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将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道:“你没有不甘愿便好,我那个孙子虽然看起来不成器,可是在我的眼里看来,他却是我众多孙儿中最为优秀的一个。”
“不过他的眼光当真是极好的,否则也不会为了娶你而答应他爹进米铺做事。你知道我今日为什么让你扶我进来吗?”
楚晶蓝轻轻摇了摇头,心里却微微有些吃惊,没料到他竟是为了娶她而和安老爷妥协的,她的心里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以前听过有关他的传闻,有大多都是说他不务正业的,可是这几日相处下来只觉得他虽然是有些时候痞痞的,除了她不敢对他付出真心之外。
他其实是一个极不错的人,重信守诺,又不失温柔体贴。
太夫人却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道:“你都嫁到安家这么多天了,也不来陪我这个老婆子说会话,我心里寂寞着了,你不找我,我找你总成吧!”
楚晶蓝失笑道:“是孙媳妇考虑不周!”
“不是你考虑不周,是你考虑的太周到了!”太夫人轻哼一声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你是怕和我走得的近了,惹恼你婆婆吧!”
楚晶蓝没有料到太夫人会将话说的如此直接,当下抬眸含笑看了太夫人一眼。
太夫人也看着她道:“怎么?是不是全被我说中呢?”
楚晶蓝浅浅地道:“奶奶既然已将孙媳妇的心事看透,就当知道孙媳妇如此的境况,我当真是极为难的。”
“你难得说句实话。”太夫人微微一笑道:“你觉得你在安府里,想既不得罪我又不得罪你婆婆,可能吗?”
楚晶蓝的眸光转深,浅浅一笑,却并不答话,太夫人的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任何答案。
她也无从回答,而太夫人既然自己觉得看穿了她的心事,那么就让她那样认为好了。
太夫人的笑意更深了些道:“你那么聪明,想必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楚晶蓝依旧浅笑,太夫人的话却也只是点到即止:“若真有难处,可以来找我,在这安府里,真正敢违抗我的意思的人可没有几个。”
楚晶蓝含笑退了出去,门外阳光明媚的紧,而她却分明觉得那天空已一片雾蒙蒙了。
太夫人分明是个人精,她不太明白太夫人为何要拉拢她,而且太夫人方才的那些话分明都是别有深意的。
这个已老的成精的老妖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一时间,她想不明白,却欲加觉得安府里的女人多了一分扑朔迷离的色彩。
她笑了笑,这份有些扑朔迷离的色彩她尽早会揭开,她们若是没有恶意便好,若是有恶意的话她才不算她们是什么身份,统统不客气的反击。
以前在楚府里因为马氏是她的生母,所以她百般孝顺,百般忍让。
可是这些女人和她可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便一点都不会手软了。
只是想起她欠安子迁的,心里又有些黯然。
安子迁就守在门口,他双手负在身后站在阳光,阳光为他的踱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他高大的身体站在那里,便显得更加的伟岸,犹如天神一般高大,原本有几分阴柔的五官在太阳下便也多了几分阳刚的气息。
她微微一愣,只觉得每次见他他都能给她不同的感受。
他见她出来时扬了扬眉毛,她却冲他微微一笑道:“今天还不去米铺吗?”
“一会就去。”安子迁浅浅一笑道:“再不去,父亲只怕会剁了我。”
他倒也不怕安老爷剁他,只是安夫人整日里念念叨叨,倒真是一件烦心的事情。
以前的他可以躲起来不去听那些没完没了的教诲,而如今却因为许下过承诺,所以只能忍着,然后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楚晶蓝也微微一笑后问道:“你是为了娶我才答应父亲去米铺做事的?”
安子迁先是一愣,紧接着嘻嘻一笑道:“人言大丈夫三十而立,我今年已经二十有五了,再不做些事情来只怕也会被人看不起,和你没有太多的关系。”
楚晶蓝轻轻松了一口气,她实不想欠他太多的东西。
她缓缓地道:“如此甚好,我要去处理楚家的账务了,你也去忙吧!”
说罢,她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安子迁的眸光微微一暗,见她走的有些远了伸手自己拧了自己一把道:“安子迁,你他娘的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原本就是为了她而去做那些无聊的事情,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他下手有些狠,拧得他自己痛的紧,又伸手使劲揉了揉被捏痛的地方道:“有什么好承认的。”
“她的心里若是不爱你,你为她做再多的事情她也不会爱上你。”
“再说了,爱就是爱,感激就是感激,我才不要把爱和感激掺在一起!”
楚晶蓝又哪里知道他心里的纠结,她此时已开始担心楚家的事情了,原本楚家的铺子是在每月初十各掌柜前来叙职。
她这一次大婚只有等回门后才能正式开管那一大摊子事情,今日已经是十一了。
楚老爷的身子素来不好,虽然她已掌管楚家四年了,可是却也知道因为有楚老爷在那里,那些暗中潜藏的势力便不敢有所行动。
而楚老爷一旦仙逝,只怕楚家又将有一场大的变动。
一想起楚老爷的事情,她的心里又不禁一片黯然。
她手上中的拳头却握得紧了些,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不管日后要面对什么事情,她都不能倒下!
十五掌柜和圆荷已在安府的门前候着了,圆荷一见她出来便扶她上了马车,然后命车夫将马车赶到碧柳居。
安子迁看着她坚定的步伐,挺直的脊梁,原本负在背后的双手也环在了胸前,她实在是一个令人心疼的女子。
只是有的时候也太过倔强,其实只要她开一句口,他就会出手帮她。
而这个念头一冒进脑海,他自己又觉得有些好笑,他现在在全天下人的眼里不过是一个纨绔罢了,又哪里具备帮她的资格。
他苦笑一声,看了一眼明晃晃的太阳,然后负手而出,去安府的米铺做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