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站在陈松身侧,一向以稳健著称的荀文若在见到眼前的情形,他的脸上也出现了惶恐之色。..
或许是因为太过害怕的缘故,他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踉跄了两下后,便直接瘫坐在地上。
欲哭无泪的望着眼前空荡荡的港口,神色悲愤的握拳捶地。
“到底是谁偷了我们的船?”
“你们可千万别让我们逮到了,要不然你们就遭老罪了!”
在嘴上发泄的同时,荀文若也在思考自己的处境。
他们负责的战船全部丢失,如此损失是一大过,当诱饵成功,却无大斩获,此又一过也。
两罪并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除非自己能够将袭击营地的那些倭人留下,以此战功,或许能免此处罚。
可那些倭人已经逃入密林,说不定都已经往回赶了,自己还要率部追击吗?
如果率部追击,会不会正中这些倭人下怀呢?
脑中还是一团浆糊,没有丝毫头绪想法的荀文若神色苦闷的抱住自己的头,语气苦闷的哀嚎道。
“哎,早知道不如老老实实的待在后方。”
“我就贪这么点功劳做什么啊?”
一旁的陈松望着荀文若的状态比自己还差,他唯有强装镇定开始收拢部下。
事情还未到尘埃落定之时,说不得还有转机。
因为刚刚局势混乱,且大家都看到这些倭人已撤回密林的缘故。
所以各部也都因此而疏忽大意,并未安排各自的哨兵站岗。
故而,直到这些倭人在距离大营数百步的位置,才终于有军士听到声音,从而发现了再次冲锋的倭国军队。
紧接着,一声嘹亮的“敌袭”直接使得整个大营陷入混乱之中。
作为此地主帅的陈松内心咯噔一下。
他知道,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发生了。
那就是,他“炸营”了!
因为这声敌袭,军营内刚刚才缓过神的军士们因为大多数都不在自家上官面前,所以无人能够命令他们,使得他们四散而逃。
陈松见此情况,他唯有拼命高声呼喊。
“所有传令兵赶紧发信号,告诉他们,我们坚持抵抗,不跑还有一线生机。”
“若是再这么胡乱跑下去,那可就死定了!”
他们现在还在营中,若是现在拿起武器依靠防御工事坚守,那即便是人数不占优势,也能坚守到援军到来。
因为他们处于山下,且有防御工事的遮挡,又无哨兵值守,自然看不到自家援军已经在过来的路上。
可在这种情况下,陈松的呼喊无疑是徒劳。
因为就连他的传令兵也在收拾细软,准备逃入深山。
此刻已经恢复冷静的荀文若一把拽住陈松的臂膀,神色严肃的开口道。
“不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了。”
“你没发现这是我们的机会吗?”
“只要我们逃出生天,那今日之事,我们就是有功无过。”
“我等成功当上了太子想要的鱼饵。”
陈松听到荀文若的这番解释,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明白了荀文若的意思。
可是让自己放弃自己手下的这些军士,自己怎么忍心呢?
他们都是自己一步步带起来的班底啊。
荀文若观察到陈松那纠结的表情时,他顿时就明白。
陈松这是又动起恻隐之心了。
这种心理在平时练兵时,或许能赢得将士们的爱戴,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还有时间顾及这些人的死活?
故而荀文若只能拉着陈松朝后跑去。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等身躯还有大用,要辅佐太子一统倭国,怎能折损于此?”
“何况我等增援应当马上就到,这些军士应当还有活命之机。”
陈松听到荀文若的这番苦谏,他的脸上略微挣扎一二,最终还是狠下心随荀文若离去。
正在接近营门的丰臣兰溪听到营地内如此慌乱的脚步,以及他们那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他的脸上出现一个暴虐的笑容,接着便下令道。
“所有人听我号令,先行随意狩猎,待到杀光这里的所有人,再行劫掠之事!”
“通知下去,若有事先劫掠者,一经发现,定斩不饶!”
听到丰臣兰溪下的命令,他身边的其他将领皆垂首应下。
与此同时,已经带兵接近此地的太子心腹白柳轩瞧见此处军营内发生的一切时。
因为他也不清楚一开始发生了什么。
故而使得他以为是此地主官平日里太过散漫,在除夕之际都未安排哨位值守,才被这些倭人偷袭成功。
一想到这里,他的脸上便出现一丝怒意。
“混账东西,让你们在此地做诱饵,便是这么做的吗?”
“如此这些倭人真能上当吗?”
“当真是辜负了太子的努力。”
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白柳轩也不可能坐视不管,毕竟眼前这些人都是太子的部将。
若今日自己见死不救,那待到此事传出,今后自己遇险时,就不会再有人向自己伸以援手了。
心中有了决定,白柳轩便不再犹豫,直接抽出腰间宝剑,朝着猛地挥舞道。
“全军听我号令,救袍泽,杀倭人!”
听到白柳轩的这番命令,他身后的这些将士们也为之感染,群情激愤的大喊道。
“救袍泽,杀倭人!”
军营之中,已经跑到半路的陈松隐约听到这些人的喊话时,他心中瞬间了有些想法。
随即,陈松直接停住脚步,带着自己的亲卫杀了回去。
“援军已至,莫要这些倭人跑了!”
不少正在逃窜的军士瞧见陈松这举动,他们内心权衡一二,也硬着头皮随他杀了回去。
毕竟若真有援军到来,那当逃兵就不值当了。
此时,大军已经冲入军营,正在砍杀大周将士的倭国人已然杀红了眼,怎会因此退缩。
站在军队中间的丰臣兰溪见到这一幕后,他的喉头耸动一下。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这些大周人真是太狡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