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夫人在心里安慰自己,不管楚晶蓝把事情闹成什么模样,她都是安府的媳妇,日后都得由她来调教。
只是今日里楚晶蓝也表现的太让她失望了些,看来是真的需要好好调教了。
她拿着茶杯喝了一口茶后不冷不热地道:“晶蓝的孝顺我都看到了,我很高兴,凤娇日后可得向晶蓝好好学习。”
这一次俞凤娇便一头雾水了。
安夫人的语气平淡,她一时间竟也分不出安夫人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当下只浅浅一笑道:“媳妇日后自当听从母亲的教诲。”
安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两人可以退下。
两人离开之后,安夫人忿忿的将茶杯摔在了桌上,一直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安老爷却笑道:“这个儿媳妇倒也是有些意思的。”
“有意思个屁!”安夫人见身边没有外人,惹不住就暴了粗口。
她更不得将满桌的茶具全扫到地上,手扬上去时却见那套茶具是官窑里烧出来的供品,一套价值上千两银子,有钱还难以买到,便有些舍不得了,生生将手给收了回来。M..
安老爷笑道:“你何时曾见远溪对女人如此上过心?”
安夫人咬着牙道:“那浑小子自小就调皮捣蛋,没事就招惹是非,看到漂亮的姑娘就会多看几眼。”
“这楚晶蓝有几分姿色,又有些手段,他一时间有些着迷也在所难免。”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你的儿子。”安老爷浅浅地道:“我是男人,看得出来他这一次和以往有些不同。”
“他看楚晶蓝的眼神都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个妻妾,当年凤娇进门时,他可没有如此上心。”
“他当时依旧是野的不见踪影,可没有这般修身养性的来给我们请过安。”
“再则平日里让他去米铺帮忙就像是要了他的命一样,这一次为了娶楚晶蓝就极为听话的去米铺帮子轩。”
“远溪这一次若是能被她拧着将性子改过来,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安夫人听到安老爷这么一说,怒气也消了些。
她却依旧闷声闷气地道:“可是我还是极不喜欢楚晶蓝,先不说她的名节之事,她的性子也是极高傲的。”
“到时候不要儿子没有被她将性子扭过来,反倒整日里受她的气,被她欺负!”
安老爷淡淡一笑,安夫人又阴着脸道:“他们的洞房之夜虽然验了原帕,可是我看楚晶蓝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和儿子洞房,儿子这样帮着她,不是摆明了要吃亏吗?”
“年轻人的事情你就少操些心了!”安老爷摸了摸他长到胸口的胡子道:“我倒觉得他们两人这样挺好的。”
安夫人皱着眉道:“你整日里就只会说挺好的,挺好的,依我看就没有一件事情是挺好的!”
“娘也是的,都一把年纪了还在掺和这些事情,不是摆明了让我难做吗?”
“现在家里的事情繁多,还要为他们操这份心,当真是活受罪!”
“早知道如此,当初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楚晶蓝进门。”
安老爷淡淡一笑,并不答话,他对于安夫人和太夫人之间的争斗也算是见多不怪了,由得她们去斗,只要中间的不出太大的漏子他就当做是什么都不知道。
安夫人则看起来懊恼不已,仿佛真的是极后悔一般,只是她心中的想法却也只有她一人知道。
楚晶蓝将太夫人送回福寿居之后,轻轻行了个礼后道:“奶奶,我还有事情,就先告退了!”
太夫人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后道:“你倒真是一个极通透的人,我这个孙子能娶到你当真是他的福气。”
“谢奶奶夸奖。”楚晶蓝微微一笑,淡然接受她的赞美。
太夫人的赞美有几分真心她听不出来,却只得这安府里的女人从老到小都是精。
太夫人听到她这一声淡然的回答,嘴角微微上扬,打量的趣味更重了些:
却见楚晶蓝穿了一件浅紫色的上等丝绸的所制对襟外裳,领子和裙口处只用浅色丝绣绣了几极简单的缠枝梅花的图样,下身穿了一件的同色的二十四幅湘裙,头上梳了一个简单大方蝴蝶髻,上面只插着一根足金的蝴蝶簪,那簪子上蝴蝶的翅膀是用色泽纯正的紫色水晶所制,高贵又大方,她的面上只略施脂粉,柳眉轻扫,朱辰微点。
如此简单而又素净的装扮,将她淡然而又高贵的气质完美的展现出来,此时只往那里一站,但有淡漠而又宁静的气息透了出来,这些孙媳妇里可没有一人有她这样的气质。
太夫人对她又喜欢了几分,却又淡淡地道:“怎么?到我这里还在和我打机锋吗?你们玩的那些把戏我当年可没有少玩,只是不想揭破罢了。”
楚晶蓝见太夫人虽然已经头华全白,可是一双眼睛里却满是精光。
她身着一件黑底榴金的丝制盘扣外裳,下身穿了一件同色的二十四幅长裙,腰间挂着一块如意玉佩,装扮的简单大方,却也难掩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之气,竟和方才在荣华堂里见到的样子完全不同。
她顿时明白这个老太太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只怕是比起安夫人的手段还要高明几分,否则又岂会一把年纪了在府里还有如此的威严。
她浅浅一笑道:“奶奶说笑了,我从来都不和人打机锋,若是有时候不得已为之时,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太夫人既然已经将话挑明,那么她也就将话说的直白了些。
太夫人眼里赞赏的光华更重了些,她浅浅笑道:“你这个心高气傲却又故作淡然的女子,我这个老婆子倒是越看越喜欢了。”
“只是依你的性子,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嫁给远溪?”
楚晶蓝淡淡地道:“缘分天定,月老早在五生石前将红线牵好,我又岂能逃得掉?”
“呵呵!”太夫人笑道:“听你这口气便是有几分不甘愿了。”
楚晶蓝淡笑道:“没有不甘愿,只是有些感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