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等做法,在叶轩墨看来,对于靖远是最不利的选择。
在官场之中,实力不足以让你压服另外两股势力的时候。
你两头不靠,就意味着要得罪两头势力。
届时会有很大概率被双方势力率先针对集火。
当然,若是中立者的合纵连横之术修炼到最高境界,那双方便能转为其臂助,助其一臂之力。
就是不知靖远叔的合纵连横之术修炼到了什么层次啊?
是否能够制衡这些老牌勋贵子弟和那些新兴贵族子弟呢?
此时的戚继光与朱经略二人心中只觉得一阵庆幸,还好兵部没选上自已。
要不然真让自已调离宁波,那自已还真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子义,依照其上兵部文书,除于指挥使一人由兵部指派为泉州市舶司水军指挥使外,其余人选由宁波市舶司水军自行斟酌派遣。”
“子义,依我之见,不如还是先邀于指挥使商议一下。”
“若于指挥使有心腹可用,那还是优先选取于指挥使心腹为上。”
叶轩墨听到戚继光与朱经略二人的建议,他自然是选择听取。
随后,戚继光与朱经略二人又借机向叶轩墨汇报了市舶司水军最新的训练情况。
“子义,我军军士已将那些从京城工部调拨来的最新战船调试完毕。”
“各卫所内的新兵也已操练完毕,只是在我宁波周围海域的海盗早已清剿完毕。”
“若无实战,我军中军士战力必得不到提升。”
“如此一来,恐在营中再无提升矣。”
叶轩墨听到戚继光的这句话时,他如何不知道戚继光的小心思。
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向自已打探是否有作战任务而已。
猜到戚继光小心思的叶轩墨,脑中一转,便主动开口道。
“元敬,既然咱们这边没有,那就可以适当的去更远的地方巡视巡视。”
“松江府那边咱们不常去吧?”
“要知道松江可是块好地方,那些的富商可不比咱们这些少。”
坐于一旁的朱经略闻言,他赶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略显震惊的开口道。
“子义,那松江府离咱们这里虽然不远,可毕竟已经属于另一个布政司衙门管了,咱们过去,会不会影响不好啊?”
叶轩墨见朱经略那惊诧的表情,他只是默默地朝着身边的戚继光看了一眼。
戚继光接收到叶轩墨的眼神时,他瞬间就回过神来,立即明白了叶轩墨的意思。
“海上风浪大,又因海面一望无际,最容易迷失方向。”
“所以我们只是在巡航途中偶遇风暴,前路迷失而已。”
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叶轩墨身上的戚继光见叶轩墨并未反驳的自已的话语。
他瞬间心领神会,接着又与叶轩墨寒暄几句,他二人便起身离开。
“子义,军中尚有军务未完,我二人不便久留。”
叶轩墨见此,便主动起身相送。
“既然你二人有公务在身,那吾就不强留了。”
“劳烦你二人将靖远叔请来。”
戚继光与朱经略二人闻言,皆点头称是。
待到衙门快要散衙之时,于靖远这才缓缓而至。
在见到叶轩墨的第一眼,于靖远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自已年少时不愿服从家族的安排。从家中逃出,无处可去的自已选择先到父亲故友唐鸿霖处暂住。
而唐鸿霖得知他的处境,便主动为他设计一番与叶轩墨偶遇的桥段。
原本于靖远只觉得是唐鸿霖想让自已为他的弟子保驾护航,可后来他才知道自已错的有多么离谱。
自已沾了叶轩墨的光,不但得以重返军营,还官升一级,执掌一卫。
眼前这个英俊的少年郎可是改变了自已命运之人。
因为早年间就与叶轩墨生活在一起的缘故,于靖远在和叶轩墨的相处中就更加随意一些。
不等叶轩墨为他倒茶,他便自顾自的从一旁将茶壶端起,为自已冲洗茶杯倒茶。
“子义,今日为何如此着急的唤我过来?”
因为戚继光与朱经略两个人与叶轩墨的关系很好,所以于靖远为了避嫌,就只能假装疏远叶轩墨。
毕竟水军拢共五卫,若是各卫所的指挥使都是叶轩墨的熟人。
双方之间全靠情谊,而不通政令的话,那陛下会怎么看?
即便是如今的陛下英明神武,心中不生猜忌之心,可也必将留下隐患。
毕竟谁也不知道你的部下会不会在天寒地冻之时,为你“添衣”。
届时若黄袍加身,那你该如何自处?
所以,明面上叶轩墨最多只能与两位指挥使私交稍好一些。
叶轩墨听到于靖远的问话,他就猜到定是于靖远从戚继光他们口中得知自已在寻他,他急忙过来了。
随即,叶轩墨便将一旁的公文朝前一推。
“靖远叔,你且看看,兵部点名调遣你为泉州市舶司水军第一卫所指挥使。”
“要知道,这可是个苦差事啊。”
“一军百废待兴,做好是分内之事,做错那就是祸事。”
于靖远听到叶轩墨的这番感慨,他面色和煦的望着叶轩墨笑道。
“子义,你莫忘了吾之家世?”
“单论营中建设,统兵,练兵之法,吾觉得元敬,博纵二人加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
“再者言,吾当初离家之时,就发誓定要做出一番成绩。”
“还有什么比此番更合适的机会?”
言罢,于靖远抬头望着自已面前的叶轩墨继续道。
“子义,此前军中比试我已知晓缘由,落选诸将之中,有一位指挥佥事,一位卫镇抚,两位千户官,七位百户官我欲带离,还请子义成全。”
若是按照营中已然规定好的规则,这名单其实早已定下。
可那名单之上的诸多将领自已都不熟络,贸然前往一地,若无可用之人,便容易被架空。
所以自已还是希望能够带些心腹过去。
叶轩墨见于靖远那难为情的模样,他便立即点头道。
“靖远叔,你此番代表我宁波市舶司前往泉州组建新军,我宁波市舶司便是娘家。”
“既是娘家,哪有不给陪嫁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