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辰景缓缓朝他走近,一双眸子清冷无波,安子迁浅浅笑着,眸子里只余淡淡的温暖。
乐辰景看了一眼这样的安子迁,同是极出色的男子,他也觉得安子迁长的是好看的,不可否认,这样温润如玉的男子最容易得到女子的欢心。
他想起以前的种种惆怅的心里,那颗冰冷的心竟也变得有些多愁善感了起来。
白玲珑原本极担心的眸光,在这一刻也终是放下了不少,她这段日子和乐辰景的相处,让她觉得他有一副极其冷酷的外表,却有一颗敏感而温柔的心。
她正欲说话,乐辰景竟扬手就给了安子迁一拳,这一拳来的极快,事先没有半点预兆,安子迁一进不备,便生生受了下来。
只是这一拳终不是太重,安子迁虽然觉得有些痛,却并未受伤,极配合的弯下了腰,然后捂着胸口道:“四哥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教训你!”乐辰景的眸子里满是冷意,恶狠狠地道:“你这浑蛋骗了我这么久,难道不该受这一拳吗?”
安子迁苦笑,是他大意了,忘了乐辰景的性子了,他不禁轻叹了一口气。
乐辰景的拳头又扬了起来,白玲珑却急了。
她拉着乐辰景的手道:“景,楼主他之所以骗你也不过是为了自保。”
“这世间的男子又有谁能如他那般明明有经天纬地之才,却甘于做一个人见人厌的纨绔?”
“这世间的人,哪一个不想受人景仰,他这般做,实是有万千的苦衷。”
“他能有什么苦衷?”乐辰景冷冷的反问道。
白玲珑轻声道:“楼主将万知楼发扬光大,目的不过是想让那些常年被人欺侮的人有个本栖身之所。”
“而他在安府的地位,说来一直都极为尴尬,景之前也去过安府,安老爷如何待他应该也是知道一二的,当年的大少爷又如何待他他都只能将一切苦心自己咽下。”
“他以前之所以甘于在安府做一个最不招人待见的五少爷,不过是想家庭和睦,兄友弟恭,想过属于平常人的安稳日子。”
“而这些年来万知楼的势力越来越大,很多事情就都不再受他的控制了。”.
“他就算是见到你时,想告诉你他的身份,也是有了万千阻隔,以当时你们初识的光景。”
“若是知道他和银面阎罗是一个人时,依着你的性子,又岂会轻易放过他?”
“你们之间一旦真的交手,又有多少人会因此丧命?只怕是你我没有相识便已成了仇人!”
乐辰景自然是明白她的话,回想这所有的事情,一切的确如白玲珑如言,他轻哼一声道:“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如此维护他?”
白玲珑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他的气已消的差不多了,缓缓地道:“别人也许不知道他这些年来受得委屈,可是我却全部都看到了。”
“而他原本就对我恩重如山,救了我的性命之后一直想让我放下仇恨过上普通人应该过的生活。”
“我自己却放不下灭门之仇,执意要报,他便一直在旁处处护我周全。”
“实不想瞒,这样的恩情,我以前觉得无以为报,曾想过要以身相许。”
“他却将我推开了,告诉我他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我的回报,而我在画舫上的那些日子,也一直是他刻意周旋,否则的话……”
她的话没有说完,乐辰景自是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他以前也曾一度以为白玲珑就是一个有心机的妓子罢了。
那一夜夺了她的清白后,他才知道这个女子不同寻常。
而这一段日子以来的相处,他更是知道眼前的女子不但模样秀美,人也极为聪慧,能得到她实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幸事。
乐辰景冷着声道:“这浑蛋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将你送到了我的身边。”
安子迁闻言摸了摸鼻子,白玲珑的脸却红了。
乐辰景看了安子迁一眼后道:“为何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
安子迁无可奈何地道:“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你那样解决了王司书的事情就一定会来找玲珑问玲珑我是谁。”
“依着玲珑刚烈的性子,一定不会告诉你我是谁,而依着你那副暴躁的脾性,少不得又得说几句难听的话。”
“你那些难听的话一说出口,玲珑必是受不住的,两人少不得为我吵一架,而我始终是你们之间的一根刺。”
“你们的性子都那样好强,这一架若是吵下来只怕这一生都难以在一起了。”
“我一直都将玲珑当做是我们亲妹子,实不愿她因我而受这样的罪,所以这件事情得由我来说。”
乐辰景的眸子微微一眯,安子迁的话说的极对,依着他和白玲珑的性子,的确极有可能出现安子迁说的事情。若是真的出现那样的事情的话,他的心里只怕也不会好看。
他扭头看了白玲珑一眼,却见她的眸子里泪光闪闪,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告诉父王。”
“说实话,我很怕。”安子迁看着他道:“如今我和父王之间的关系已经极为微妙。”
“父王的心思,我自是极为清楚,纵然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我没有问鼎天下之心,只怕他也是不信的。”
“如今他不知道我的身份我还有一线生机,他若是知道了我的身份,只怕都会认为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的障眼法。”
“我真正的目的是皇帝的宝座。这天下间有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解释清楚的,独独这件事情是没有办法解释的了。”
“我越是解释,他心里疑云会越大,到时候我和晶蓝只怕都没有活路。”
“可是纸终是包不住火,你觉得你能瞒到什么时候?”乐辰景冷着声问道。
安子迁苦笑道:“瞒得了一时算一时吧!若是我没有料铕的话,最多一个月的时间,父王便会有所行动,到那个时候我再找机会全身而退吧!”
“你觉得如今以你的身份,还有可能全身而退吗?”乐辰景的眸子里满是寒气道。
安子迁的下巴微微一扬道:“我若是真的有问鼎天下之心,自然是不可能全身而退,可是我若是没有那样的心思,要全身而退也是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