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山寨着火了!”
那楼闻言,不敢相信,回首望去,只见山上火光冲天。他大惊失色,急忙带领士兵返回,行至半路,袁军突然杀出,那楼奋力拼杀,终不得过,万般无奈只能向董沟撤去。
第二日,大火熄灭,袁伟遣人上报桥蕤。桥蕤等人听说后,都很诧异,心想:莫非此子深藏不露?
等见到袁伟,桥蕤询问他经过,袁伟笑道:“我虽然不学无术,但不是傻子。如果那楼得知这件事,又见我不设防备,一定会有所轻视。我只需要率军在小路埋伏好,等他下山夜袭,夺取山寨易如反掌。”
桥蕤听后,再也不敢轻视袁伟,但他心中仍有不解之惑,于是问道:“你怎就知道,那楼一定会下山劫营?”
袁伟反问道:“若将军遇上一个第一次领兵作战的纨绔子弟,见他不摆阵型,不设防备,又会作何打算?”桥蕤听罢,默不作声,起身离去。
有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尽管袁伟给了桥蕤一个惊喜,但是进攻大金沟的别部司马周泽却战败被俘。
等全军渡过西淝河后,桥蕤召集众人说道:“周泽乃我麾下宿将,今战败被俘,恐怕是遇上了关羽麾下精锐,若我所料不错,此时谯县必定空虚。”
袁伟插话道:“谯县就在眼前,我军何不直取,然后与乐就包围关羽?”众将纷纷出声附和。
桥蕤见状,不怒反喜,点头说道:“我正有此意。”遂命令全军休整一日,又遣数位斥候通知乐就,让他进攻北白玉沟,牵制关羽兵力。
……
却说那楼败归董沟,面见关羽。关羽听后勃然大怒,对左右军士说道:“败军之将,竟然还有脸回来。”遂喝令守卫将那楼推出帐外,斩首示众。
简雍闻言连忙劝阻道:“云长且慢,那楼虽然战败,却也坚守了三日,已经完成任务。如今大敌当前,临阵斩将,有损士气,不如让他戴罪立功。”
那楼连忙跪拜,哀求道:“关将军,末将愿戴罪立功!”其余军士见状,纷纷出言请求。
关羽眼睛一转,说道:“看在简主簿和各位军士的面上,我就饶你一命。”
“多谢将军。”那楼松了一口气,连忙拜谢,起身退到一旁。
关羽环顾众人,对简雍使了一个颜色,简雍遂走上前,拿出一封书信,说道:“昨日明公来信,言何仪已被消灭。”众人听后,无不面露喜色,窃窃低语。
简雍轻咳一声,接着说道:“明公有言,敌军势大,我军可暂时放弃谯县,撤入芒砀山,以待时机。”书信逐一浏览,简雍退回原位。
桥蕤行军谨慎,单纯的诱敌深入难以奏效,刘备苦思冥想,决定主动放弃谯县,把一座空城拱手相让。
这样一来,既可以拉长桥蕤战线,让他粮道难行,救援迟缓;又可以削弱桥蕤心中警惕,起到骄兵的作用。
桥蕤即得到谯县,一定会寻找刘备军主力,斩草除根。就算他不愿意,袁术或者袁术派遣到军中的监军也一定会逼迫桥蕤做出这样的决定。
而关羽撤退到芒砀山,不仅保存了实力,而且缩短了己方战线,更有利于补给送达。如果战事不顺,也能快速脱离战斗,借助芒砀山阻击敌人。
任务既已下达,如何执行就是关羽的事情了。
关羽低头看着简易的地图,心中默默计算着手中兵力,片刻后,他令李元峰率领五百士兵,屯驻连乡沟,与大金沟成犄角之势;又令简雍、那楼率领八百余人,在修吴沟附近藏匿起来。
他则与崔林,带着将士家眷,撤往芒砀山,与丹扬兵会合,与此同时,关羽又把士兵按部分散,不断骚扰桥蕤军。
桥蕤军休息一日后继续北上,虽然途中不断遭到袭击,但都被轻松击退,全军上下士气高涨。两日后,桥蕤率军打到谯县城下。见城头旌旗伏倒,空无一人,城门大开,不尽心中生疑。
迟疑间,袁伟驱马上前,说道:“桥将军,谯县已是一座空城,此时不进更待何时?”
桥蕤听后,沉默不语,心想:这一路所遇敌军,皆是不堪一击之敌,唯独大金沟战事焦灼,难道关羽被困在了大金沟附近?不对!若关羽在大金沟,又岂会放任我军突破猫势沟,关羽一定是撤回小沛了。
桥蕤眼中光芒闪烁,再看谯县,眉头又变成了“川”字形:这谯县俨然是座空城,得之无用,弃之可惜,不如暂做休整,然后回信袁公,让他决断到底是斩草除根,还是见好就收。
打定主意,桥蕤便率军进入谯县。经过搜索,果然无一个将士家眷存留,这更加使桥蕤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
入夜,袁军劫掠庆贺,桥蕤写好书信,交付斥候,送往寿春。
九日,乐就进攻大金沟无果,听闻有桥蕤军斥候到来,便将那斥候迎到军中,设下筵席款待。席间,乐就问道:“不知桥将军现在何处?”
那斥候道:“将军已攻克谯县,粮草辎重,所获甚多。”
乐就闻言大喜过望,帐内各渠帅也都喜笑颜开,心中纷纷盘算自己能获利多少。其中一人问道:“不知我军此次能分到几成?”
斥候听后,撇了乐就及各渠帅一眼,把头一昂,趾高气昂道:“你们这群反贼,若非袁公宽宏大量,你们焉能存活至今?如今出兵伐贼,便是分内之事,岂敢言利!况且谯县是我们拼死拿下来的,城内粮草辎重多寡,与尔等有何关系。”
渠帅们听罢,顿时勃然大怒,纷纷拔剑踢翻身前桌子,便要将那斥候乱剑砍成肉泥。
见此情形,那斥候昂昂自若,拍了拍胸前,挺直了脖子说道:“我身负军令,若是有失,尔等一个也活不了,我看谁敢动我!”
渠帅们闻言,手上动做停滞,齐刷刷的扭头看向乐就。乐就大马金刀坐在胡凳上,眼中尽是怒火杀意。
他瞪了斥候一段时间,然后闭上眼睛,伸手在大腿上掐了一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都住手!”渠帅们止步,斥候大笑而出,冲出乐就军寨,向寿春奔去。
待斥候离去,一黄巾渠帅林伯信掷剑于地,气愤道:“渠帅,我们兄弟在这出生入死,那桥蕤却独吞谯县,实在是欺人太甚!”
“是啊,这口气我们咽不下去!”
“必须有个说法!”
……
一石激起千层浪,林伯信说完,其余渠帅纷纷出言抱怨。乐就本来怒火未消,被众人言语一激,便是火上浇油,腾的一下爆发出来。
“闭嘴!”乐就怒喝一声,吓的帐内渠帅噤若寒蝉,接着说道。“此事确实要有一个说法,不过就这么大摇大摆前往谯县,恐怕会给桥蕤留下口实,我打算留一支部队在这,你们有谁愿意?”
渠帅听后,一个个低头不语,不断把身体往后缩,生怕乐就挑中自己。乐就见状,心中暗骂一声:一群见利忘义的混账;说道:“留在此地者,可以分得双倍粮草辎重。”
常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乐就此话一出,当即有一渠帅站了出来,乐就视之,乃魏定国也!
“渠帅,我愿驻守此地。”魏定国抱拳说道。乐就大喜,便令魏定国留守营寨,同时又给了他三百人,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