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回军丰邑

胡陵湖畔秦嘉的尸体冰冷的躺在那里,士卒们欲向前斩其身立功,项梁及时传令三军,为秦嘉保留最后的尊严。

秦嘉之军由朱鸡石、董緤率领投降,正是被编入项梁之军。

景驹则败走梁地,欲投奔魏国,被恒楚一路追击至此,拦截其入魏,景驹看着眼前的项氏军像瘟神一样跟着自己,寻思,“若继续开战,不知有多少兵卒葬身于此,不如留其性命与暴秦抗争。”

思虑至此,景驹便率军投降恒楚,恒楚派快马向项梁告询如何处置景驹。

此时的项梁已合兵秦嘉军由项籍统领,召集诸军吏商榷如何处置景驹。

项氏诸将皆赞成杀死景驹以绝后患,诸如黔布、吕臣、薄将军、项籍等皆主张杀之,唯有陈婴独觉非杀之以绝后患。

项梁在军帐中思虑良久未做决定,后来到胡陵湖畔望着未借兵的湖水思考,楚王景驹毕竟是名义上的楚王,若令其存在终究是自己无法越过去的一个砍,可杀之又觉得哪里怪异,无法言语。

湖水浩浩荡荡向东而流,项梁又思虑良久,传命恒楚,留之无义,并传令大军驻扎胡陵以西准备进击秦军。

胡陵湖畔一个小小的土堆埋葬了秦嘉的尸体,湖水依旧在流淌完全没有一刻停下来注视这位反秦将领,仿佛这里没有发生过大战一样……

下邑以北有旌旗绵延而立,这里是刘季军所驻扎的地方,刘季想此刻进击丰邑,奈何张良不支持令其有些举棋不定。

后张良见刘季如此急于攻丰,此心是难于磨灭的,便建议他只可围攻不可强攻,用疑兵震慑雍齿,总之提出了一系列的措施,刘季皆一一接纳,张良才放心大军开拔。

这一日沛公之军临近丰邑,在丰邑南二里之处的山林间驻扎,刘季召集旧部,有周勃、曹参、夏侯婴、樊哙、任傲参加。

皆是沛县、丰邑的老兄弟,算是老兄弟的一次聚会,几人围坐在篝火旁,张良等其余诸将皆在帐中休憩。

就着烧烤的野味,刘季饮了一口酒,忽然嚎啕大哭,曹参等皆大惊,樊哙惊问何故,“沛公何故如此哭泣?”

即便是再困难时,这些老兄弟们亦不曾见刘季哭泣,今日马上就要攻丰却为何恸哭,皆有疑惑之色。

刘季道,“接近丰邑,想起翁父、妻儿还在城邑中,不知近况如何,故而感伤。”

周勃劝慰,“沛公无需如此,待吾等攻进城中杀了那雍齿,将老父好生安置,再无后顾之忧。”

曹参的劝慰很独特,没有言沛公无需哭泣他定当如何云云,而是将自己与雍齿的作战计划报予刘季,以表示攻城的决心。

刘季听闻,这才擦拭眼泪,认真听取。

樊哙则恨不能即可杀进去为刘季以泄心头之恨,那任傲则言如克丰邑,他愿为沛公守城,定将其打造城一个铜墙铁壁的家园。

这守城看似比攻城容易,实则最为不易,一是秦军若猛烈进攻需要与城共存亡的信念,其次是要有一个能静下来的心,在这个按军功赐爵位的时代,能安稳丰邑不去争功者少,能甘愿守城者少之又少,刘季对任傲的决心颇为感动。

刘季发觉这一哭倒是让诸位老朋友齐心了不少,其实刘季并不是完全因家人生死不明而哭,他是心里真的压抑了很久,需要一个宣泄口,最为重要的是真情的流露。

毕竟妻儿、翁父、刘仲等皆在丰邑,若刘季一点毫无感觉倒是显得很冷酷无情,刘季亦不愿让老兄弟们认为自己乃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此哭最令其动容的其实乃两个孩子,毕竟乃自己骨肉如今长时间未见倒是有些想念,刘季自觉这一哭像是哭出一个道理来。

如何凝聚诸将之心,刘季一直找不到一个很好的方法,是爵位将印,还是女人金钱?刘季自认没钱,女人嘛亦只能从战俘中获得,要言爵位其他诸侯皆能给予,这可恶的雍齿不就是因为魏国的一个侯爵而成为他背叛的导火索。

苦思冥想不知如何再杜绝雍齿之事,此刻一哭他看到了两个字,情义,没错是用情留人,以忠义为表率,让诸将自觉的向忠义靠拢,最为关键的还是情这个字,亦是张良曾言心字诀给他的感悟。

对人才用情,用心待之,比许之爵位钱财要有用的多。

丰邑不只是刘季的家乡,亦是记录了老兄弟一起玩耍的地方,里面的酒馆皆留有他们曾经饮酒畅谈的身影。

刘季道,“诸位兄弟,能否攻下丰邑可就靠汝等齐心协力了。”

丰邑是刘季必须拿下的地方,只是此刻他对这个地方不知为何却没有沛县感到心切。

樊哙宽慰刘季道,“那雍齿不过是一个孤傲之人,且贪色吝财,没有几个人真正愿意跟随,只要攻破城邑,雍齿定成为丧家之犬。”

曹参则道,“雍齿均知吾等将兵之能力,定不敢轻易出城来战,只要能引蛇出洞便能打其七寸。”

周勃见樊哙、曹参皆是信心满满,他亦道,“沛公放心,吾周勃最善于拉强弓,只要雍齿敢露面,吾等将其射杀于城楼之上。”

夏侯婴则表示只要那雍齿被自己的战车兵围住,那么雍齿必将插翅难飞。任傲自然没有说要如何上阵杀敌,如何奉献攻城之计,依旧在表示自己待克城之后定将如何牢固的守城。

为了表示衷心,他愿将自己的妻儿安置在沛县,刘季拍着任傲的肩膀道,“任兄之言吾刘季深信不疑,日后妻儿还是安置在丰邑的好,刘季知晓汝的心思。”

任傲被刘季的信任打动,刘季对任傲的信任有时候任傲自己皆如在梦中,不过是曾经帮助他的妻子吕雉挡了一下狱吏的羞辱而已,便能一如既往的信任,任傲心里暖暖的。

其实刘季怎么想的呢,对于有恩自己之人当完全的信任,这和雍齿此类人不是一个级别的,既然信任便充分的信任。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刘季此刻在努力的践行这个道理,物尽其才,人尽其用,才是刘季的根本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