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齐誉的高度认可,殷桃感觉非常开心。
她喜笑宴宴,脸泛得意地说道:“之前我讹了你一枚钻石项链,如今却回报了你一项核心技术,这桩子利益交换,你可是一点都不吃亏呀。”
呃……
这话说得,可就有点见外了。
齐大郎呵呵一笑,调侃说道:“如果钻石真的拥有这么强大的激励效果的话,我宁愿再多你送几枚,那么一来,岂不是连蒸汽机的问世都指日可待了?”
殷桃嗔了他一眼,轻叹道:“像那种高技术含量的科技发明,没有足够的实验作为奠基,哪能那么容易造得出来?就现在的实况来说,热处理还处在试验阶段,距离真正地投入使用,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急是急不来的。”
路漫漫其修远兮,任重而又道远,也只有稳扎稳打,才能做到步步为营。
虽然前途布满坎坷,但殷桃却毫不气馁,她噘嘴含笑、信心十足地说道:“常言道,只要有恒心,铁杵磨成针,又岂可未战先怯呢?咱们拥有着国内经验最为丰富的老窑匠,想要建造热处理所用的高级烘窑绝非虚谈,只不过,要颇费一些周折罢了。”
这个节骨眼上,窑匠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
幸运的是,未雨绸缪的齐大郎早就笼络到了此类人才,现在是即插即用。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以咱们现在的人才配置和条件,确实具备自主创新的综合能力。”齐誉先作出肯定,而后又嘱托道:“这是一个重大的攻关项目,必须要由你亲自负责才行,别人我不放心。你若是逢上了什么困难,可以随时前来找我,我也定会在第一时间为你解难。”
“嗯,大事上,我听你的……”
呃,那小事上呢?
咳咳,吐!
现在是正经时间,怎可胡思乱想呢?
说了这么久的话,齐大郎也感觉有点口渴了。
于是,这美人便带着他来到了一间幽静的办公室里看茶。
齐誉端着茶杯,若有所思地浅酌了一口,突然问道:“殷妹子,有件事情我想问你,不知可愿为我解惑?”
殷桃闻言妙目一闪,忽而一笑道:“我猜,你一定是想问关于我和苏皇后之间的事。”
啧啧,你咋恁聪明呢?
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见他面露默认神色,殷桃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乃笑道:“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你,即使你今天不问,日后也会再提。唉,既然躲不过,反不如如了你的愿。”
呵呵,说对了。
今天绝不能随意放过。
犹记得,在上次讨论缝制旗袍时,自己当时就有意探察此问,却不料,最后被她转移了话题给糊弄过去了,今天,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齐誉连忙顺着她的话茬,趁机发问道:“那好,你快说说,你和苏琉之间,到底是个什么交际?”
这一回,殷桃表现得非常坦然,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其中的内由,也全都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上一次之所以闭口不说,主要是因为心有顾忌,如今苏琉已经坐稳了中宫,即使有什么风言风语飘过,她也有足够地能力扛得住。
按照殷美人的说法,其实早在殷俊科考秀才时,她就和正于游历江湖的苏琉结识了。也正是在那段时间,她跟着这位‘博学者’修习了一些超前的知识,并打下了一定的理工科基础。
除此之外,她还在处世方面受到了苏琉的影响,似于无意之间,她形成了一种类似于理想主义者般的人生价值观,这让她失去了传统大家闺秀该有的矜持。
嗯,难怪殷桃的理工科功底那么扎实,原来走得是‘温故而知新’的复读路线。还有,她的性格开朗前卫,想必也是受了苏琉的影响。
继续说回她们的交际。
随着二人的逐渐熟络,苏琉突然冒出来了一个甚为奇葩的想法。
啥呢?
她想把殷桃收为是自己的侍女,以便日后不断交际。
切!!
殷小姐可是心气很高的人,哪里肯从?
不出意外,此事被她明拒于千里之外!
然而,苏琉的手段却不止于此,没过多久,她又琢磨出了一条能让殷桃让步,但又不损彼此情面的折中方法。
什么呢?
义结姊妹金兰。
苏琉这么做,也是有一定把握的。
在那个时间点,殷俊刚刚金榜题名,考中了金殿传胪,殷家人也正沉浸在光耀门楣的欢喜之中。可谁知此时,意外陡生。
啥呢?
当时奉旨密查川王妃一案的刑部官员,查来查去,最后却是鬼使神差般地查到了殷家的头上。
有证据显示,在殷俊被倭寇挟持的期间,殷家人在暗地里缴纳了赎金,刑部人员由此判定,殷家此举涉嫌通敌卖国,犯得乃是大案要案。
这件事情当时闹得很大,官场上几乎是无人不知,最后时,还是钟老首辅亲自出手,帮助未来女婿解了围。
殊不知,在这番表象的背后,却还隐藏着另一笔交易。
苏琉私下找到了殷桃,明言告诉她说,自己可以帮忙化解掉这场风波,但作为交换条件,殷美人必须要和自己结为金兰姊妹,以求日后同心,彼此互相帮衬。
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于是,殷桃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苏琉也是言出必行,立即给圣天子写去了一封密信,请求他淡化此事,遂成。
听到这里,齐誉不禁插口问道:“在那个时候,她苏琉还算不上是有名分的贵人身,陛下又为何偏偏听信于她呢?真是怪哉!”
殷桃笑道:“你却不知,那时的苏皇后,已经为陛下诞下了一位皇子,又怎么会没有一点话语权呢?”
这是……母凭子贵?
似乎也能说得通。
齐誉勉强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你过来琼州,应该就是苏琉给你出得主意。”
“不错!那时,她明言交待我说,一定要竭尽所能帮扶于你,要不是因为这,我也不会犯险屯门,去为你搜罗情报了。”说到这里,殷桃又故意把话音一转,笑嘻嘻地补了一句:“当然,我个人也甘愿为你付出。”
咳!打住!
齐誉揣着明白装起了糊涂,故意绕开这个话题说道:“你来琼州绝对明智,也只有在这个地方,才能发挥出你的卓越才华,否则就要璞玉蒙尘了。”一顿,他又摇头叹道:“我只是没有想到,苏琉居然在无形之间,就把暗手伸到我琼州来了。还好,你这只暗手不会害我,否则,我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
殷桃淡然一笑,说道:“有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皇后娘娘绝对是暗中帮你的人,她绝不会故意拆你的台。”
“嗯,那我晓得了。”
“……”
其实关于这一点,齐誉的心里早就有底,远了不说,就她那封独一无二的‘汉语拼音’密信,里面就明确表明了她的立场,言称绝不会使坏陷害自己。
那么,问题来了!
她这样不遗余力地帮衬自己,图得又是什么呢?
仅仅是因为前世里亏欠的愧疚之心吗?
鬼才信!
对于此,殷桃也不知道真正内由,故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唉,这事暂且搁置,以后再说。
在畅谈完了正经事之后,齐誉就开始有意无意地扯起了‘某些’私事。
“我说,你的年龄也不小了,也该是时候想想成家的事了。那啥,像我这种冥顽不灵又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还是能避则避吧。”
闻弦歌而知雅意。
这话里暗喻就是,何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不料,那美人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苏皇后曾经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种不婚主义者,他们乐于独居,生活悠闲,想来,我就适合去做这种人。”
不婚?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