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夫人又要去杜夫人的面前说苏秀雅的错处,那样的事情一旦传开,苏秀雅往后的日子只怕也不太好过,众女心中的怒气也消了不少。
西凤国素来是男尊女卑,男子是决计不会在女子的面前下跪的,如果方才安子迁的下跪是安夫人之危的话,那么现在的下跪,就是他自己的本意了。
一个男子如果不是爱惨了一个女子的话就算是犯了再大的错也不可能给女子下跪的。
圆珠虽然以前一直看不起安子迁,可是此时见他跪下了,只觉得他定是爱惨了楚晶蓝才会如此低声下气。
她忍不住道:“五少奶奶……”
“闭嘴!”楚晶蓝厉声喝道:“这里是你们呆的地方吗?还不快给我滚回房间里去。”
圆珠先是一愣,紧接着回过神来了。
她知道安子迁这般向楚晶蓝跪下被她们这些下人看去会下安子迁的面子,她能这般想便是不生安子迁的气了。
圆珠忙道:“是,我们这就下去。”说罢,拉着秋韵便去了偏房。
安子迁抬眸看她,见她根本就不看他,只是端着茶盏发呆。
他的眼珠子转了转,跪在她的脚边,却将头靠在她的膝盖上,见她没有出声,干脆伸手抱住了她的腿。
楚晶蓝低斥道:“你是存心了想让我难看吧!一个大男人跪在地上,若是传出去了只怕整个杭城的人都得说我是悍妇!”
安子迁知道她这样说便是不生气了,便轻声道:“这件事情原本就错在我,别人怎么看怎么说由得别人去,我又不是和别人一起过!”
楚晶蓝轻轻叹了一口气,眸光终是由茶盏落在他的身上,伸手轻轻将他扶起来道:“别再跪了,地上太凉,而且这般跪着也没有用。”
安子迁微笑着站了起来,楚晶蓝却缓缓起身走到了里间,伸手递给了他一个算盘,然后淡淡地道:“真觉得错了,就跪在这上面吧,不着地就不会沾上寒气。”
她的声音温柔而又微微有些低沉,却听得安子迁的头皮发毛麻,方才见她将自己扶起,他原本以为她的气已经消了,不想却是秋后算总帐。
那算盘虽然不挨着地,是沾不上地上的潮气,可是在这样的算盘上跪上一晚,可比在地上跪一晚要难受的多。
他可怜兮兮的看了楚晶蓝一眼,她却不再看他。
他心里一发狠,一咬牙,便真的将算盘放在地上,屈膝便跪了下去,只是膝盖还未完全靠着鼻盘,一双手便伸了过来,低沉的女音响起:“够了!”
安子迁抬头看着楚晶蓝,她的眉眼里有了一丝温和,轻声道:“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安子迁听到她这一句话便咧嘴傻笑了起来,嘴角快要扯到耳根处了。
楚晶蓝看到他这副样子,也抿唇笑了起来。
她一笑,安子迁就得寸进尺了。
他伸手便轻轻搂着她的腰道:“好,到此为止!从今往后我们夫妻齐心,遇神杀神,遇鬼斩鬼,看看以后谁还敢设计来害我们!”
楚晶蓝的眸光微微一敛,定定的看着他道:“你的心里如今可舒畅呢?”
“很舒畅!”安子迁在她的额前印下一吻后道:“我是又犯了以前的老毛病,你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极为完美。”
“虽然知道你是有些手段的,却一直觉得你不会去对付无辜之人,而以前我一直觉得表妹家逢大变,而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便觉得你有些过火了。”
“可是知道那串麝香手串的事情之后,才知道我那个温婉可人的表妹,心思竟是那般深沉!”
“她借我的手将珠子送给了你,便是想要害你一生一世了,我又岂会不恼?”
“早想着想法子让你原谅我,却又觉得光用嘴说实在是太单薄,便决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所以你就利用了你母亲?”楚晶蓝淡淡地道:“你就不怕她生气?”
“她才不会生气。”安子迁淡淡地道:“再说了,我也没有利用她,不过是引导她认清整个安府的情况,说到底,你才是整个安府最尊贵的人。”
楚晶蓝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她轻轻地道:“她是认清了,日后只怕会常来烦我。”
安子迁的眼睛眨了眨后道:“她来烦你便烦你吧,主动权在你的手上。”
他又看了她一眼有些高深莫测地道:“这个时候你若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也可以把母亲以前欺负你的一切都讨回来。”
楚晶蓝闻言微愣,这世上的子女若不是对自己的父母太过失望,又岂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浅浅地道:“你就不怕气着你母亲呢?”
“母亲这一辈子也没有受过什么气,虽然一把年纪了却还像个孩童一般,有时候也得让她明白一些事情,所以我支持你。”安子迁看着她道。
楚晶蓝闻言微微一怔,她看过很多关于婆媳之间的故事,很多时候那个男人都是夹在两个女人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对那个男人而言,妻子和母亲是他这一生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他多数时间都是夹在里面左右为难的。
而安子迁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怕他对安夫人极度的失望,在他的岁月里,只怕也是有着太多的无可奈何吧!
她眉眼微低,继而眸光微转,浅浅地道:“你当真这样认为吗?”
安子迁缓缓地道:“你不信我吗?”
“我是怕你这一会知道自己错了,变着法子哄我开心,改天一转身,便将所有的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了,反而到我的面前来责备我不孝!”楚晶蓝浅浅地道。
安子迁苦笑一声,她又缓缓地道:“毕竟她是你的母亲,而你又耳根子极软。”
安子迁定定的看着她道:“看来我是真的伤了你的心了!”.
楚晶蓝的眸光一冷,安子迁轻轻咬了咬唇,满脸温柔的看着她,她轻声道:“是的,你是伤了我的心,因为你曾答应我的事情并没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