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相见不如不见了

那人的话才一说完,一股腥臭之味便传了过来,安子迁眼明手快,极快的拉着她便跃到了一旁。

而她方才所站的地方,已全部染上了黑色的狗血,楚家的家丁忙围上来团团将那人擒住,楚晶蓝细细一看,那人竟是马氏。

此时的马氏早已没有昔日的光彩,她头发凌乱,身上着的是粗布的棉袄。

那袄子已破了许多处,到处都露着棉花,衣服已脏到极致,脸上也了沾了不少的泥污,那模样便和街上的乞婆一般无二。

楚晶蓝想起马氏离开楚家也不过才一个多月,竟就成了这副模样。

她的心里不禁有些感叹,而这一个多月,对马氏而言只怕是极其难过的,而她吃了这么多的苦,竟还不知道悔改,她眸光里有一丝鄙夷。

她原本想着就算马氏有万般不是,只要马氏肯改过自新,那么日后她也会寻些机会给马氏一些银两。

让她能活下去,如今看到马氏这副样了,她心里却是极为失望。

她看了安子迁一眼后道:“我们走吧,只是一个疯婆子,无需和她计较。”

安子迁也早已认出是马氏,他也不是凉薄之人,也知马氏极为可恶,。

他缓缓地道:“你说的对,疯婆无需计较,只是她如今也算可怜。”

他从怀里掏出一锭约莫二两重的银子扔到马氏的身边。

马氏如发了疯一般的扑向银子,楚晶蓝从侧面的窗户里看到她那副样子,眸光更深了些,却对安子迁多了一分敬重之意。

安子迁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别和她一般计较。”

楚晶蓝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

今日出门的大户甚多,路上马车众多,两人的马车行至春妍大街的时候却被堵得无法前进了。

后面又跟了几辆马车过来,竟是堵得紧紧的,动也不能动了,安子迁问道:“安华,发生什么事情呢?”

安华答道:“苏二公子的马车和乌家大公子的马车撞在一起了,这会正在吵架。”

楚晶蓝的眉头微皱,她知道自从上次乌有极乐辰景一脚踢死之后,苏家和乌家的关系便不太好。

只是此时撞在一起,倒也有些怪了,她知道苏壁城早已娶妻,乌家的大公子虽然不是纨绔子弟,却是个蛮横之徒。

乌有极的死坊间曾有传闻说是他死之前和苏壁城在一起说过话,又有人看到两人一前一后的去了安府的内院。

乐辰景的麻烦没有人敢找,可是乌家便将这些帐全部都算在苏家和安家的身上,她听说乌家自从乌有极死后,便一直在为难安家,漕运费更是涨了不少。

只是她平日从不过问安府的事情,所以细节上也是不太知晓的,她看了一眼安子迁。

安子迁淡笑道:“乌大公子是个混人,二表哥也不是个省事的主。”

“他们的马车撞到一起,只怕一时半会也了结不了,不如让安华在这里慢慢候着,我们走回去吧,反正也不太远。”

“好。”楚晶蓝轻声答应,安子迁先跳下马车,然后又将她扶了下去。

两人才站定,耳畔便传来清柔的女音道:“小表哥,这么巧?竟在这里遇到了你,我明日正想去给姑母请安了!”

楚晶蓝扭头一看,便见苏秀雅和杜如海提着一盏灯笼立在夜色里。

苏秀雅的衣饰极为秀气,却并不太新,看起来有些像是去年的旧衣。

杜如海站在她的身边,他已没有上次在安府闹事时的风彩,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是太好,他看到安子迁,只是轻轻拱了拱手,却没有说话。

楚晶蓝虽然对苏秀雅有些愧疚,却也知道她已经知道乐辰景那一日的抢亲之事,心里已有了一丝防备,却也扭头冲她微微一笑。

安子迁微笑道:“表妹明日若得空就去看母亲吧!她一直在念唠着你,一直在我们面前说姐姐都不如表妹贴心。”

苏秀雅微笑道:“姑母最喜欢说笑了,表姐她兰心惠质,又岂是我能比的!小表哥是陪表嫂去楚家回来吗?”

“是啊!”安子迁笑道:“春盈大街是杭城的主要通道,城南到城西,这可是必经之道。表妹回娘家了,舅舅的身体可好些呢?可有见到大表哥?”

“自然是见到大哥了!”苏秀雅笑道:“大哥今日还在念唠着小表哥了!”她嘴里的大哥指的是苏连城。

安子迁微笑道:“得空了我也得和大表哥好好说会话。”他一边说话一边看了楚晶蓝一眼,却见她只是淡笑的站在那里。

苏秀雅浅笑道:“大哥也这般说!我去劝劝二哥,这大过年的可别生口角才是,这般累得大伙都站在风雪之中可不妙。”.

安子迁微笑,苏秀雅上前和苏壁城说了几句话,楚晶蓝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却让苏壁城安静了下来。

乌大公子和苏壁城各陪了句不是,便将马车拉开,各自回去了。

路一通,两人也不用走回去了,又上了马车,苏秀雅的马车从两人的身畔经过。

楚晶蓝正好拉起帘子,苏秀雅的车帘也拉开的,她冲楚晶蓝微微一笑,楚晶蓝却觉得浑身上下都升起了一抹寒意,却也回了苏秀雅一记浅笑。

两辆马车擦身而去,苏秀雅将帘子拉下来之后,脸上的笑容便已疑固不见,在黑夜里,透着浓重的寒意。

杜如海坐在她的身畔虽然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却也察觉了些许,他轻声问道:“秀雅,怎么呢?”

苏秀雅咬牙切齿地道:“没用的东西,别人的日子都是越过越好,就你是越来越不济,我当真是不知道当日为何要嫁与你!”

杜如海自被洛王亲自下令不能再参加科考之后,明里暗里已受了不少苏秀雅的奚落。

他此时又听到苏秀雅这一句话,只觉得男子汉的尊严已荡然无存,却又不愿和她吵架。

他轻咬着唇道:“秀雅不必着恼,日后只要我们都努力,定能过上好日子的。”

“好日子?”苏秀雅有些不屑地道:“什么样才算好日子?如今你已成了这副模样,再无法参加科考。”

“你又手无搏鸡之力,更无半点经营之才,无论你往哪方面努力,只怕也是徒劳无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