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夜色已深,和尚们为围着大少爷的棺材正做法事,好叮叮当当的锣和铍的声音,再加上和尚们颂经的声音。
楚晶蓝只觉得吵的耳馍生痛,心里生了几分烦燥,只恨不得立刻就结束这一场法事。
安子迁看出了她的不适,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她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却终是回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安府的几个少爷少夫人都守在灵前,依着习俗,今夜亲兄弟们都得在灵前守灵。
楚晶蓝和二少夫人一起走出灵堂之后,她扭头看了一眼那片阴冷的烛火,眸子里别有所思。
她今日带在身边的丫环是红梅和圆荷,两人紧紧的跟在她的身边。
走到一个路口时,从左是去悠然居,往右是去二少夫人的雅风居,二少夫人道:“我有些乏了,五弟妹也好生休息。”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便带着圆荷和红梅朝悠然居走去,从这条路回到悠然居,要路过的大少爷溺死的池塘。
此时正值初九,天边已有一弯月亮,那月色显得有些朦胧而又透着水气。
看这情景,像是要下雨了一般。
红梅眼尖,隐隐看到那池塘边似乎蹲着一个白色的影子,她轻声道:“五少奶奶,那东西来了。”
楚晶蓝的嘴角微微一扬后道:“胆子倒不小,竟是连我也敢找,来了也好,也省得我这段日子费了那么多的心力去找他。”
这几日虽然有不少人看到大少爷的鬼魂,可是却并未再去找书静和二少夫人。
而安子迁一直因为她有孕在身,虽然对那东西有诸多怀疑,却也不愿让她涉险,怕惊到她和她腹中的孩子,一到夜间,便不让她出门。
楚晶蓝心里泛起了一抹寒意,往红梅所指的方向看去,却也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顿时明白那一日书静为何会吓成那副样子,这装神弄鬼之人,倒还真是有些手段的。
她轻声道:“你们也不要东张西望了,我们朝前走便是,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真正好戏只怕还在我回悠然居的必经之路上。”
红梅冷笑道:“我等了他们这么久,就怕他们不来,来了才真是痛快了!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圆荷却莫明的有些紧张了起来,伸手轻轻的扶着楚晶蓝,唯恐一会看到的画面太过可怕,惊到了楚晶蓝。
楚晶蓝倒是一片淡然,前世她闲来无事时没少看恐怖片,多么可怕的造型她都看到过。
那些电影里还有极为可怕的音效,她都不曾被吓到过,又岂会害怕这区区的不上档次的小鬼!
她气定神闲的朝前走去,待走到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樟树下时,一个白影陡然悬在三人的面前。
那白影的身体一晃,竟伸手直直的就去掐楚晶蓝的脖子。
他一边掐着她的脖子一边阴冷地道:“楚晶蓝,我死的好惨,今日来向你索命了!”
楚晶蓝终于看到,那张这段时间让整个安府都极为恐惧害怕的脸。
那脸上也不知用什么东西涂的一片惨白,整张脸被乌黑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一只空洞洞的眼睛。
不可否则,如果她没有心理准备的话,看到这样的一张脸是会吓一大跳的,她的嘴角微微一勾,侧身避开了那极快的一抓。
那东西的动作也极快,却没有料到她到此时竟然还如此的气定神闲,心里也不由得有了几分火气,动作竟更狠了些。
红梅早有所备,一个纵身便一脚朝那东西踢了过去。
那东西原本还想去抓楚晶蓝,没料到红梅的动作实在太快,他一时竟避不开,一吃痛,顿时闷哼了一声。
红梅冷笑道:“老了今日是长了见识,这吃人的饿鬼的竟然还会怕痛!”
说罢,她扬起一掌就朝那东西劈了过去,那东西竟极灵敏的避开了,看那架式,竟也是个会武的。
红梅大笑道:“好家伙,居然还有两手,只是今夜遇上我们这个厉害无比的捉拿鬼的大法师,你是彻底完蛋了!”
说罢,她的手一抖,一条乌黑发亮的鞭子便从腰间抽了出来,如疾风一般便朝那东西抽了过去。
那东西没有料到楚晶蓝的身边竟有一个如此厉害的武功高手,知道今日必定是事败了。
他咬了咬牙,伸手往背后一拉,他竟突然凭空而起,红梅的鞭子只抽到他的脚踝。
他也不知道拉动了哪里,一窜到树上之后,整个人便极快的就往乐山居的方向奔去。
红梅又岂会轻易放过他,大喝一声道:“没用的厉鬼,才一招就怕了姑奶奶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朝追了过去。
楚晶蓝看到这副情景,眉头微微一皱,今日很多事情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却没有料到那东西竟是个会武功的人扮的。
在安府里会武功的人可不多,看那身材也不算高大,应该是个女子。
这里离悠然居已极尽,绿叶早就听到红梅的喊声,匆匆奔到楚晶蓝的身侧道:“五少奶奶,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们过去看看。”楚晶蓝轻声道。
绿叶应了一声,便在她的身边守着,她行走江湖多年,做事也稳重。
再加上安子迁早前就吩咐,唯恐那东西还有同谋会伤到楚晶蓝,紧紧的守在楚晶蓝的身边。
安夫人的病一直没有大好,书静和书瑶这段日子一直守在安夫人的床前。
今日是大少爷的伴夜之期,她心里也有些发碜。
她刚好出来给安夫人煎药,却见到一个白影自空中飞来。
她先是吓的双腿发抖,紧接着又听到红梅的声音:“哪里来的妖魔,休走!看姑奶奶的剑!”
书静听到红梅的声音心里不知为何竟又平静了一些,此时却又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楚晶蓝那一日对她说的话。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伸手就从怀里掏出楚晶蓝给她的那一把东西,手忙脚乱的打开。
她才一打开,那东西便已到了她的身前。
她想也一不想拿起那包东西就往那东西的身上洒去,那东西一惊,一时间不太明白为何连胆小的书静也不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