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乾绪望着面前宣纸上的这句话时,他不自觉的念叨起来。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言罢,杨乾绪便朝着诗会现场一角的杨秀姣看了一眼,瞧见自家妹子脸上的笑容,他看向叶轩墨的眼神就更加的柔和了。
叶轩墨对杨秀姣确实没话说,其家中环境也甚是温馨。
在诗词方面除了如今这首,还有此前专门为杨秀姣所作的《鹊桥仙·纤云弄巧》。
如今当真是羡煞了他与父王。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已与子义相识多年,好像自已都未给自已作过这种能名留千古的诗呢?
而自已的父王都有《滕王阁序》可名留千古。
叶轩墨感受到杨乾绪的目光一直聚焦在自已身上,他面色不解的扭头看了杨乾绪一眼。
“世子为何如此表情?”
“莫非是在下这首诗有何不妥犯讳之处?”
“若是如此,还望世子指出。”
杨乾绪见叶轩墨那不解的面容,以他与叶轩墨的关系,他也不用拐弯抹角,便直入主题道。
“子义,此诗又是专门为姣姣作的?”
“尚不知此诗诗名?”
叶轩墨听闻杨乾绪前一句,他先是点头应下,接着又赶忙回应道。
“此诗诗名《青玉案·元夕》。”
见叶轩墨点头示意,杨乾绪的话语中便略带酸意的小声道。
“那也不知何时能为本世子也作一首呢?”
叶轩墨听到杨乾绪那酸溜溜的话语,他只能微笑回应,不做正面回应。
在场的学子们看到杨秀姣望着叶轩墨的深情模样,他们之中的不少人都反应过来。
“那位便是叶大人之妻吧?”
“听闻那首《鹊桥仙·纤云弄巧》就是为其夫人所作。”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多美的诗句啊,就是为之所作吗?如今得见,方知叶大人此诗深意。”
“吾以为,叶大人今日新诗并不逊于此前那首《鹊桥仙》,此诗由景及人,最后转而抒情,整首诗因最后而升华。”
站在诗会现场一角的杨秀姣听着这些学子的赞美,她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心中的烦闷,郁气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随即,杨秀姣面带微笑的看向自已身旁的叶苏荷笑道。
“苏荷,我们回家吧。”
叶苏荷见杨秀姣那高兴的面容,她虽不明白为何,但她依然十分懂事的点头应下。
“好呀。”
坐在台下的庞瑞明听完乔安民诵诗之后,他先是盯了一会台上的叶轩墨。
在细细品味一番叶轩墨所作的诗句,他的神色明显要高兴许多,眉飞色舞的朝着自已身边那些学子笑道。
“各位可还记得我方才说过什么?”
“我就说子义不可能有江郎才尽之时。”
原本还对庞瑞明有些爱搭不理的学子们自从知晓庞瑞明居然与叶轩墨有旧。
他们对庞瑞明的态度有了明显变化,纷纷出言捧场。
“庞兄所言极是,我等不过是听到了谣传而已。”
“庞兄言之有理,叶大人此诗必将传遍大周,我等有幸得见,我等之幸也。”
与此同时,舞台之上,乔安民见叶轩墨与杨乾绪二人交谈结束,他这才开口称赞道。
“叶大人此诗又是一传世名作啊。”
“上阙极力塑造渲染一个热闹的元宵佳节氛围,紧接着下阙便转而写人。”
“当发现佳人之时,此诗意境升华凝结,此意象精妙之处在于千变。”
“于叶大人而言,最后找到者是叶大人之妻,可对于其他人而言,又可称找到自已最想见之人。”
“相爱的恋人见到的是对方,在思乡之人眼中,此意象却又能认为是自已的家乡。”
“思亲之人眼中,此诗最后相见者又为自已的亲人。”
“当真妙极。”
乔安民言罢,站在叶轩墨身后的那些官员这才急切出言吹捧称赞。
身处官场之中,自要懂尊上。
若非乔学政是今日筹备诗会之主,他们早就要开口了。
“乔大人所评正是下官心中所言,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矣。”
“叶大人此诗当流芳百世,吾等得见,三生有幸。”
叶轩墨听到自已身后这些官员的称赞,他面色谦逊的一一回应着。
与此同时,站在叶轩墨身边的黎淳先是瞅了一眼杨乾绪,接着才看向叶轩墨小声请求道。
“叶大人,此诗可否暂存于宁波府学之内,留此激励宁波学子。”
“同时亦让各地学子瞻仰墨宝,见识一下汝之新作。”
“也借你之文气祝宁波学子科举夺魁。”
黎淳知晓杨乾绪肯定想要收集叶轩墨的墨宝,可在其位,谋其政。
自已既然是宁波同知,帮助叶轩墨主管宁波一府政务,那就不得不开口争取。
叶轩墨听到黎淳的话语,他扭头看了一眼自已身边的杨乾绪。
想要知晓他的想法如何。
杨乾绪见叶轩墨那眼神,他大手一挥,展现何为皇族气度。
“太仆出于公心为此地学子考量,且科举取士乃是国之大事。”
“个人好恶自然要后于国事。”
“本世子在宁波待上一旬时日,在此期间,子义墨宝可暂存于宁波府学供各学子瞻仰。”
黎淳听到杨乾绪的安排,他面带喜色的朝着叶轩墨与杨乾绪二人拱手示意。
“如此,下官代学子谢过二位。”
叶轩墨此诗一出,在场的学子自然也都没了作诗的兴趣。
都在讨论叶轩墨的诗作。
不过一众学子见叶轩墨等人退场时,他们还是赶忙起身目送。
“学生恭送叶大人。”
在诗会现场最外围,那些刚刚表演完的花魁们望着叶轩墨离去的背影,她们也都在心中默默地品味着叶轩墨的诗句。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都不用自家掌柜的叮嘱,她们就已决定主动为叶轩墨向天下传唱此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