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百名工人的共同努力下,两头鲸鱼被连夜处理了。
皮肉、脂肪、内脏等可以食用的部分,都被拆解干净了,第二天早上日出的时候,海滩上只剩下两具巨大的骨架。
距离骨架不远的一座船坞车间被腾了出来,专门用来熬制精油和腌制鲸鱼肉与其他渔获。
鲸鱼肉和渔获实在太多了,而且腌制过程只能由有经验的渔民来完成,所以就算庆慕岚提前招募了不少难民,人手依旧不够用。
庆慕岚眼看着鱼肉开始出现变质腐烂的迹象,不得不跑到晾晒场找左菲菲帮忙。
晾晒场采用的是三班倒工作模式,每班工作八个小时,这样可以雇佣更多的难民,解决更多难民的生计问题。
左菲菲也知道腌制渔获的工作等不得,经过权衡之后,把三班倒改成两班倒,抽调出一班工人,专门去帮助腌制渔获。
即便如此,腌制过程也持续了两天才结束。
此时已是夏天,两天的时间,很多鱼肉都开始腐烂,整个渔溪镇都飘荡着浓浓的腥臭味。
不管渔民难民还是镖师,所有人闻到这个味道,都忍不住直皱眉头。
对于饿过肚子的人来说,这点腥臭味儿不算什么,大家不是不能忍受。
他们担心的是鱼肉腐烂的问题。
“先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庆慕岚第一个忍不住找到金锋:“这才是第一捕捞队一天的收获,等回头其他捕捞队都出动了,打回来的渔获会比这次多得多,咱们根本处理不了啊!您有什么办法吗?”
“为今之计,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人海战术了。”金锋无奈说道:“我已经让郑将军安排人去整理安家坳了,以后渔获就直接送到那边。”
安家坳是三号船坞北方七里外的一处小山坳,因为当初安氏一族聚集在那边而得名。
十几年前,一伙海盗突袭了安家坳,安氏一族几乎被灭族,幸存下来的安氏族人也不敢住在那边,纷纷搬走了。
安氏族人都不敢住,其他人更不用说了,于是安家坳就荒废了,成了附近一带出名的鬼村,经常传出各种版本的离奇故事。
其实安家坳三面高一面低,是一处天然的小港口,非常适合渔民居住,金锋和郑驰远都曾经相中了这个地方,但是最后都放弃了。
因为安家坳外边的海水实在太浅了,别说镇远二号这样的大型船只了,就连水师小号的战舰都开不进去。
但是捕捞队都是小型渔船,进出却非常方便。
而且安家坳距离渔溪镇足足有七里远,还在北方,夏天南风多,味道也不会飘过来。
虽然大家可以忍受腥臭味儿,但是能不闻,也没人愿意闻。
庆慕岚也曾经跟着金锋去考察过安家坳,闻言点了点头,但是随后眉头又皱了起来。
“安家坳这个地方的确不错,但是海水太浅了,以后再打到鲸鱼怎么办?还有腌制好的鱼获怎么运出去,也是个问题。”
安家坳外边几百米的海面都很浅,也就是说以后再打到鲸鱼了,或者镇远二号三号来运货,只能停在几百米外的海面。
这也太不方便了。
“鲸鱼不是每天都能打到的,至于腌制好的渔获,暂时就先用渔船来转运吧,等人手足够之后,我再让人修建一座栈桥和水上平台,到时候直接在平台上处理鲸鱼和装卸渔获就行了。”金锋说道。
“先生有计划就好,”庆慕岚点了点头,请示道:“那我让人去招募人手了?”
“可以!”金锋点点头,算是批准了庆慕岚的要求。
两人分开之后,庆慕岚先又去安家坳实地考察了一次,确认的确非常适合当做咸鱼厂,于是便开始安排招人工作。
中原的内乱已经越来越严重,有些还没金川大的县城,都能有好几股势力互相乱斗,几乎所有地方都打成了一锅粥。
百姓们成了最大的受害者,不光无法安心种地,还要时刻面临着被各方势力抓壮丁,当炮灰的危险。
以前抓壮丁还只限男性,但是随着现在女镖师的规模越来越大,影响力也越来越强,中原地区也开始抓女性壮丁了。
后来他们发现女性壮丁不光能当炮灰,晚上还能发泄,于是抓女性壮丁的行为越来越普遍,越来越疯狂。
一些女性为了自保,不得不揭竿而起,拿起武器和各方争斗。
总之,几乎整个中原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庆慕岚想要招人实在太简单了。
之前为了防止难民潮涌入东海,导致东海局势失控,九公主在干掉宇文家之后,就派人去封锁了东海和中原的几条官道,不允许难民再往回传信呼朋唤友。
慢慢的,知道消息的难民该来的都来了,东海的难民数量才得到控制。
庆慕岚现在只要去封锁线西边吆喝一声,说来东海干活有饭吃,立马就有无数难民蜂拥而至。
不过庆慕岚也没敢做得太离谱,始终控制着封锁线,一个乡一个乡的去通知。
安排了一个乡的难民,再去通知下一个乡。
至于江南,情况也差不多,很多百姓都在夜里偷偷爬到木排上,顺江而下来东海找活路。
这些人以前大多数被安排到了左菲菲的海带晾晒场,但是知道庆慕岚缺人,左菲菲就没有再和她抢,几乎都送到了咸鱼厂。
人多力量大,在无数难民的努力下,沉寂了十几年的安家坳很快就重新变得热闹起来,几乎一天一变样。
当初安氏一族最繁荣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热闹过。
庆慕岚忙活着安家坳的咸鱼厂,也没有放松船坞的工作。
好在船坞的工人已经非常熟练,也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几乎不用庆慕岚过多操心,整个船坞的产量一直在不停提升。
如今三号船坞外边的海面上,停泊的渔船数量已经逼近了上千艘。
虽然每艘渔船都不算大,但是上千艘渔船聚集起来,依旧密密麻麻的一眼看不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