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爷爷已经坐在小板凳上修理农具,大伯、二伯和他爹都在洗手洗脸准备吃饭。叫过人之后,爷爷叫大伯几个将吃饭的桌子和凳子都搬到院子里准备吃饭了。
摆好碗筷后,奶奶带着大伯娘、二伯娘几个把饭菜都端了上来。坐在朝南的是爷爷,左边的是大伯,右边的是奶奶。其余的人则挨着都陆续坐下了,只这几年因人丁兴旺,一张桌子已是不够这一大家子坐了,几个小孩子只能坐在自己父母的腿上,像他妹妹就只能坐在他娘的膝盖上。
爷爷一共有五个孩子,三男两女,两个姑姑已经嫁出去了,暂且不提。
大伯家有两个男孩,分别是9岁的余承琥和2岁的余承珲。二伯家有三个女孩,分别是8岁的余慧娣和4岁的余慧花、余慧秀,其中慧花慧秀是双胞胎。二伯娘因为生了三个女孩,被奶奶所看轻,但是她的性子坚强,所以这三姐妹虽然没有像男孩子一样被看重,但是也没有遭受虐待。
吃过饭后,大家没有像往日一样散去。爷爷坐在板凳上说:“老大、老二、老三,你们也看见了,家里的人多了,吃饭的桌子也不够,现在还能对付对付。等承琥兄弟几个长大,这桌子肯定是不够的,一顶好的桌子也得不少钱呢。”
大伯一听这话,连忙说到:“爹,今年我们一定好好干,争取地里多出点东西。”
二伯和余父看到这儿,也连忙表态,示意自己会好好干活的。
未料,爷爷还是一筹莫展,“唉,还不止呢,虽然我们余家不比往常了,但之前也是出过举人的。现在你大爷爷虽然是个秀才,可你敬文大哥不是个读书的好料子,读了这么多年也只是个童生,承璜也还小看不出什么。爹年轻的时候没本事,攒不到足够的钱送你们去读书,但承琥他们这一辈怎么也得有人去读书。我和你们娘还干的动,你们兄弟三个和几个媳妇努力干干,这学费怎么也是省的出来的。我们这房一定要有人去读书,否则咱们余家这一支就要败落了。”
听到这里,他眼睛一跳,心里忍不住活络开了。别的不行,可这读书,他怎么说也是文学院的学生,四书五经不说会背,但也是看过的,大儒注本也是读过的。诗词歌赋本来就是他的心头好,琴棋书画就是他最爱的东西。
读书,他一定要去读书。想到这里,他都要忍不住跳起来和爷爷说让他去读书了,但是理智还是告诉他一定要忍住。
除了二伯家都是女孩,大伯和他们家都是有男孩子的,有读书资格的就是承琥、承瑱和他,承珲还太小,肯定是不可能的。
当然他能想明白的事情,屋里几个大人也能想明白。还没等爷爷说话,大伯娘就开口说道:“爹,承琥他们这好几个人呢,让谁去读啊。”
爷爷也没有计较大伯娘的插话,眉头一皱,开口道:“这几个孩子咱也看不出到底哪个适合读书,让谁去对其他几个也不公平,咱可不能以后让孩子们怨我们,我就想着先都送到你大爷爷的私塾里去学一年。”
也是他们运气好,在十几年前余老爹还小的时候,大爷爷还有着想去考举人的想法,没有办私塾,想读书也没机会。
就在这时,他爹突然开口说:“爹,这学费什么的大爹能给免了,可这书和纸不便宜。一本书就要近一两银子,纸也要五十文一刀。三个孩子怎么也要十两银子啊。”
要知道,像他们这样的家庭一年的产出也不过五两,平常还要花销,一年所得的银子最多也就是三两。十两银子就是三年的积蓄,如果接下来还要读,那全家都要勒紧裤腰带了。
爷爷讷讷的开口:“儿啊,爹知道,可是如果没人读书,咱们,咱们才是真的要没落了。这几年苦一点,等考上秀才就什么都有了啊。”
爷爷都这样讲了,大伯几个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大伯娘还想说什么,但被大伯拉住了。
至于二伯和二伯娘就更不会说什么了,毕竟在这个时代无后是件很让人抬不起头的事情,到时候慧姊几个还要指望其他几个兄弟。至于余老爹和梁氏更不会开口了,他们占了便宜了。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承璋知道这是他开口的时候了,为了这个读书的机会,他一定要表现的机灵一点。
“爷爷、奶奶、大伯、大伯娘、二伯、二伯娘、爹、娘,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读书的。”
听到他这样说,承琥和承瑱也连忙表态表示会好好读书,不给家里浪费钱的。
看到他们这些孩子这样说,大人们突然感觉身体都轻松了不少,那些小心思都放下了,决定好好干活供几个孩子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