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王叔去找他们的家里人啊。”李天佑理所当然的单纯说道,“王叔是男人,不好说女人的,当然要找那些婶子奶奶的家里人。”
“对吧,溪溪?”李天佑用属于那孩子天真的,干净得好像是被雨水洗过的天空似的亮闪闪的眼睛坦然的看着陆云溪。
陆云溪表示,孩子,你说的很对。
但是,好劲暴。
比她去找王牛氏回骂回去还要厉害!
看看那些女人被打的,他们的男人可是真的没留手啊。
“溪溪?”李天佑等不到陆云溪的答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他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自己办错了,这无措的小模样,弄得陆云溪赶忙的安慰着:“没错、没错,天佑哥哥做的很对。”
李天佑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这才抿着小嘴笑了。
还是个孩子啊。
陆云溪在心里轻叹一声,嗯,天佑的做法真的没错,只是,凑巧了,效果这么好。
别看那几个女人在外面说闲话说的高兴,但是,到了自己男人跟前,一个一个的可是没了威风,不大一会儿工夫,全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过来跟王牛氏道歉。
“这事情,我知道就算了,不然的话,你们挨打就不是挨自己男人的打了。”王牛氏冷冰冰的呵斥道,“再让我听到你们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了你们的嘴!都给我滚!”
那些女人被吓得一个哆嗦,连连表示不敢了之后,全都被自己男人连拖带拽的给弄走了。
等到他们回到了家里,可是不干了,委屈的大哭,让自己男人给她个说法:“……我容易嘛,我在家里忙里忙外的,你倒好,说打就打啊?”
“我不打你干什么?”她男人没好气的质问起来,“你在外面说的那是什么混账话?”
“我闲聊不行啊?”女人还是不服气的反驳着。
“闲聊?闲聊你编排村正的儿媳妇干什么?”她男人怒问着。
“村正的儿媳妇?”女人一呆,“我没说村正的儿媳妇啊。”
她又不是疯了,编排村正的儿媳妇,她以后还怎么在村子里生活?
让村正记恨上她,那不是牵连他们一家嘛。
“村正的儿媳妇就在陆家作坊里做工!”男人这话一出口,女人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全都不见了,“村、村正的儿、儿媳妇也、也在?”
“废话!”男人没好气的怒骂着,“你说作坊里的女人那样,不就等于是说村正的儿媳妇也那样吗?你想害死咱们家是吧?”
女人这才怕了,吓得是浑身发抖。
在村里说谁的闲话都可以,但是村正家的,谁敢说啊?
谁也不是脑子有问题,跟村正关系不好了,以后在村子里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那、那什么……咱们要不要去村正家,道、道个歉啊?”女人战战兢兢的问道。
“你现在过去让全村人都知道你在背后说了村正家什么是吗?”男人气恼的瞪眼,他怎么娶了这么个蠢货?
“那、那可怎么办啊?”女人急得直哭。
“等有机会再说吧。”男人无奈的叹息。
刚才村正儿子过来找他的时候,他还不敢相信,等到了之后,听到自己媳妇儿在那帮人里跟着一起胡咧咧,他这才确定,这些女人真的是疯了。
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啊。
刚才那些说闲话的人有多后悔,姑且不谈了,反正王牛氏可是气得够呛:“都是什么玩意儿,一天一天闲的!”
“娘,别生气了。”王牛氏的儿子赶忙劝着。
“你怎么来了?”王牛氏奇怪的问了一句。
“半路上遇到了天佑,他着急跑回去告诉陆婶子有人背后说作坊坏话的事情。我担心作坊有什么事情,这才问了问,谁知道……唉……”王牛氏的儿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也没想到那些女人竟然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尤其是他的媳妇儿可是在陆家作坊里做工,这要是传出去了……这叫什么事儿?
以后他媳妇儿还怎么出去见人?
更别说,那些人胡说八道的话,要是被作坊做工的那些人家知道的话,两边肯定是要闹起来的,到时村子里可就热闹了。
败坏人家媳妇儿、儿媳妇的名声,那些人家会放过说闲话的人?
两边人还不知道得打成什么样子了。
“唉,还是陆家老嫂子知道那些人的德行。”王牛氏同样的感叹了一声,“我这边是碰到了溪溪哭得抽抽搭搭的回去要告状。”
“幸好陆婶子早就想到了,没用那些人家的人,不然的话,咱们村里这作坊有点儿什么事情,早就被他们给闹到外面去了。”
到时候,赚钱的是他们村子还是别人村子,那可真的就说不好了。
“溪溪。”王牛氏跟自己儿子说完了,走到了角落里,对着藏在那里的陆云溪招手。
“王奶奶,王叔。”陆云溪还不舒服的揉着眼睛,刚才哭的有点儿狠。
“别揉了,回家洗一洗去。”王牛氏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生怕陆云溪把眼睛给揉坏了。
“王奶奶,我带溪溪回家去洗。”李天佑牵着陆云溪的小手,颇有大哥哥风范的说道。
“好,去吧。”王牛氏揉了一把李天佑的小脑袋,这么乖的孩子,李大壮李田氏怎么就容不下他呢?
陆云溪抬手对着王牛氏他们挥了挥手之后,这才跟李天佑手牵手的回家。
“天佑哥哥,我自己回家就行,你去袁叔那儿吧。别落下功课。”陆云溪劝道。
“没事。”李天佑说道,“溪溪重要。”
陆云溪听完之后,心里暗笑。
她这是怎么了?
明知道天佑这是孩子气的话,可是,听完了她竟然还觉得美滋滋的。
还是这辈子好,有这么多疼她的人。
上辈子……嗯,好像除了生命尽头最后自己幻想出来的美好之外,就没有人这么心疼她了。
“溪溪?”李天佑看到陆云溪那有些飘渺的眼神,吓得他心里一紧,那种隐藏在平静之后的孤寂,好像是将他的心放在钉板上滚来滚去一般,鲜血淋淋,痛不欲生。
“那天佑哥哥要是落下功课可怎么办呢?”陆云溪快速的回神,笑眯眯的问着。
“不会的。”见到溪溪恢复过来,李天佑暗中松了一口气,脸上还用属于孩子的天真回答着,“我聪明,看一看就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