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毅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也许是不相信他信任的兄弟会轻易出卖雇主又问了一遍。
“他们,真的都说了?”
王景初白了冯毅一眼,挺了挺胸膛颇为傲气。
“在我的审问之下还不到一炷香,他俩就交代了,指使你们的是萧家的人!对也不对?!”
冯毅差点一头栽倒,陈安平见状幽幽说道。
“你的那两个‘兄弟’见利忘义,贪生怕死,这样的人尽早与他们断了为好。”
冯毅一屁股坐在地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可是,可是我们一起发过誓,一旦事情败露大不了我们三人扛下来。”
王大有和胡三刀连老人的死活都不顾,坚持要下药的时候,你还没看明白他们的为人?
“发过誓可以毁去誓言,同小人讲信义是为不智,冯毅,别忘记你与我的约定!”
说完陈安平也不多说,拉着王景初走出去,留下冯毅一人思索以后的路如何走。
翌日,清晨。
大清早荆城县衙中就热闹起来,许多百姓闻讯而来。
“听说了么?昨夜荆城酒楼进贼啦!”
“贼?贼去酒楼干啥?晚上打烊盘点掌柜的会把银子取走,贼去那儿偷吃的?”
“错!那三个蠢贼去酒楼下药,被王掌柜抓了个正着。”
“挨千刀的家伙,老子还想今天去荆城酒楼吃饭,他们敢下药!”
“真真不像话呀!”
衙门外百姓们的议论声远远传来,让站在公堂之上的萧鼎脸色更加难看。
与萧鼎相反王景初春光满面,陈安平则眼中含笑沉默不语。
王朗坐在堂上,主簿令绪大声宣读状纸。
“故萧家嫉恨荆城酒楼,遣王大有、胡三刀、冯毅三人,白日讹诈夜里下药,欲毁去我荆城酒楼名声。”
念诵完状纸后令绪将状纸恭敬地呈给王朗,等待王朗发落。
“王大有、胡三刀、冯毅,你们三人说受了萧家的指使,是萧家的谁人指使了你们?”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王大有和胡三刀上了公堂好像变成了小猫,低垂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
“会,会大人小人是受了萧府薛宝川的指使,去,去荆城酒楼寻事破坏酒楼的生意。”
胡三刀哆哆嗦嗦的说完,王朗将目光转向萧鼎,萧鼎立刻会意。
“大人!此事我和薛贵一概不知,都是薛宝川一人所为,请大人明鉴!”
胡三刀三人身边还跪着一人,正是萧府管家薛贵的独子薛宝川。
听萧鼎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陈安平还能按捺的住但王景初却忍不了了。
哦,人是你们萧家的,薛贵和薛宝川是仆人不假,但那都是签订了死契的仆从。
签了死契的仆从与主人家休戚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说不知道就不知道?你骗傻子呢?
“大人!萧鼎信口雌黄,若是没有他的首肯,凭薛宝川一人焉敢做这种事?”
萧鼎和王景初你一言我一语,争得面红耳赤,忽听界方一响,啪!
顿时堂上安静下来,什么是界方?这玩意儿就是后世常说的惊堂木,用来震慑公堂上的人维持秩序。
“陈安平,你有没有话要说?”
事情清楚明了,不过王朗见陈安平上了公堂行礼之后就一言不发心中觉得有趣,想听听他的意思。
“回禀大人,草民认为此案件证据详备,不过主犯从犯应分清楚。”
整件事因萧家的薛宝川而起,他是主犯自然要承担主要责任,其他人承担次要责任。
甚至连胡三刀等人准备下的药都是薛宝川提供的。
陈安平这样说也是有意为冯毅减少刑罚,毕竟,冯毅是他看重的人,以后在荆城少不了他帮助。
县丞周煜站在王朗的下手边,闻言也施礼说道。
“大人,陈安平所言极是,应对薛宝川严惩,方能以儆效尤!”
王朗的最终判决,将胡三刀、王大有、冯毅收押入监牢两个月,罚没所得的脏银。
主谋薛宝川入牢狱两年,赔偿荆城酒楼二百两损失。
判决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不过从公堂离开的时候,萧鼎和身边的管家薛贵,眼神恨不得将陈安平和王景初吃了。
萧鼎恨呀,自从陈安平展露头角之后,每次都和他萧家作对,将萧家踩在脚下。
老爷子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陈安平!
从县衙出来之后王景初坐在马车上叹气,时而皱眉时而看向陈安平欲言又止。
“王兄你有话直说,别把自己憋坏了。”
陈安平被他瞧得心里发毛,苦笑着投降。
“陈兄!今日在公堂之上你为何不帮着我说话?!”
王景初对陈安平的缄默颇为不满,忍不住发难。
“你我都知道萧鼎一定是幕后指使之人,只不过找了薛宝川做替罪羊,咱们联手咬死了是萧鼎干的……”
陈安平掀开窗帘往外瞧了一眼,随口反问了一句。
“然后呢?”
然后?王景初被问得愣住了一时间语塞。
“你知我知,难道王大人不知?他都知道,不过薛宝川一口咬定这事儿是他一人所为,王大人又能做什么?”
陈安平放下窗帘,拍拍王景初的肩膀。
“我知王兄想扳倒萧家,可不能急,今天萧家摆明是弃车保帅,你我也要适可而止。”
萧家是荆城的老资格家族树大根深,王朗现在也不会往死里搞萧家。
“王兄,这事情就算过去了,我刚才往外面瞧的时候,突然想做一桩买卖。”
王景初一听有钱赚,立刻将之前的不快忘掉。
“什么买卖?陈兄快说说。”
陈安平观察荆城有一段时间了,发现荆城街头巷尾的小商贩不少。
有的商贩仅凭一辆小木车就能四处走动,贩售十分方便,就起了利用小商贩们贩售美食的想法。
王景初的生意头脑不错,一听就发现了这事儿里面的问题。
“陈兄,咱荆州酒楼卖的菜品可不便宜,再说菜做好了放进小木车走来走去都凉了呀。”
陈安平神秘一笑,说道。
“谁说我要卖荆城酒楼的菜品?我想要卖的是一种小吃,荆城从来没有人卖的小吃!”
说着陈安平将想法简单说了一遍,王景初听的连连皱眉。
“能行么?那玩意儿能吃?”
陈安平胸有成竹的大笑起来,给王景初打保票。
“生意但凡做起来,我保证王兄日进斗金!”