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刘吕分兵

面对众客的议论,郦食其大笑一声道,“竖子见识浅薄,鼠目寸光,吾郦生胸有大才,他日一飞冲天,封侯拜相,焉能缺尔等几碗酒?”

郦食其原以为此言可镇住这些妄言,谁知竟引来更加尖酸的嘲弄。

“汝之大才可堪封侯拜相奈何大半生甘愿在乡里做个小小监门吏,莫非要做个门侯?”此人一身学子打扮,道出此言直接引得酒肆满堂哄然大笑……

红日冉冉高升,空中冷气淡许多,劲松针叶上的雪花慢慢消融,针叶焕然一新,在瑞光的照耀下晶莹的水柱如彩珠一般滚落。

一支军队悄然向高阳驶来,奔逃的为首几骑忽然慢了下来,其中一位一袭深衣,身穿软甲,肩披红色长袍,隆准而龙颜,美须髯,他捋捋胡须对身旁的几人道了几句,便见那身穿甲胄的几将纵马向高阳城奔去。

这位美髯公自然便是刘季,他命樊哙、奚涓、靳歙等武将率先进城,他反而令军队暂时原地休息。

军中没有看到吕泽的身影,这是因为刘季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自柴将军南下至栗县让刘季非常警惕,刘季敏锐的感应到范增南下入关的计划不会就此罢休。

赵地战事不利,范增自不会分身去打入关的注意,如今听闻王离战败,战局逆转,那么范增这只手亦开始伸向西进之路,如此以来项羽不仅占有救赵之功,更可能先入关。

如果是那样,他刘季这位楚怀王钦点的西征统帅就成为摆设,不仅显得无能更会失去楚怀王的重托。

思来想去刘季便与刘交、萧何、吕泽、周苛、卢绾等重要军吏商榷。

周苛进谏道,“范增之举有违怀王之约,不助反而抢功,亦失名士风范,当发兵以绝之。”

刘交亦道,“赵地之将多有称王入关之心,尤其武臣旧部将,其死后群将无首,各有异心,亦当防之。”

萧何对兵事不是很了解,但亦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赵将司马卬拔朝歌,略定河内郡,距三川郡较近,若其渡河入关得天独厚,可先于吾军,诸如此将者恐不止一人,皆绝之恐陷泥潭,不如遣一大将渡河收编以绝后患。”

刘季点头赞成,“萧公之言甚合吾心,弱则并之,强则扰之,若阻止其渡河会招致天下诸侯群起而攻之,不利。”

一直没发言的吕泽点头同意,“亦可趁此机缘渡河,收章邯杀赵之散兵,急速扩充实力,待砀地大定再合而西进。”

吕泽之言让刘季心喜,看向吕泽的目光非常柔和,“此举艰难,非德才兼备者不可。”

对于吕泽这位麾下战将之多且能力不弱的大将而言,其地位和影响力不逊于他刘季,尤其是吕泽这个出身豪族的招牌,刘季有时候很犯难不知如何调遣,毕竟并非直属其下,便静静等待吕泽开口。

吕泽听出刘季话外之意,便道,“泽愿引兵渡河。”

闻之,刘季大喜,看向卢绾,“卢绾,请诸将入帐。”

卢绾起身到,“诺。”

片刻诸将入帐,刘季扫向眼前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众弟兄,刘季心生感慨,诸多将领虽大多不如樊哙、夏侯婴等五大麒麟将受刘季关注,甚至记不得他们的名字,然刘季心里清楚这些兄弟实则才是他反秦的中坚力量。

刘季道,“现有随吕将军渡河北上之重任,异常艰险,谁人愿助之。”

言毕,一时间未曾有人言语,过片刻,孔聚率先出列道,“末将愿往。”

刘季看先孔聚,眼神一亮,眉头却微微一皱,虽稍纵即逝。

孔聚是刘季在芒砀山的老战友,刘季记忆深刻,尤其是他的身份乃孔子世孙,是一位大儒后裔。孔聚一直默默支持刘季,跟随刘季,这让刘季常常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有一种人格魅力,可以吸引天下读书之人,甚至是大儒之才。

此刻孔聚主动离去,随吕泽转战河北之地,心中不知为何有一种隐隐的痛,然刘季依旧笑道,“善,虽入吕将军二队,然刘吕本是一家,勿有派别之分。”

言至于此,刘季看虽有孔聚带头,然出列之人依旧不多,便鼓励道,“入二队北上,虽艰难,然立功赐爵高一级。”

或许是此言起到作用,开始中下级有将领纷纷出列,陈贺、周灶、陈涓、戎赐、刘钊等一一出列。

吕泽看着诸多将领愿意随其北上,内心还是有些激动,然面色如常,向诸将微微躬身道,“泽,多谢诸将支持,愿与诸将同心同力,共创大业。”

紧急商榷之后,刘季便目送吕泽引诸将向北而去,他则继续向高阳而来。

……

雪花如同冰雪女神带给大地的礼物,所到之处万物一色,晶莹剔透,涵养无限生机。

河水在冰雪女神的雕刻下变成一条起伏多变,秀丽异常的画卷。

薄薄的一层冰,依稀可以看到里面的鱼儿在游,忽然一柄长刀噌的一下刺穿薄冰。

长刀快如闪电,刀尖直接刺中正在游动的鱼儿。

碰的一声,冰面脆裂,长刀腾出冰面,只见一条小鱼还在刀尖上跳动。

刀的主人体如劲松,双目自含杀气,寻常人皆避之,不喜与之攀谈。此人身后还站着一粗壮男子,不悦道,“将军与司马卬同为赵王武臣之将,如此待将军,实在可恶,只是……”

这粗壮男子言至于此似乎有所咕噜,持刀人示意接着言,他才继续道,“只是如此离去岂不称司马卬那厮之意,非吾小气,实在为将军不值。”

持刀人叹息道,“身为赵将当以复赵为己任,司马卬有私欲称王,吾岂能再与之为伍?”

粗壮男子点点头,不再言语,忽然他面露惊疑之色,“将军快看,有军渡河。”

持刀人抬头看去,果见一支军在凿冰而行,小船连成线,冰面上传出噼里啪啦之音。

冰水之上旌旗遮天蔽日,黄色的旗帜如同金色的浪潮着实壮观,犹如麦浪翻滚,令人心神一荡。

距离较远看不清为何军,将领是谁。持刀人便忙对粗壮男子道,“快,传令兄弟们向邺出发,无再留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