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珑的眸光微敛道:“我这一生最开心的事情,就是遇到了公子和晶蓝。”
“公子让我重生,晶蓝却是我这一生最为敬佩的女子。公子能够娶到晶蓝,实在是他的福气。”
楚晶蓝的嘴角微微一勾,扭头看了安子迁一眼,却见他的眸子里满是忧思。
白玲珑看到两人的举动后微笑道:“我以前一直觉得公子的性子只怕是这世上没有女子能够驾驭的了。”
“看到公子和晶蓝两人,我才知这世上还有缘份这种东西。”
楚晶蓝微笑,白玲珑又道:“我身边虽然有一些值钱的东西,可是我也知道你们两位平日里是什么样的宝贝都见过了。”
“我的那些东西只怕你们也看不上眼。我实没有什么东西好送的,就为你们弹一曲吧!”
楚晶蓝很早以前就听人说过白玲珑的曲子是杭城一绝,她绝对算得上是雅妓中的雅妓。
她以前也曾想过女扮男装到画舫上听白玲珑弹一曲,只是以前她和白玲珑并不相熟。
而西凤国对女子的要求也极为严苛,若是被人发现她上了画舫只怕日后也没法做人了,所以那些想法也只是想法罢了。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竟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白玲珑的曲子,而且日后只怕再也听不到了。
她轻叹了一声道:“如此甚好,我早就想听玲珑的曲子了!今日里终于得偿所愿!”
白玲珑的嘴角微微一扬,已唤婢女去将她的那把焦尾琴取来,她先将手洗净,然后轻拨弄了一下琴弦。
她的眸光微眸,素素纤手轻轻一扬,悠扬的乐声便从她的指间溢出。
她一边弹一边清唱道:“沉沉夜色,西风瘦,几滴夜雨人愁!俯首空楼,对家乡望,少了思念,多了担忧。”
“潺潺细流,相去难忘,自是天涯各一方。去年今日邀相见,熟知今宵独断肠。”
“思君也!君何在?雨去风来落叶满是伤。黄花陨,小桥头,回首只见人影瘦。”
“风也悠悠,寒窗孤影怎作休?孰能与我真心对?一笑千杯解万愁。”.
她唱的温婉,歌声里却透了无处的荒凉之意。
她是用苏腔所唱,苏腔原本就轻软温柔,此时这般一唱,倒真有几分断肠之感。
楚晶蓝在二十一世纪听过不少的流行歌曲,也陪爷爷去看过不少的戏曲,却从来没有人能将一首词唱的如此肝肠寸断。
她只觉得心唱的缩成了一团,一时间竟升起来了千般愁绪。
而她那愁字一落,琴声也停了下来。
四周一片寂静,半晌之后,白玲珑轻声道:“这首词不好,太过伤感了些,我重新为公子和晶蓝弹一曲吧!”
楚晶蓝听到她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刚欲说话,她却又起了一个音,这一次的音符比上一次的欢快了不少。
只听得她柔声唱道:“风吹南岸柳菲菲,小蛮腰,细弯眉。金玉缕衣,更显媚春归。”
“匝尽今宵灯捻去,魂若断,亦无畏。燕双比翼守新巢,言如水,语依偎。”
“千载难得,喜爱写双回。相伴三生不后悔,年岁岁,岁相陪!”
她这一首辞唱的便有了三分俏皮之色,弹唱间也尽是温柔。
她唱罢后浅笑道:“我祝公子和晶蓝相伴三生不悔,年年岁岁相依偎!”
楚晶蓝听到她这一首曲子微微一笑,却又觉得她后面的这一首唱的远没有第一首好。
只是她心里也知道第一首唱的就是她自己,而第二首却是刻意做来送给她和安子迁的。
她此时心里里定然是伤大过于喜,也难为让她唱出那样的曲子。
她的心念微动,微笑道:“多谢玲珑,我以前只听说的玲珑是才色兼备之人。”
“以前只觉得是世人夸大其辞,而今日才知世人的那些夸奖远不如玲珑才学的十分之一。”
白玲珑微笑道:“只要晶蓝日后还能记得我便好。”
楚晶蓝浅笑,白玲珑又道:“我原本也想索晶蓝和公子贴身之物做为留恋,只是我这一次一去实不知吉凶,还是不带那些牵桂了。”
楚晶蓝的眸光微暗,白玲珑又拿起案上一块手帕道:“这块手帕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落下的,一直想寻机会还给你。”
“可是这一段日子里又发生了极多的事情,我不好意思去打扰你,所以便将这帕子一直放在这里。”
“原本想等我走后命人还给晶蓝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晶蓝之后又不想还了,不知道晶蓝可否将这方帕子送给我?”
楚晶蓝见那方帕子果然是她的东西,她原本以为那帕子是她被人绑架的时候丢了,所以了从未去找过。
此时却见这帕子在白玲珑这里,便想起那一日两人见面的情景,猜想必然是那时落下的。
她当日虽然觉得白玲珑是个奇女子,却因为两人身份相差太多,知道日后就算是相交的话要见面也不易,所以心里也曾一度感叹过。
她此时听到白玲珑这么一说,心里便又升起了万分感叹,她轻声道:“玲珑若是喜欢的话,我自是愿意送给玲珑。”
白玲珑听她这么一说嘴角微微一扬,眼里有了一丝欢喜。
她正欲再说话,巧娟便匆匆奔进来道:“小姐,王爷来了!”
她这一句话让楚晶蓝和安子迁俱都大惊,一时间不明白洛王怎么会到这里来。
安子迁有纨绔之名跑来原本也不算怪事,可是楚晶蓝也跟在这里若是被洛王看到只怕会生出些许猜想,弄不会还会引来不小的事端。
白玲珑的眸光微敛,见楚晶蓝和安子迁的眼上满是担心,她咬了咬牙对楚晶蓝道:“晶蓝,动手打我!”
楚晶蓝微怔,虽然很快就明白了白玲珑的意思,她虽然有悍名,也时常在外外走动。
可是毕竟是个千金小姐,富家的千金小姐是断然不能涉足青楼的,若是来了,就只有一个可能。
她心里觉得有些烦燥,洛王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当真是来的极不是时候。
然而她平日里鲜少打人,又在心里将白玲珑当做是朋友,一时间竟无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