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手掌重兵 誓报血仇

距张绣知晓张济战死,仓松遭遇战已经过去半月有余,其间亦有数支围捕队撞见马超的劫粮队,然而除却被逐一击溃之外再没有其他结果。

马超毫发无伤,一众领军来围的将校们倒是死伤惨重,祖厉豪强张济也不过只是其中最有名望的一个罢了。

得知叔父死讯,张绣心乱如麻,他的双亲在其幼年便遭遇劫匪撒手人寰,是叔父将他养大。张济待张绣极好,视如己出完全把他当作了亲生儿子。

突闻噩耗,张绣目眦欲裂,几乎险些昏厥过去。他当即便前往主将郭汜的帅帐跪地请命,请求将他调离正面主战场,率领精锐骑兵前去后方灭杀四处游击捣乱的仇敌马超。

张绣非但武艺超群,素有北地枪王的美称,且善于用兵,有在战场之中独当一面的本事。说实话郭汜不想放张绣走,他非常器重这位后起之秀,甚是这段时日相处甚欢,他已经有了好好提携张绣、给其功劳将他提成西凉军高层统帅的想法,由此更是不愿意放张绣离去。

奈何人非草木岂能无情,张绣双眼赤红伏地叩首,终究还是叫郭汜心软了。

人是肯定留不住了,既然如此何不好人做到底,再助张绣一臂之力呢?他早些灭杀完马超,也就会早些回来啊!

怀揣如此念头,郭汜当即便派人将刚刚离去的张绣召了回来。

“将军,还有什么事么?”

大步行入帐中,张绣红着眼眶朝郭汜躬身行礼。即便刚才的请求被拒绝了,但张绣也没有因此而怨恨上郭汜。他知道这正面战线迟迟没有进展,相国那边已是怒火滔天,责问信那是一封接一封的发来,将军也很难做,这时候得力干将还想着调到后方去复仇,郭汜又岂会同意。

不过理解归理解,张绣却是走定了。

他已经想好,将军不允许,他便趁着夜色离营,无论如何也要回去送叔父最后一程,然后聚拢人手报仇雪恨。

至于再之后的追责?他不在乎。

人活在世,争的就是一口气,倘若不能为至亲报仇雪恨,那他活

着又还有什么意义?同样只要不顾一切搞死马超为叔父成功报仇,那他张绣的气便顺了,纵使被追责被斩首,那也无怨无悔。

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张绣啊,对于你叔父张将军的死,本将很是惋惜……我素知你叔侄二人情深意重,张将军的死对你来说,确实是巨大的打击,不过本将希望你不要被仇恨给冲昏头脑。”

“你武艺高强,那马姓小賊也不赖,真打起来誰赢誰敗还尚可未知啊!不过本将有一点可以肯定,倘若你被仇恨给蒙蔽了双眼,不去思考僵化少变,那你无论如何都不会是马超的对手。”

郭汜起身离开大座,一边说着一边朝张绣走去。

而张绣素来聪颖,又岂会听不出郭汜的言下之意?霎时间他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将军这是,将军这是要放我走?让我回去报仇?”

“嗯。”

行至张绣身前,郭汜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缓缓开口道:“坦白说我原先并不想放你走,你也知道现在安定这边的战事有多吃紧,但你是为至亲长辈报仇雪恨,本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该阻拦你。”

“将军大恩,绣无以为报!末将斩杀马賊之后,必定火速归来,从此紧随将军左右,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张绣动容了,红肿的眸眼中隐隐有泪光正在闪烁。

这番回话传入耳中,顿时便让郭汜大为满意,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脸面上却是丝毫也不流露出内心想法。

只见这位铁塔般的魁梧军将忽然伸出双手,轻柔的为张绣理了理衣甲,继而便迈动大步,径直返回兽皮大座上去了。

“左军校尉张绣听令!”

“末将在!”

“本帅命你率领千余轻骑、三百护阵甲骑火速前往武威郡内剿除叛军劫粮队,护我后方太平。”

“这……末将遵命!”

抱拳领命后,张绣不禁伏跪在地,朝着郭汜便是大拜三拜,继而他无言起身,最后又是作揖一礼,这才默然离去。

郭汜的布置,既让他的行动从报私仇转变性质成为

办公事,又给予他千余骑兵和三百甲骑,可谓是在权限之中尽最大所能给予他方便了。

千余骑兵这个形容就很妙,一千一百是千余,一千九百九十九也是千余,只要不超过两千都算千余。而马超那边充其量顶破天也就五六百骑,自己领一千九百骑过去,便是三倍以上的兵力碾压。

至于后边那三百护阵甲骑,那就更加出乎张绣的预料了。护阵骑乃是郭汜的亲兵,也是对方的立命之本。两千护阵甲骑人人披挂精铁甲胄,除却一杆长而锐利的骑枪之外,还各自配备有一柄手弩。

可以说这精通战阵擅于冲杀的三百甲骑,便可硬生生击溃那千余轻骑,无论一千一百还是一千九百。

手掌如此强军,他张绣若是还搞不定马超,那干脆就别活了。

……

“叔父既死,尔等何故独活?”

昼夜不息的赶路,张绣终于在三日后抵达了武威祖厉县,赶在了其叔父下葬前回到家中。

围拢着即将入棺的张济尸骨,张家族人们哭喊哀嚎,其中就属张济的遗孀邹夫人哭的最为悲惨。

邹夫人貌美如花,此际泣涕涟涟已是到了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地步。

她一个外乡人远嫁到这凉州祖厉,能够依靠的也就只有她的夫君。好在她的丈夫张济待她极好,即便夫妻两人一直都没有孩子,张济也没有因此而冷落于她。这些年随着张济不断升官加爵,其对待妻子的态度也没有丝毫变化、甚是都没纳妾,邹夫人的身份亦是在水涨船高。昔日那些散播风言风语的婆子妈子们也再不敢非议于她,生怕被张济得知后出手整治。可今朝张济身死,她一个未亡人背后也没有妻族支持,往后生活可想而知。

“我问你,叔父既死,尔等亲卫还有何脸面留存于世!?”

大步踏入祠堂,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