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陈王之怒

项梁虽然没有接受陈婴转授的王冠,但接受了陈婴的军队,一下子扩充了两万多人,项梁的军队由八千精兵变成了三万,声势浩大。

项籍、项梁亦是摩拳擦掌,准备谋划攻略的下一个目标,军队数量上去了原定的攻略城邑便有点不合适了,好钢用在刀刃上上嘛。

项氏军队的扩大没有冲淡如今陈王的惆怅,此刻败走在下城父的陈胜一脸的惆怅,章邯率军围困下城父有几天了,陈胜心里那个窝火,看来这章邯是非要逼死自己才肯罢休。

陈胜召开了他败走在下城父的第一次王前会议,看着眼前寥寥无几的武将他内心颇为感慨,不过该鼓励士气还是要鼓励的,便道,“诸将莫灰心,只要打退秦军,张楚国便可在此重建,诸位将军均是张楚国的栋梁,必定是封侯拜相。”

这些将吏如果在陈县陈胜如此之言,他们会很开心,可是现在所言犹如梦幻泡影,殿上静悄悄的,寂静的可怕,只有陈胜自己的声音在回响。

气氛变得压抑,冰冷的寒气在慢慢的凝聚,陈胜自觉有点尴尬,居然无人回应自己。

过了许久有一将尉道,“秦军围困吾等,主要乃陈王称王之故,不如取消王号,并向秦称臣,甘愿将为侯爵,秦军必定会不战而退……”

娘的,孬种,气死吾也,这是陈胜想骂出的话。

他陈胜是谁,是张楚国的王,如今要让去王号,向秦称臣,这不是让他陈胜投降嘛?

投降,哪还有活路,只有死路一条!

娘的,这是赤裸裸的叛国,赤裸裸的背叛,他陈胜是谁,是王,享受了王的快感后,陈胜再也无法割舍,这种感觉似乎比他的命还重要。

宁可为王而死,亦不愿屈辱的活着,其实陈胜也是想过投降的,毕竟只要能保住基本的势力,他日可以东山再起,为此陈胜这才占据下城父,想重新来过,他陈胜不怕战败,不怕失败。

本来一无所有,何故前怕狼后怕虎,陈胜怒道,“投降叛国者,斩!”

称王,对陈胜而言似乎有瘾,他无法割舍,如今在他心情不爽的时候让其割舍最爱,陈胜岂能高兴,即可命几名壮士冲上殿来将这位将尉制服。

此将尉惊恐,自己不过是言出一个退敌之策,怎么就成叛国投降了,他不相信陈胜为因为这句话将其斩了。

这位将尉不太相信,“陈王,臣所言句句忠心,为何要斩吾?”

这几位壮士见陈胜的眼色没有放过其的意思,便强拉其斩首,这位将尉愤怒道,“此等时刻斩战将,汝昏庸残暴胜过始皇帝,不得好死!”

骂骂咧咧的声音很快便断了,但是声音回荡在殿内久久没有散去。

这声音就像幽灵一样令在场的每个人皆眉头紧锁,尤其是诸将此刻内心均在盘算着。

陈胜怒气未消,“谁言败者必杀。”

渐渐怒气消散之后,陈胜才道,“诸位可有退秦之良策?”

寂静!依旧是寂静。

陈胜此次真的生气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皆放弃抵抗的意思,看样子眼前这些人是不想为他卖命了。

从另一个角度而言,陈胜之所以不愿去王号投降,那是因为他如今的命运已与诸将不同,败了,他们可以另选他路,甚至投降秦军,可是他陈胜不行,投降即是死。

怒,有人愿让自己以死来换取秦军退兵,陈胜岂能不怒,但此刻诸将皆默不作声,他更怒,“寡人待尔等不薄,对汝等寄予厚望,怎么无言了?”

过了许久才有一人道,“敌强吾弱,围困之下粮草亦难以维持,可派遣一人悄悄遛出下城父,可向赵王求助,以释放武臣之家人为条件。”

或许此人真的在为陈胜着想,但在陈胜眼里此人乃为叛贼武臣谋事,这次他没有勃然大怒,而是气的拂袖而去。

武臣这个叛贼,若真的想助自己觉不会等他被秦军赶出陈县的时候,一个连家人皆不顾而执意称王的人,这是铁定的叛贼。

陈胜是个要面子的人,让他向自己曾经的部下低头认错,求助,这比杀他还难受,曾经的佣耕之友因为触及自己的面子,令其难堪亦能杀之。如今让他向谁求助亦不愿向武臣求助。

陈胜走后,诸将准备散去被庄贾拦住,以酒宴犒劳的名义邀诸将到隐秘的偏方。

诸将一走进屋子便觉察出不对劲,见庖厨准备了酒和肉,大战在即陈胜特地命诸将不得饮酒,这酒宴明显有猫腻。

果然一进屋,庄贾便将门关闭,与诸将谋道,“陈王暴虐,滥杀将士,且猜疑心强,不足与之谋,如今章邯军已围下城父,下下城父就在这几天,跟着陈胜对抗秦军必死无疑,不如杀之降秦,吾等皆可立功,封侯拜相亦有可能。”

诸将有许多皆不满陈胜,今日见陈胜不听进言且滥杀战将,确实不值得跟随,便决议跟着庄贾降秦,道,“陈王多疑,身边多武士,如何杀之?”

庄贾道,“陈王喜美食,可在庖厨所做之饮食中下麻醉,待晕厥之时斩其头颅,大事定可成,望诸将吏助贾。”

张楚国之军接连被章邯战败,败局已定,诸将心里皆明白,固守城池只会给陈胜陪葬,为此皆同意庄贾的做法,协助其杀之降秦。

夕阳染红了下城父,亦染红了这冷清的陈胜寝宫,言寝宫有些过了,不过是临时搭建的一个住处而已,此刻的陈胜非常的惆怅,郁闷,心里的情绪达到了冰点。

这夕阳似乎映衬了他的心一样,如心血在滴,此刻的他只想靠美食来解忧了,命奴仆唤庖厨送美食上来。

等了许久未见奴仆回来,陈胜有些怒了,“狗奴子,寡人的美食呢?”

没有回应,平时至少会有人来侍候着,如今连宫女、宾妃皆不见了踪影,陈胜觉得纳闷,“来人呢?”

过了许久才见一个人影走来,等走近后陈胜才看清乃是庄贾手捧食鼎而来,陈胜诧异,亦明白了些什么,叹道,“莫非皆离寡人而去,寡人只剩下庄贾了,庄贾爱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