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床上想了一些事情,想起他和楚晶蓝初次见面的情景。
他的嘴角微扬,再想起第二次见面的情景,他忍不住低骂“小骗子!”
而第三次见面的情景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时,他又想起了那个脸上戴着银制面具的神秘男子。
他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杀气,轻哼了一声后便闭上那双灼灼的黑眸。M..
夜色渐深,他估莫着快要三更了。
他是习武之人,耳力极好,尤其是这个夜色深重一片宁静的夜里,四周有任何动静都逃不开他的耳朵。
那极轻的脚步声让他的眼里嘲弄深重,他躺在那里不动,似已经熟睡,均匀呼吸声在黑夜里响起。
乐辰景已听得那极轻的脚步声已落在了他的窗外。
他的心里升起来一寒意,手已握住了他的剑柄。
正在此时,他却又听得另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
那脚步虽然细碎,却比屋外的脚步声重了许多,一听便知道来人不会武功,而且是女子。
他的眸子微微眯成了一条缝,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禁升起一分怒意,只觉得心里堵的慌。
他低敛着眉毛在心里对自己道:“原来真是她设计的,原来她终究是不甘愿的。”
“原来在她的心里,我竟什么都不是!”
他越想越气,而那握着剑柄的手又不禁紧了一分。
正在此时,楼下传来了轻柔的声音:“开门!”
那声音不大,在这个午夜里却充满了极为奇妙的味道。
微微有些低的嗓音如同幽莲一般充满了诱惑,乐辰景听到那记的声音心跳漏了一拍,却又多了一分期待。
紧接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那声音也不大,却又了一抹鬼鬼崇崇的味道。
楚晶蓝看着那扇被轻轻打开的房门,心跳骤然间便快了三分。
她咬了咬唇,只觉得今夜的这出戏码当真像是在偷情。
她的眸子深沉而又明亮,见春分将那本大开,却又站在门口不动。
圆荷一手打着灯笼,另一手抱着一叠东西,夜色深沉,看不清那是什么。
因着三人的靠近,不远处的假山后有人影轻轻晃了晃。
她斜眼间瞟到了,嘴角边满是不屑和嘲弄,眸子更深了些。
春分见她站在那里不动,便又轻声问道:“二奶奶不进来吗?”
楚晶蓝的眸子微微转深,轻声问道:“世子睡下了吗?”
“世子正在屋子里等二奶奶。”春分轻声回答。
楚晶蓝的眸光更深了些,望着那一片幽黑的屋子。
她只觉得那屋子里似藏着什么猛兽一般,仿佛要将她吞噬掉。
而她也很清楚的知道,一旦踏进这间屋子,所有潜藏在暗处的机关便会全部被触动。
她知道这一次的事情若是赌赢了,那么她就可以得到她现在所想要的一切,那个预谋害她的人也会一无所有。
相反,她若是败了的话,那么她也将一无所有。
虽然所有的一切她都已准备好,可是世间的事情,终是变数太多。
一个人在预谋某件事情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而这些个环节里最关键人物的性格她自认了解的还不是很清楚,她只有六成的把握。
只是一想到楚老爷卧在病床上的情景,她的眸光微黑,心中的主意更加的紧定了。
于是她低低的对春分道:“嗯,总不能让世子等太久的。”
说罢,她抬脚走了进去,圆荷也要跟进去。
春分却拦住圆荷道:“圆荷姐姐请回吧,世子说了,他只见二奶奶一人,姐姐这般跟去,实在是让我难做。”
楚晶蓝冷冷地道:“我自认这世上的事情没有一件不能变通一点的。”
“圆荷自小在我的身边长大,迟些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说半个字。”
“再说了,世子说只见我一人,你不也跟在旁边吗?”
春分闻言微怔,见她的眸子里透着十二分的冷意。
那些寒气虽然没有之前乐辰景身上散发出来的重,可是却也冷的紧。
而她的眼里比乐辰景的眼里更多了一分通透,反而让她心里的惧意上升。
她咬了咬唇后不敢再拦圆荷,圆荷跟着楚晶蓝走了进去。
飞燕楼因是客房,所以装修的比较富贵,里面很多东西都是镶了金边的,却又因为那分富贵之气而显得有些俗气。
入门处是一块猛虎下山图样的大理石屏风,大厅里只点着一盏油灯,显得有些黑影绰绰。
墙上虽然挂着几盏壁灯,但是那些灯盏并没有点亮,反倒因为那些装饰,让屋子里有了一股迫人的气息。
楚晶蓝站在大厅里不动,春分又道:“五二奶奶,世子在房间里等你!”
楚晶蓝看了她一眼后冷笑道:“春分,世子在安府里才住了两日,你倒真将他当成是主子了。”
“可是你也不要忘了,这里终究是安府。”
“世子虽然是安府的贵客,我此时到飞燕楼来,都已经是有违礼数的。”
“他终究是个外男,你还将我往他的屋子里引,又打的什么算盘?”
春分闻言吓了一大跳,她因为听到过楚晶蓝和乐辰景的交谈,所以知道乐辰景对楚晶蓝是别有目的。
此时楚晶蓝敢前来,想必是已经看透了那些个事情的。
再加上俞凤娇的交待,所以她才将楚晶蓝往乐辰景的房间里引,却已经将那些礼数抛到脑后。
此时他听到楚晶蓝这样问起来,心里不禁止有些发怵。
好在她也是个极机敏的女子,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此时听到这一句话后忙道:“五二奶奶误会奴婢了,奴婢是想着世子身份尊贵,让他来见你似乎有些不妥,一时情急便忘了礼数。”
楚晶蓝的眸子里一片淡然道:“罢了,人都会犯错,所以这也怨不得你。”
“只是今夜是世子想要见我,这飞燕楼也是他的住所,他现在便是这楼里的主人,他邀了客人来自当自己出来迎接了。”
说罢,她竟一片淡然的在大厅里一张方椅上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她那副丛容不迫的样子,倒真的像是受邀而来的贵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