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让安子迁当家,无异于让楚晶蓝这个女人当家了,女人太强了,总会招来一些人诟病。
而在杭城里若不是后继无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一个女人当家的。
因为如果让女人当了家的话,那么男人的颜面又将放在哪里?
安子迁反正是个纨绔子弟,不知道颜面为何物,可是安姓的那些长辈以及安府的其它男人还是要面子的。
所以那些长辈一进来便用恶狠狠的眼睛瞪着楚晶蓝,那眼光里满是警告之色。
楚晶蓝看到那些眼神心里暗暗好笑,却自始自终都淡然处之,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眼神太过可怕而有一丝不自在。
反而当那些眼神看过来的时候,她大大方方回望,二少夫人早已看不惯他们的那副样子。
她在旁道:“五弟妹如今已是高贵的郡主了,先好生歇着,可别让那些个人冒冒失失的伤着你了。”
“如今杭城里虽然个个都在说守礼,可是大部分的人都太过无礼了些。”
“见到郡主也不知道行礼,这事若是让王爷知道了,怎么着也得到治一个不敬之罪!”..
楚晶蓝知道她的心思,淡淡地道:“无妨。”
她嘴里说着无妨,在两人身侧的那些人却已觉得有些不妥了,而有一个正在朝楚晶蓝瞪眼睛。
此时听到这一席话后又见楚晶蓝的目光望了过来,他身边的人都已跪下去行礼。
他那双还在瞪的眼睛立马就成了斗鸡眼,却又不得不跪了下去。
楚晶蓝看到这一幕,心里暗暗好笑,只淡淡地道:“各位长辈和老爷请起身吧,这样的大礼我可受不起。”
说罢,她虚虚一扶,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打算起来,却觉得脚脖子一痛。
他才微微站起便又重重的栽了下去,这一栽栽的有些重,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顿时狼狈至极。
楚晶蓝却“哎哟”一声后道:“叔公向我行这样大的礼,我如何敢当!圆荷,还不快将叔公扶起来!”
那些同行的人觉得那一跤摔的实在是有些古怪,又见那人摔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地狼狈。
都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都将某人交待要好生为难楚晶蓝的话给抛到了脑后。
圆荷含着笑将人扶起来道:“叔公礼到便行了,郡主为人豁达,不太计较那礼是否行的恰当!”
她这句话一说,那些围在四周的人便开始笑道:“正是,正是!”
楚晶蓝也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扭头看了一眼安子迁,他冲她眨了一下眼睛,她便知道方才的事情是谁的手笔了。她笑的更加端庄了,那叔公的脸已经是一阵青一阵红了。
正在此时,门外一阵喧闹,紧接着一连串的鞭炮声轰天的响,鞭炮声中还夹杂着礼炮声音,看那架式,那鞭炮足有几十万响,足足响了半刻钟。
楚晶蓝听到那巨响也不知是谁来了这么大的阵式,正在此时,鞭炮声陡然而止,然后礼乐声徐徐响起。
那乐声极为乐耳,调子清新而又详和,众人的耳朵被才被那巨响蹂躏完,此时听到这礼乐的声音只觉得如同听到了仙乐一般,端端是悦耳至极。
楚晶蓝暗暗奇怪,是什么人这么大的派头?
她往回看了一眼,却见太夫人满脸喜悦的坐在那里,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倾。
安夫人的眼里满是惊讶,安老爷的眼里却有了一抹淡淡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一看到他们这样的表情,楚晶蓝便能猜到来的人是谁了,只是她实在是想不到昨夜里看到那温和之人,今日出场竟如此的先声夺人。
她看了安子迁一眼,他立即会意,忙过来牵着她的手起身去接。
两人一起身,那些宾客便也跟着起身了,心里都在好奇谁这么大的排场。
两人才走出荣华堂,便看到一袭盛装的安大老爷和大夫人缓缓而来。
两人的身后跟着四个乐师,八个撒花的丫环,还有十余个挑着拿着礼盒的小厮,那模样当真是气派至极。
更兼两人的样貌出众,又是盛装打扮,再加之是客意为之,便有些像是天上的上仙驾临。
安子迁和楚晶蓝对视察一眼,忙上去行礼道:“伯父远道而来,当真是辛苦了,里面请!”
安大老爷微微点头,却没有进去,而是大声道:“母亲,儿子回来了!”
那边早有人将太夫人扶了过来。
安大老爷拉着安大夫人便双双跪倒地太夫人的面前道:“儿子不孝,离开母亲多年,不能承奉于膝前,实是人生最大之憾事,今日回来扣首,请母亲原谅!”
太夫人早已眼泪纵横,却由着两人将礼行完之后才道:“你们远道而来,都起来吧!为娘不怪你!”
安大老爷和大夫人却依旧没有起身,安大老爷大声道:“当日安府出了大事,儿子不得不离开杭城,到他乡另觅容身之所。”
“当日离开安府时没有拿走安府的一针一线,今日衣锦还乡,不奢望母亲原谅,却想为自己的雪耻!”
“当日离开之时,多有万不得已,事已隔多年,却是我心中大憾事,还请母亲为儿子主持公道!”
说罢,他和安大夫人再次扣首伏在地上。
太夫人闻言脸色微变,扭头看了一眼安老爷,安老爷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却低头不语。
原本一直在那里看热闹的宾客先是不明白这突然冒出来的陌生男女是什么人,此时听到太夫人人和安大老爷的对话才明白其中原委。
只是杭城中人只知道安老爷还有两个不成的庶弟,却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嫡亲的兄长。
此时又见安大老爷的神韵高雅,比起安老爷似乎更显贵气,一时间有些不太明白为何这样一个出色的嫡子这么多年来都远离杭城。
而事隔多年,安府当年的往事知道的人并不多,那些认识安老爷的长辈大多都已经死了。
平辈中人年纪也都不小了,又事隔多年,认识安大老爷的人已经不多,知晓当年事情的人就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