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想瞒你,却也不想你跟着我受苦。」安子迁长叹一口气道:「如今的滨城有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留下来陪着你。」楚晶蓝的嘴角微勾道。
安子迁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双手一摊道:「你人都回来了,要说什么都好。」
楚晶蓝咧嘴微笑,她坐月子的这一个月恢复的不错,身子骨虽然不如以前轻盈。
但是至少没有腹中胎儿的担忧,做起事来也就利落的多。
她看着安子迁道:「如今我们双双都在这里,为了孩子,远溪,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绝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父母。」
安子迁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道:「你觉得我会做那样傻事吗?晶蓝,你想太多了。」
「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楚晶蓝的嘴角微勾。
安子迁伸手摸了摸鼻子,正在此时,外面的厮杀声更大了些,苗冬青细细一听道:「楼主,苏连城带兵杀到了。」
安子迁轻轻点了点头后道:「我们先看看再做决定。」
楚晶蓝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安子迁大声吼道:「明媚儿,绿叶,你们两个混蛋把夫人带了回来,就得寸步不离的跟在夫人的身边,她要是少一根毫毛我就把你们两个给剁成肉泥!」
两人就在门外,听到他这一吼,忙奔了出来道:「必不敢让夫人有丝毫损伤。」
楚晶蓝看了她们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
三军交战,原本万知楼的军队已经抵挡不住乐辰景强劲的攻击,可是因为苏连城带着数万精兵的加入而彻底改变了局面。
乐辰景进攻受阻,他在的眼睛在战火里忽明忽暗,透着难以捉摸之色。.br>
乐辰景的大手一挥,攻势立刻变得强劲了不少,将苏连城带来的军队立时杀了一道口子。
秋日的苍江水位不算太高,河滩半露,竹筏是早就扎好的,原本不太宽阔的河面在度过实不是难事。
那些将士大多都是苏乐辰景亲自带出来的,他治军极严,手下的将士对他的将令从没有半点怀疑。
就算前面是悬崖,乐辰景让他们跳下去,他们也一样会跳下去。
楚晶蓝和安子迁站在城墙之上看着河畔的战事,心里都暗暗生惊,乐辰景打战当真是有一手的。
这些军队在他的统领下当真是虎狼之师,而苏连城竟也有些本事。
他虽是文人,不直接参与到战事之中,却在一旁调度,极快的调整战阵,竟还能勉强挡得住乐辰景的进攻。
滨城是一个不太大的城池,却是通向南部的必经之地。
只是由于西凤国多年无战事,护城河并未挖深加固,城墙也不算甚高,若有强敌攻来,要攻破并非难事。
而安子迁的人马在乐辰景苏连城的人一交上手之后,便已缓缓撤进了城里,一时间战事也变得诡异了起来。
两人见一骑飞快的朝城门处奔了过来,在距城门约十余丈的地方停了下来,安子迁定睛一看,竟是苏连城。
只听得苏连城大声道:「远溪,快将城门打开!」
安子迁听到他那一声微微一愣,却还是命人将城门打了开来,楚晶蓝有些不解的看着安子迁,安子迁轻叹一口中气道:「我信他。」
楚晶蓝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后道:「你信他,我也信你。」
城门大开,苏连城一奔进城却并没有看到他想的满城尽是士兵,却是一座除了数百守卫再无其它的空城。
他先是大惊,然后急急的奔上了城门,却见安子迁和楚晶蓝相拥而立,站在夜色里端端是一对金童玉女。
他一看到楚晶蓝,面色有些不太自然,眸光微敛道:「远溪,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此次若是你我合力击退乐辰景,那么日后在西凤国便再也没有人能挡得住你的人马。」
安子迁看着苏连城道:「再然后呢?表哥是不是想和我平分天下?」
苏连城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怒气,他微愠道:「你把我当成是什么人呢?」
安子迁愣了一下,苏连城又道:「我只是想帮你罢了。」
安子迁摇了摇头道:「我从没有你想的那些鸿图大志,所以你不需要帮我!」
苏连城的眸光幽深,环视了一眼看似繁华实则没有几人的滨城。
他定定的看着安子迁道:「我是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既有那样的心思今日一早又怎的要和洛王交手?」
安子迁缓缓地道:「我和他交手不过是想告诉他,我若是有心,要得这天下也不是难事。今夜诱乐辰景攻城,也不过是为了全身而退罢了。」
苏连城微怔后长叹道:「我原本见你暗中组织了万知楼,以为你有极大的志向,不想你竟……早知如此,我也就不用集结这些人马了……」
安子迁闻言愣了一下,苏连城却已转身离开,安子迁一把拉住他道:「你要去哪里?」
「你既然无此心,我自也不能让那些将士因我送命。」苏连城轻声回答。
安子迁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幽深,想了想后终是道:「我谢表哥有这样的心思,只是这些事情远不如表哥想的那般,表哥还是尽早带着你的人马投城好,这座滨城,表哥就不要再进来了。」
苏连城微怔,却没有再说话,扭头便走下了城门。
他走到城门之下时,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楚晶蓝和安子迁一眼,他的眸光幽深如海,其中所含的情绪却没有人能看得懂。
战争之事,一旦打起来就不再是主帅们所能阻止的了的。
苏连城纵然从城门上下来之后欲将他带来的人马离开,却也知道此时若是后退,依着乐辰景平日里对手下训练,只怕他带来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他欲带着人马后退,阵营一动,乐辰景的军队便攻了过来。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见没有退路,便带着他的人马逃进了已经城门大开的滨城。
此时的滨城之中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是城楼上下,到处都是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