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红颜知否

曹氏柔声道,“刘君搭救之恩,无以为报,房舍简陋,望君莫怪。”

刘季透过烛光望着曹氏道,“曹氏何处下榻?”

曹氏羞涩道,“君在床,如不嫌弃,曹氏在旁打地铺,如有所需,曹氏还能及时扶持君。”

刘季摇头道,“让弱女子睡地铺,此非大丈夫所为,实不相瞒,季仰慕曹氏,若不嫌季家贫,可否同眠?”

这是刘季赤裸裸的表白,曹氏害臊,俊俏的小脸蛋绯红,但眉目传情,欲拒还迎,“曹氏出身低贱,且又是亡夫之人。”

曹氏对刘季心有相许,奈何寡妇门前是非多,她也未敢多想,不过刘季是她见过的男人之中比较特殊的一个,因为对她的美貌那些图谋不轨的男人个个都像猴子一样,恨不能当天摘桃子。

可刘季不同,不仅替她挡住歹人,还为自己招揽食客,她对这个男人是心甘情愿侍奉,曹氏含情脉脉的看着刘季,慢慢的向刘季靠近。

刘季是个热血男儿,从未有过男女之情,此刻怎能不怦然心动,一步跨过,一把将曹氏拥入怀里。

……

齐泥鳅被暴打之后,哭求父亲齐霸虎为自己雪耻,还强烈要求将曹氏这小贱人虏来为自己做妾。

齐霸虎知晓自己的儿子被毒打,立刻火冒三丈,向来都是他齐霸虎欺辱乡里,什么时候被一群贱野之人所欺辱。

当下齐霸虎气呼呼的赶往丰邑城内的豪族雍齿家,向其借几个能打的家奴为自己儿子受辱出气,不过他话里自然不是这么说的,直言出身卑微的刘季占了雍齿原有的地盘,丰邑城最为繁华的地带已经被刘季食位。

雍齿最恨别人占用自己的地盘,作为豪族也是最看不起野人,不管真假,便借予齐霸虎十位强壮力士。

齐霸虎带上自家家奴,共十几人前往曹氏酒肆,此时暴雨已停,刘季刚刚离开酒肆,此刻正在与几个兄弟在一起。

丰邑城门附近,刘季和周勃、卢绾商谈,周勃正在贩卖苇箔、蚕具,闻言刘季已得美人曹氏,两人皆道贺,不过对如何带着兄弟们混个温饱,两人皆同意总去曹氏家饮酒食肉不是长久之计。

刘季叹道,“为之奈何?”

周勃道,“吾听闻沛邑豪强王陵门下食客众多,可投奔,如成其门客,可解燃眉之急,成其客需为其效劳。”

卢绾点头,“对,季兄可投其门下,听闻那王陵好爽,颇有家财。”

刘季思考片刻,点点头,“可,无奈吾等平日皆与王陵无来往,如何结交?”

周勃和卢绾皆摇头,三人正在犯愁之际,有勇士急匆匆跑来相告,言齐霸虎带人正在寻曹氏麻烦。

闻言,刘季怒,周勃放下手中苇箔,让勇士代为看管,他随刘季一同前往,卢绾则立刻通知手下弟兄前往曹氏酒肆。

齐霸虎此刻见曹氏风姿绰约,心下感叹,“难怪吾儿如此着迷,如此美妇得之幸甚。”

命令这些家奴打砸酒馆,齐霸虎自己去捉曹氏,“汝能服侍吾,对汝乃上天恩赐!”

曹氏怒骂道,“呸,想占便宜,还言的毫无羞耻之心。”

曹氏手中拿着一把菜刀,但是脚步却不断的倒退,她平生没有杀过人,一时间不断被齐霸虎逼得倒退。

刘季冲到曹氏酒馆,他和卢绾手里不知何时皆多了一把锄头,是用木棍和石头绑制而成,两人直接朝那些家奴砸去,家奴们手里没有武器,见刘季带人来打,也慌了神,除了雍齿的那几个家奴,其余的皆吓跑。

刘季虽不会拳脚功夫,但是力气还是有的,加上他擅长虚张声势,看上去像是个杀神,一把锄头倒是舞的虎虎生风。

卢绾也跟着造势,不过并没有上前厮打,替刘季指挥几个弟兄围追堵截雍齿的家奴。

周勃则拿了一根木棍,准确的说一头像是树根,直接对上了齐霸虎。齐霸虎见周勃相貌伟岸,气势逼人,未敢大意,齐霸虎抽出了他随身携带的那把短剑,直接砍向周勃。

剑虽然锋利但也有弊端,周勃故意显得身影迟钝,待到短剑欺身时,周勃轻巧的挪动身子,这一剑划着周勃的衣着砍向酒案,因用力过猛,剑刃砍入案中,未能及时拔出。

就在这一瞬间,周勃来了一个转身,顺带着将这一头为树根的木棍舞动的虎虎生风,直接砸向了齐霸虎的后背,齐霸虎站立不稳。

周勃快速出击,接连砸了三下,齐霸虎终于未能拔出短剑,身子一个踉跄摔倒在酒案上,美酒撒了一地。

周勃顺手将那把短剑拔出,齐霸虎见状,把腿便跑。看着手中短剑,周勃说道,“这剑倒是可以用作吾削芦苇,编织蚕具的工具。”

齐霸虎跑掉,余下家奴皆逃散,刘季见曹氏依旧惊魂未定,走上前安慰道,“勿怕,那厮来一次,吾与众兄弟打他一次。”

曹氏谢过,为刘季等人准备酒菜,刘季望了一眼被砸坏的案几,叹日,“他日定让那厮将毁坏案几之钱赔偿。”

周勃两眼在被砸坏的案几与短剑之间来回徘徊,道,“卖其短剑,赔偿之。”

刘季喜,道,“可。”

刘季、周勃、卢绾三人饮酒畅聊且不提,那齐霸虎败走后非常愤怒,他在丰邑何时受过如此羞辱。

回到家,这齐泥鳅见自己老爹齐霸虎狼狈而归,便知父在外受辱,便怂恿其父借助雍齿来惩治刘季。

齐泥鳅道,“父,那刘季欺辱思贤,霸占美妇,如今又羞辱父,是可忍,孰不可忍!”

齐霸虎愤怒道,“孩儿言之有理,父当劝雍齿亲自惩治刘季这厮。一个贱野之人居然也学侠客,吾让其知晓这丰邑是谁的天下!”

绰号泥鳅的齐思贤积极道,“儿随父一同前往,定劝豪强雍齿为咱们做主。”

父子两人一同前往雍齿府,两人交替告刘季罪,言其霸占雍齿地盘,雍齿怒,“汝言可真?”

齐霸虎道,“决非妄言!”

雍齿听闻刘季乃乡野之子居然要霸占他的地盘,身为豪强的他最为看重身份,对于周礼也颇为遵守,有着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

这次雍齿亲自带人去寻刘季的晦气,此时的刘季带着几个弟兄正在曹氏酒馆里打杂帮忙。

曹氏虽然是刘季的女人,两人本不该分什么,可是他也知道不能靠女人来养活,便让跟着自己的几个弟兄在酒馆打杂干活,可是这几个弟兄的饭量也着实让曹氏入不敷出。

曹氏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刘季看的出来,必须要尽快想办法能与沛邑的豪强王陵搭上线,只要投奔为其门客,那么兄弟们的饮食就有着落了。

这世间最缺的就是钱,最不缺的也是钱,就看你有没有能耐了。

到了午时用餐时刻,周勃和卢绾也都前来,不过二人都有楚大布来付钱,他们俩主要是来找刘季,商榷接下来怎么做……

雍齿出发前是为了自己的地盘,可是当他来到酒馆,看到身材凸凹有致的曹氏,着实内心也起了一丝的邪念。

此时的刘季正在与周勃、卢绾等人商榷如何去结识王陵,却听一声怒吼,“刘季何人?”

寻声望去,只见一个魁梧有力之人正怒目四视,后面跟着齐霸虎父子,刘季知道这会难缠的又来了。

周勃、卢绾两人一左一右站在刘季身前,护住刘季,其他几个弟兄有的放下手里的抹布,有的放下扫帚,有的推开案几,围拢上来。

也许是早有准备,由于周勃经常用芦苇、竹子编制蚕具、芦箔,便用竹木仿制古人做殳防身,因此卢绾和周勃两人都手持棍殳,其余人都拎着竹杆。

看到这一幕雍齿哈哈大笑,他认为刘季的弟兄手持竹棍和佩剑的他实在不是一个等级。

雍齿挥挥手,“将此贱野之人给吾拿下。”

刘季摆手制止,“大丈夫对决当挑选合适的地段,在酒馆难免会伤及无辜,毁人钱财,可否移步对决?”

齐霸虎父子建议雍齿当就地拿下,这刘季多诡计以免着了道,雍齿见刘季相貌堂堂,自认身为豪族的他不能自降身份做不齿之事。

雍齿便答应刘季两人移步对决,输者为奴十天,将曹氏让与自己,刘季自然不会拿曹氏为赌注。

如若雍齿被刘季一方所捉,自愿奉刘季为大哥,对于这样的赌注,雍齿并未在意,自认自己不会输。

双方移至酒馆后的丛林间,那里野草旺盛,地方隐秘,打架斗殴不会被楚吏所擒拿。

雍齿首选挑战刘季,“贱野刘季,下来与吾一战!”

刘季应道,“有何不敢。”

言毕,下场欲与雍齿决斗,两人缓缓走至场地中间,刘季上下打量雍齿,知其素来习武,弓马娴熟,自认不敌,便笑道,“身为世族之人,居然以势欺人,可否公平决斗!”

雍齿不明所以,“何来仗势欺人?”

刘季指着雍齿腰间的佩剑,“以剑对决,何来公平?”

雍齿看着刘季弱小的身板哈哈大笑,“吾雍齿未曾想过拔剑与汝决斗,吾解下佩剑与汝决斗。”

言毕,雍齿解下佩剑仍在一旁,刘季使眼色给卢绾,卢绾立刻将两根竹殳送上,顺手将雍齿的佩剑拿走。

雍齿并未在意。雍齿手捂竹殳,直扫刘季的头颅,刘季没有迎战,而是周旋奔跑。

刘季虽灵巧躲闪,奈何气力不如雍齿,应击几下,刘季虎口被震的隐隐作痛,雍齿大喜,知晓如果再来一棍,刘季的竹殳必然脱手,可是他没想到刘季突然大喊,“勃,快上!”

砰!

周勃单手紧捂竹殳与雍齿战在一起,刘季立刻归到队伍中,将卢绾手中雍齿的佩剑接在手中。

雍齿知道上了当,“刘季,卑鄙,战不过,一味地奔跑,此刻又骗取佩剑!”

雍齿虽然气愤,但是短时间过不了周勃这关,与之战平,他便大喊让其手下将刘季擒来。

刘季手持剑,与卢绾等人一步步逼近齐霸虎一行人,齐霸虎虽然勇猛但是也怕刘季手中的长剑。

没有武器,那么齐霸虎就是拔了牙的老虎,即便再威风也不敢一拥而上,一时间谁也不愿意先冲上去。

大家都比较惜命,毕竟战乱年代命比草贱,如果自己再不惜命,那真是自己践踏生命。

雍齿见手下被刘季等人拿剑制住,懊恼不已,可他即便用尽力气,使用平时训练的刺、扫、拖、挑,还是别的功夫都被周勃接住,两人硬是在伯仲之间。

就在这时曹参带人前来,齐霸虎等人见曹参的穿着便知是小吏,带着一群捕盗之人前来,知道糟糕,转身便逃。

卢绾欲追,被刘季制止,在刘季眼里能制服雍齿即可,其余人不足为虑,雍齿见家奴与齐霸虎逃跑,心慌,脚下步法大乱,遂被曹参与周勃联手捉住。

刘季道,“汝已输,雍齿当拜季为老大!”

雍齿怒道,“雍齿不服,汝私通小吏,吓走吾弟兄!”

曹参则称呼刘季为刘兄,雍齿知晓这下难以脱身,曹参威逼雍齿履行赌约,否则将其逮捕入狱。

雍齿心中憋屈,但也懂得识时务,只好表面应称刘季为老大,刘季还其佩剑,放其归去。

刘季、周勃、曹参、卢绾四人面面相对,哈哈大笑,刘季开口道,“兄弟们,饮酒去,祝贺曹参晋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