧熟悉模样,熟悉花香,熟悉草木,可惜,可惜……”

或许霞光的灼热让如冰般的云层化开,消散,一轮红日终于破云而出,蓟城的容貌彻底展现在世人面前,亦展现在臧荼面前。

臧荼见蓟县城头已经是旌旗翻滚,如碧浪一般翻滚,甲士林立,女墙内的礌石、滚木密密的堆砌着。

巢车很高,高的可以看到女墙内的行动,看到森然的戒备,不会有突袭的机会。

韩广果然是武臣麾下一员大将,并没有忘记戎马的生活。

臧荼看到这一切只是摇头叹息,“可惜不久花香不在,血腥味将笼罩这里。”

韩广没有像往日那样下榻至日上三竿,早早就已经亲自上箭楼督战,看着紧张有序的防御部署,韩广放心很多。

放心之下,韩广才将目光看向城外,城外旗帜招展,碧浪沼天,军容整齐,步卒、骑士、车兵非常有规律的穿插在一起,看到这一幕,那轻飘的心情再次向下沉。

韩广自叹道,“臧荼,臧荼,二三年未见,果然更加善于将兵。”

面对城下的臧荼军,箭楼上的韩广士辛脸上皆有忧虑之色,显然他们认为敌方兵力强盛,恐难抵挡,担心之事总是接连发生,韩广士卒脸上的愁容更浓,因为他们看到又有一支蓝色军融入到臧荼军中,数量上万。

这不仅让士卒心中一凉,更让韩广疑惑,“何来如此之多援军?”

疑惑和冰冷在韩广心底升起,显然韩广想到一种可能,诸城池已降,不仅有兵力支持,还有粮革的支撑。

韩广之相道,“大王,据臣探查,昭涉掉尾在为臧荼筹集粮草与兵源,是否遣一支劲旅袭击其后方?”

昭涉掉尾,这个人的名字,韩广反复轻声念好几遍,韩广不太喜欢这个人,更不喜欢这个家族,在他初入燕地时便不太遵他为王,见诸多燕地豪族皆奉韩广为王,昭涉氏族才点头臣服。

昭涉掉尾更是从心里没有认同他,后随臧荼出战赵地,未曾想如今已是臧荼的相国。

如今韩广可以不承认臧荼为燕王,不承认昭涉掉尾的燕相之职,但他不得不承认昭涉掉尾的相才,的确要比韩广自己身旁的相国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