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晶蓝轻轻避开他,却轻轻笑道:“拒我所知,万知楼里的财富富可敌国,难怪你看不上安府的家主之位。”
“我答应过你要得到安府的家主之位。”安子迁定定的看着她道:“那就必定不会食言。”
楚晶蓝轻轻咬了咬唇道:“我知道你很讨厌管理那些事情,其实你不用如此为难你自己的。”
“我没有为难我自己。”安子迁轻叹一口气后道:“我做了十来年的纨绔子弟,我们两人在别人的眼里是极不登对。”
“而如今我也只是想让我自己看起来配得上你罢了。再说了,天天顶着两个身份生活,倒也是一件极麻烦的事情。”
“日子久了,难免会有一些破绽。而安府如今是皇商,我真得到安府的家主之位,也能更好的安排万知楼的事情,皇商家主的身份对万知楼的楼主而言倒也是一个极好的掩饰。”
楚晶蓝之前的确听过银面阎罗的大名,但是却并不知道银面阎罗竟就是万知楼的楼主。
她细细回想以前有乐辰景对安子迁说的话,再想起洛王对银面阎罗那重身份的态度,她心里就有了三分了然。
果然如安子迁所言,她自己是早就知道的,只是不愿意想破那一层事罢了。
她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却又问道:“那韦渊和苗冬青他们又是什么人?”
“他们是万知楼的左右护法,其它的那三个人有一个是舵主,一个是暗部的香主,另一个就是暗卫。”安子迁轻声解释道。
楚晶蓝闻言顿时眼珠子都惊的差点没瞪出来,她忍不住道:“他们都是了不得的人,你竟真将他们当伙计使?”
安子迁有些不屑地道:“他们原本就都是我的伙计,他们的存在就是要为了我分忧的。”
“我现在烦死那一摊子事情,他们自然需要替我去解决,而米铺里的事情红梅她们是不能过问的。”
“再说上次她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就不能让她们来帮忙了。”
楚晶蓝闻言有些无语,这些年来关于万知楼的传闻她是听过不少。
她知道那些人虽然不全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却也都是有些本事的高手,能做到左右护法,舵主和香主的都不是一般的高手。
在他的心里,他们原本也不过尔尔,她一时间有些不能适应。
安子迁却微笑道:“怎么呢?”
“我只是觉得我以前并不了解你。”楚晶蓝轻叹一口气道。
安子迁在她的面前以及在安府所有熟知的人的面前,都是没有一点架子的。
可是今日里那些人对安子迁恭敬的态度她可以想像的出,他们都是有些怕安子迁的。
而安子迁一个人掌管像万知楼那么大的帮派,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她也能看得出来,那些人对安子迁是极为尊重的。
安子迁笑道:“没有那么夸张,我还是我,和你记忆中的我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楚晶蓝轻轻咬了咬唇又看了他一眼,他却笑得一片淡然,那眉那眼依旧温和的紧。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话,安子迁知道她的心结,也不解释。
他知道像安府这样的富贵之家,以前一定听说过太多关于万知楼的负面消息,对于那些,他也不想做任何解释。
两人一起回到悠然居时都一直没有说话,楚晶蓝一回到悠然居便进了绣房,安子迁也跟着她走了进去。
他见她在那里发愣,便准备了一碟糕点端了过去。
她扭头看他,却见他依旧笑的温和,那双如琉璃一般的眸子里竟是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暴戾之气。
她心念微动,静静的看着他,他却冲她悠然浅笑,将糕点朝她递进了些许。
她看了看糕点,又看了看安子迁,嘴角微微一勾,她一笑,安子迁的眸光便也深了些。
楚晶蓝咬着唇道:“我才不想去和管世人眼里如何说万知楼的,但是你得细细告诉我万知楼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是做什么的?”
“我就等着你问这句话!”安子迁浅笑道,他将糕点放在一边的小几上,拉着她的手去了书楼。
书楼里一个人都没有,里面一片寂静,他拉着她的手走到最里面的暗书架,再轻轻按动一个暗格。
暗格“吱嘎”一声轻响,便露出里面的一本书来,他将那本书摊开放在楚晶蓝的面前道:“这些就是万知楼里这些年来所做的大事。”
楚晶蓝轻轻翻了翻,却见里面赫然记载着那些贪官污地吏所做的不耻之事,上面详细的罗列了件件桩桩的事情都是让人发指。
而那些事情的后面都写着一个杀字,她知道那些杀字指的万知楼的批注。
她的手微微一颤了颤,那些贪官污吏她有些是知道的,有些是不知道的。
只是当他们的名字摆在这上面时,她才知道原来那些贪官污吏的死都和万知楼脱不了干系。
而那些人所做的事情也远远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她早知道为富不仁和为官不仁的事情,可是却没有料到他们竟都是如此的无耻。
而万知楼这些年来的事情她是有所耳闻的,只是她也知道朝庭中散播出来的消息只怕是要和事实相差甚多。
她心念微动,也知道让朝庭如此寝食不安的组织想必也是极有实力的。
她想起以前安子迁曾提及过万知楼里其实已经掌管着整个杭城的水域,万知楼能掌管杭城的,那么也必然掌管着其它州郡的。
再看安子迁做事的方式,以及洛王和乐辰景对银面阎罗的忌惮,她更可以想像安子迁的势力有多大。
她再看了一眼那些人死的方式,发现除了最初的几次是在安子迁亲自出马斩杀了贪官污吏之外,很多做的更像是意外的死亡。
她抬眸看着安子迁,他却浅浅笑道:“以前年少气盛,觉得那些人只有死的人尽皆知才能彰显其恶。”
“可是后来才知道根本就无需那般,让他们不知不觉的死去更能保存万知楼的实力,也不用继续激化和朝庭的矛盾。”
“只是我纵然这样在做,洛王只怕心里也是极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